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时都在钟氏的心头扎针,针不见血,却天天得折磨你日夜难熬。
何况,她娘钟氏这些年的病,可并不简单。
“人证物证俱在,父亲要是还不相信,缺乏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我想。”她微笑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元昭:“改天谢副将问起来的时候,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元昭可是知府,一方父母官,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恐怕这官位可坐不牢了。
果然,元昭皱了眉头。
戚姨娘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管家。”元昭扬声传唤。
赖管家进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着:“听老爷吩咐。”
元昭一脸不忍,不敢与戚姨娘一双泪眼相对:“戚姨娘与大姑娘胆大妄为,对正室夫人与嫡出妹妹不敬,罚她们去祠堂里跪着,闭门思过七天。”
“老爷。”
“爹。”
戚姨娘和元水柔母女两个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去吧。”元昭沉痛地闭上眼睛。
戚姨娘抽泣,拉着元水柔起来:“老爷,那,我和柔儿就先去了,我这几日不在老爷身边伺候,老爷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元昭点头,不忍看她们母女。
元钟灵在一旁看着几乎要笑出来,在父亲元昭的眼里,戚姨娘和元水柔要受了什么委屈,他就感同身受。
对她,父亲却一点身为父亲的感觉都没有呢。
前世她一身伤的回来,面对的只有他不耐烦厌恶的眼神。她不得已嫁给魏东平,受尽委屈,他只管跟魏东平摆架子,要好处,丝毫不会顾忌她在魏家的艰难。
她如今死而复生,还指望她这父亲心疼她,会替她惩治恶人,简直就是做梦。
一切,她都只能靠自己。
戚姨娘母女含泪相互扶着离开。
元昭目送二人背影离去,转回头,就恶狠狠地盯着元钟灵:“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元钟灵眸光一闪:“这难道不是她们应该有的惩罚吗?父亲这口气,好像做了恶事的人不是她们,而是我一样。”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跟自己亲生父亲说话的样子吗?”元昭抬手怒气冲冲指着元钟灵。
元钟灵只觉得浑身无力,前世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种家庭。父亲不疼,母亲不爱,下人欺负,说是千金嫡小姐,自小就靠着徐妈妈精心伺候才能安稳长大。
偌大一个元府,她如今却是和徐妈妈金蝶两个奴才,相依为命似的。
也怪不得前世,她会是一个老实沉默的女孩子,凡事不争不抢,不在乎,每日宅在院子里看书,做针线,不出门。
忍功无敌。
“父亲眼里没有我这个女儿,自然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元钟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孽女!”元昭恼怒,转身拿起桌上才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片迸射的哪里都是。
元钟灵出了院门。
早等候在外头的徐妈妈急忙迎了上来,几乎要哭了:“姑娘,你怎么样?”
金蝶也是一脸焦急,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元钟灵不由笑了,看着年轻很多,还一头黑发的徐妈妈:“我没事,边关谢副将和顾守备两位大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