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闹什么？”元老太太果然瞪向了钟氏：“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如此披头散发的样子成何体统，戚姨娘再怎么如此，你稍微管教下就好，何必弄得她们母女两个灰头土脸，没脸见人，你以为你善妒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吗？”

婆婆教训，钟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我说了，我没有。”

回答她的，是元昭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满是轻蔑，表示钟氏只是在徒劳狡辩，更怨恨她总是无休止的胡搅蛮缠。

元钟灵在一旁看的分明，明明一开始都是元昭的不对，戚姨娘更是时时在挑拨离间，可是元昭和元老太太就像戚姨娘手里牵线的木偶，人家怎么说，他们就顺着怎么想。

一场闹剧，戚姨娘眼珠子转了转，准备悄悄退下了。

元钟灵微微一笑，突然说道：“祖母，其实今天这事闹成这样，责任可不在我娘身上呢。”

元老太太刚在上首椅子上坐好，就听到元钟灵的声音。

“这话什么意思？”

元钟灵正要说。

戚姨娘看到钱氏母女也在，觉得羞耻，她本想靠着这事，让老爷她和柔儿出头，给钟氏一个狠狠的教训。

没想到老太太突然回来，还带着钱氏，总归是丢人的事情，难道还要人人皆知吗？钱氏还是酒楼收钱的女掌柜，一张嘴，没个把门的，到时候她还要不要做人。

别人又怎么想柔儿这个娇滴滴千金小姐。

她急忙打断元钟灵的话：“三姑娘，您看夫人这半天也累了，您不如服侍夫人回房休息休息，郑妈妈，是不是也该到了夫人吃药的时候了。”

元钟灵一看郑妈妈，就见郑妈妈冲她笑：“是啊三姑娘，太太身子骨不好，折腾这半天，得回去好好歇着才是。”

元钟灵眼睛眨了眨，就上前扶住了钟氏：“娘，我打算把昨晚上祠堂的事情，跟祖母说清楚呢，您累不累，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祖母有了决断以后，我再去告诉你。”

钟氏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戚姨娘母女昨晚在祠堂里的丑事，然后看戚姨娘母女的笑话，就冷笑着：“累什么，这才哪到哪，想当年戚姨娘肚子里怀着孽种进门的时候，那场面可比现在闹的大多了。”

元钟灵无言，钟氏真是无时不刻不在戳着元昭和戚姨娘的伤疤。

戚姨娘不由涨红了脸。

当年她为了勾搭元昭，未婚先孕，这事一开始老爷跟夫人说好了的，为了老爷的名声，不要再提了，今天钟氏又说了出来，真是太过分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那干什么。”元老太太不耐烦地看钟氏一眼，又看元钟灵：“到底什么事。”

元钟灵扶了钟氏坐下，才说：“这事得从我昨天被戚姨娘和大姐姐两个人卖给人牙子说起。”

“什么？”钱氏屁股才挨座，差点跳起来，震惊地看着戚姨娘，还有这种事。

戚姨娘眼皮子一跳，立刻要喊冤。

元钟灵不给她这个机会，站在元老太太旁边娓娓道来：“……后来，边关的谢副将将我救了，还送我回家，父亲真的太生气了，我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了，娇生惯养的养到十五岁，戚姨娘就这么把我给扔了，父亲怒不可遏，就罚戚姨娘和大姐姐两个去祠堂里跪三天，结果。”

戚姨娘和元水柔母女两个眼神像杀人一样，死死盯着元钟灵。

“结果怎么了？”元老太太皱了眉。

“老太太……”戚姨娘急着想插话。

“结果戚姨娘和大姐姐却是在祠堂里大食荤腥，吃了李妈妈送来的肉包子，肠胃不适，两个人就在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哎。”元钟灵咬着牙，一副羞耻的难以出口的纠结样子。

元老太太愣了。

一旁钱氏和元水茵母女两个也面面相觑，眼里都是震惊，不是她们两个想的意思吧。

那也太恶心了。

“老爷。”戚姨娘泪光盈盈地看着元昭，一张娇美的脸羞愤的布满红晕。

元昭咳了一声：“好了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钱氏在偷偷的笑，元水茵也在瞄着元水柔笑。“这。”钟氏气急，在祖宗牌位前赶出这种不堪的污秽事情，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

元钟灵悄悄按住钟氏的胳膊，元家正经的子孙元昭都不当回事，她急什么。

钟氏愣了一下，才停顿下来。

“简直，简直是。”元老太太气的直打哆嗦，一时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她内心的愤怒和恼火，她死死盯着戚姨娘和元水柔。

元钟灵适时开口了，娇娇软软的声音：“祖母，不若就罚姨娘和大姐姐跪在祠堂前向老祖宗悔过三个月，并亲自打扫祠堂一年，您看怎么样？”

不敬祖宗，这样的惩罚可谓是很轻了。

只不过，对于戚姨娘母女两个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的人来说，却是很严重的惩罚了，这是在叫她们干粗活。

“就这样吧。”元昭立刻点头。

钟氏也冷哼了一声，瞥一眼戚姨娘母女：“真是便宜你们了。”

戚姨娘眼圈红通通的，抽泣一声，低了头，正要说什么。

元钟灵不给这个机会：“姨娘，你可别觉得委屈了，我觉得，咱们元家的列祖列宗才委屈呢，死了也要被你和大姐姐给闹的不得安宁。”

这话就很诛心了。

“老太太，老爷，我不敢。”戚姨娘急忙要分辨。

“好了好了。”元昭心里烦的很。

怎么就干出这种事来。

儿子不当回事的样子，元老太太更气的老脸刷白，她真是死了也没脸去见祖宗了。也怪不得她昨晚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说出事了，要出事了，果然，是戚姨娘这母女两个闹出来的事情。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戚姨娘：“平时我看你贤惠孝顺，柔儿也贴心懂事，就多疼爱你们几分，没想到，你们昨晚上竟然干出这种事来。还不滚去祠堂里跪着去。”

只是打扫祠堂，已经便宜她们母女了。元水柔满脸是眼泪，羞的，气的，自她记事以来，何曾受过今日这样的羞辱。

“老太太，我们知错了。这就去，您别生气。”戚姨娘一抹泪，却是含情脉脉地看一眼元昭，才拉着元水柔红着眼圈依依不舍的去了。

尘埃落定，钟氏几乎要笑起来。

元老太太一脸嫌恶地看了钟氏一眼，正要叫人摆饭，想起戚姨娘的事情，顿时被恶心的饭都吃不下去。

“你是怎么管的家，戚姨娘昨晚出事的时候，你就该叫人把她们抬出来，赶紧给请个大夫好好的看看，如此闹了一夜，你是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