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安以冉都是安振涛的亲生女儿,而且还是前妻唯一给他留下的宝贝,别说是打死,就算真的一个不小心给打坏了,都够让安振涛心疼的,之所以气不过,一是因为他不信鬼神之说,否则当年妻子行善积德,怎么就落得难产而死的下场呢?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因果循环,善有善报,安振涛觉得,谁都有可能出事,他那善良的前妻,都不应该出事。
其次,安以冉虽然因为在生产时因为他的前妻大出血,导致脑子比其他人转得慢了些,但也仅限于此,并非是真的傻子,就算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做出一番事业,可只要安分守己,也能一世无忧,而且安家家境殷实,这天底下捞钱的方式千千万万,安以冉怎么着也不应该以封建迷信去坑蒙拐骗。
刚才气急攻心,恨铁不成钢的安振涛这才忍不住想要好好收拾一番安以冉,如今再被宋君这么一拦,虽然在他的心里恼宋君对安以冉的溺爱,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他别扭地挣脱宋君,气呼呼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宋君见状,忙递给安以冉一个眼神,安以冉会意,也没多说什么废话,动作迅速地端起宋君放置在一旁桌子上的雪梨汤,回了卧室。
安以婷见家庭闹剧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收场了,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安慰了安振涛几句,也回了房。
不是她不想去见见安以冉,看安以冉现在脑子的情况如何,但今晚在见到“脑子变好”后的安以冉,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安以冉知道了些什么一样,让她不敢去面对安以冉。
宋君见两个女儿都脱离了“战场”,趁着安振涛缓口气的功夫,她把丈夫拖回卧室,温柔地揉着对方的头,细声细气地说道:“老公,你也是的,小冉可是你亲生的,而且还是女孩子家,不比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你还能真舍得打她?我就问问你,打她身上,你心不心疼?吓唬吓唬就得了,你还准备来真的……”
安振涛闻言张了张嘴,他刚才只是看起来凶,心里气而已,什么时候来真的了?
哦,好吧,如果不是安以冉的运动神经变得发达起来,说不定有几棍子,还真能落在她身上。
宋君没察觉到自家老公脸上委屈的表情,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前些年,咱每年都会带着小冉去看医生,就期望着她脑子能治好,免得日后你我都不在了,没人给她撑腰。如今小冉性子不那么闷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至于她爱搞的那些东西,你就让她搞,她还能整出个什么水花出来?以前是她脑子没清醒过来,现在她脑子好了,迟早会明白过来那些封建迷信就只是封建迷信,是靠不住的。”
“还高兴呢?以前咱闺女虽然反应慢了点,但多乖啊,你看看她,现在都会顶嘴了,我还要高兴?”安振涛生气地将一直拎在手里的高尔夫球杆给丢在地上。
刚才别看他举得高高的要揍人,每次落下时那响声听着吓人,其实每一下,他都是故意打在了桌子上,是没伤到自家宝贝闺女,但震得他自己手疼。
“你还觉得小冉搞那些封建迷信掀不起什么水花出来,我告诉你,这次她可是麻烦大了。”安振涛说着,将先前安以冉塞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在宋君的面前晃了晃,“你猜这是什么?这是咱闺女孝敬我的钱。”
“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安振涛只觉得手中的那张银行卡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轻飘飘,反而重如千钧,甚至还烫手无比,“这是她搞封建迷信得来的,说是给人消了个灾,收了人家一百万!”
“什么!”
