许梓墨心里想着,爸爸说的话无不有道理,忍耐只是一时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把心思放在研究药材上,毕竟这是自己喜欢并乐意做的事情。
许梓墨点了点头,心里明白爸爸话中的用意,都说父爱如山,做父亲的,怎能忍心让子女在外面受到委屈呢?
“爸,我想我们地里的草药要是种植成功了,就拿到京城去卖,再说京城里有很多医馆,我们可以跟医馆的人建立合作关系,让我们家能成为他们的草药供应商。”
许成勇听了赞许的说道:“还是墨儿想的周到,看来往后还得要扩大地盘,家里的地估计不够用,到时去山脚下找块地来种草药。”
“家里的草药拿到京城卖是没问题的,京城的病人比村子里的还要多的多,我们一定会全卖的出去。”
许梓墨一想到以后能干成大事,心里非常的高兴。
夜里,许梓墨躺在床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草药被偷,妈妈被打,心里头仍是感到有些不舒服,等草药卖出去了,有了钱了可以一家人搬到京城里,就不用受那些人欺负了。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快点长大,好让自己跟着爸爸在京城做生意时,能在家里帮妈妈分担一些家务,保护妈妈不会受到坏人的欺负和侮辱。
许梓墨翻来覆去了老半天,仍是没有些许的困意,趁着皎洁的月色,起身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准备去专门存放药材的小屋子。
在经过父母睡的床上,看到他们正熟睡着,白天都累了一天了,父亲的鼾声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许梓墨轻轻的给二妹盖好被子,关上了房门,到了存放药材的小屋子,许梓墨点上了油灯,油灯上的火苗欢快的跳跃着,照亮了整个屋子。
她打开了其中一个放药材的抽屉,瞄了一眼抽屉上的名称,蝉蜕,是金蝉脱下的壳,形状似蝉,表面黄棕色,半透明状,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气味清淡,没有什么难闻的怪味。
看样子存了半个年头,去年秋天捡的蝉蜕没有发霉,还有能用,心想再过一段时间天就要热了,到时候还会再去捡蝉蜕。
别看蝉蜕毫不起眼,长的面目狰狞,作用可大着呢,许梓墨记得书上有记载,蝉蜕有散风除热、透疹利咽、明目退醫等功效,还能用于破伤风。
抓蝉蜕最好是在春末夏初,晚上等天完全黑了,带上油灯去小树林里,金蝉会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爬到树干上,开始蜕皮,变成新的蝉。
等它们完全脱下了外壳,就可以捡了,如果趁着没有脱壳时抓回来,放上热油一炸,不失为人间的一道美味,富有蛋白质,至于味道,跟鸡肉味有些相似。
许梓墨仔细的把这些蝉蜕里,坏掉的,不完整的都给挑了出来,弄完了之后,感觉额头上有点疼痛,随手敲了敲几下,疼痛感缓解了一些。
这个时候,许梓墨听到有人开门的响动,以为又是隔壁的男孩偷偷来捣乱,无比警惕的抬起头,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爸爸。
“墨儿,你怎么不好好睡觉,白天都累了一整天了,先放下手上的活,等明天天亮了再弄吧。”
许梓墨摇了摇头说道:“爸爸,家里的药材太多了,最近又制作了一批新的药材,还没有整理好呢,再过几天又要下雨,不收拾的话万一发霉了就不好办了。”
许成勇望着自己近在眼前的女儿,点点头说道:“墨儿,为父知道你是个有思想的人,眼看都这么大了,以后做事一定要有分寸,不管做什么事情,要跟爸爸有商有量的。”
许梓墨听了,知道爸爸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替自己担心,没想到自己冲动的脾气反倒是害了妈妈被报复挨打,心里感到很是愧疚。
“爸,我以后再不会那样冲动了,这次是我不对,还连累了妈妈受伤,以后我会全听你的,有事就会跟爸爸你一块商量,爸爸,请你原谅女儿的过错吧?”
许成勇走到女儿的身边,伸出大手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墨儿,爸爸从头到尾没有怪你,你比爸爸年轻时能干多了,爸爸只是一介莽夫,只图力气干活,而你靠的是技术,靠的是智慧,爸爸很欣赏你,真的。”
许梓墨心里一阵感动,没想自己一点一滴的付出,却被他完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原本以为重生到一个封建保守、重男轻女的社会,没想却是得到了一家人的温暖和关爱。
“墨儿,为父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忙一会就去睡吧。”
爸爸离开之后,许梓墨继续整理着她制作的药材,大多药材都要经过水洗、晒干、烘干,有些需要切片,有些需要磨成粉,有些保留完整。
制作到整理药材本身就是一道道很繁琐的事情,若是当中出了半点差错,轻则药效不明显,重则会吃死人,这可是马虎不得的。
许梓墨把黄连根用小刀切成片,放在瓦罐里,黄连是新鲜采来的,刚晒干没多久,切成片之后切面已经变成白色,没有一点水分。
许梓墨记得以前,她误把黄连片当成甘草塞进嘴里,结果苦不堪言,喝了四瓶水才能消除掉嘴里的苦味。
黄连是苦的,许梓墨何尝不明白,爸爸刚才的一番话可是用心良苦,是在教她怎么做人。
准备了一会儿,感到有些乏了,就把剩下没弄完的收拾好,想到明天还要跟爸爸去县上卖药,换几个钱来买米,家里的口粮不多了,再不去换钱的话,年幼的弟弟可没有牛奶喝。
许梓墨吹灭了油灯,关上门之后回到了她的小床上,二妹睡的很熟,似乎还不知道她姐姐离开过,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又掉在了地上。
许梓墨就坐在旁边吃吃着看着他的睡颜,十分的天真无邪,而她,一定会守护这一份天真。
许梓墨无奈的笑了笑,将被子拾起来盖在了她身上,然后一个人悄悄的爬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