宋君一听,刷的一下脸都白了。
对于豪门圈上层的人来说,一百万或许算不上什么,有时候谈成一笔生意的利润都比这钱多得多,可如果说这钱是安以冉因搞那些封建迷信,从别人手里骗来的,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如果对方的家境并不是很好,这一百万可能会让那个家庭的家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倘若对方的家境不错,也是豪门圈的人,一旦安以冉的身份为人知晓,说不定对方会拿这件事来拿捏整个安家,让他们为了让对方不起诉安以冉,答应各种过分的要求。
一时间,宋君在脑海中脑补出无数涉世未深的安以冉因这件事被人威胁的画面,转身就想走,“不行,我得找小冉谈谈,这可不是件小事,说不定会毁了她。”
“明天再说吧!”安振涛一把拉住宋君,“今天她也累坏了,而且刚才我还一副想揍她的模样,你现在去就这件事跟她讲道理,说不定会让她产生逆反心理,不如让她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也静一下心,明天你再去从小冉的嘴里撬出她这笔钱到底是坑的谁的,想办法让她还回去。”
宋君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觉得安振涛说的有道理,就打消了今晚去与安以冉贪心的念头。
“唉,慈母多败儿,老婆啊,说到底,小冉敢这么无法无天,都是你给惯的!”安振涛虽然不想就宋君疼爱安以冉的这件事发脾气,但最后想了想安以冉做出来的事,还是没忍住,严肃的做了总结。
宋君心里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她疼安以冉,难道还有错了?
且不说她是后妈,不能让人落了口实,光看安以冉出生就没了亲妈,又因为出生的时候难产,一直反应都比同龄人慢上不少,当时她刚嫁给安振涛的时候,安以冉才一岁多点,那么小的一个娃娃,看得她无比心疼,母性光辉大发,甚至为此都牺牲了自己做母亲的机会,将安以冉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试问,她能不宠着?
不过想想现在安以冉都敢坑人这么一大笔的钱,或许她是该表现一下,自己也可以做严母了。
而按照原身的记忆,回了卧室的安以冉,杵在窗户边看着满院子乱蹿的煞气,暗暗盘算如果她把家拆了改风水,她爹不揍她的几率有多大……
想了想,她忍不住扶额。
光看今晚老爹的反应,不被打死的几率微乎其微。
随后安以冉将小狐狸放了出来。
小狐狸刚显出原身,便讨好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安以冉。
“小狐狸,我那位姐姐,是不是召唤你的人?”
安以冉一边rua着小狐狸的脑袋,一边问道。
小狐狸正被安以冉rua得舒服,口中不断发出呼噜声,当听到安以冉这个问题后,那双因为舒服而眯起的狐狸眼陡然睁得老大:“主人,关于这件事,我……我对不住您,我没办法确认,有点像,却又不太像。”
“没事,你这回答,对我来说,已经是答案了。”
安以冉说着,再次撸起小狐狸来。
看来正如她猜想的那样,安以婷是被人当了枪使。
想到这里,她取出一张符贴在小狐狸的身上,那张符在贴上小狐狸身上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这些天,你跟在安以冉身边,看看她都在做些什么。”
小狐狸并未感觉到安以冉贴在自己身上的那张符对它有什么坏处,不仅如此,甚至还让它的力量变得比之前更为精纯深厚了点,那双狐狸眼闪烁着喜悦的神采,连连点头。
它可真算是因祸得福,试问那个鬼,能像它这样,被原本要害的对象收拾后,不仅没有落得烟消云散的下场,反而被收做小弟,还能长修为?
想到抱安以冉大腿能有这般好处,小狐狸在心里不由得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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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安振涛看着餐桌上只有自己、宋君与安以婷,顿时没好气地问道:“小冉呢,为什么不下来吃饭?是还没有醒?”
已经在门口等候的准备接安振涛去公司的司机大叔刚想开口,宋君就把话接了过来,“小冉哪有这么懒?她早上七点就出门走了。”
“她做什么去了?”
“当然是图书馆学习去了,小冉又没几个朋友,你以为她还能去做什么?”
司机大叔欲言又止,可在接收到宋君的眼神暗示后,只能无奈的闭紧了嘴巴。
夫人真不愧是豪门圈的宠女狂魔,这也能打掩护?
其实宋君也是没办法,她一早起来想要与安以冉好好谈一下心,让她去把钱还给人家,可等她起床时,安以冉已经全副武装叼着一片面包片准备出门了。
至于出门要做的事……
真要是被安振涛知道安以冉去干嘛去了,肯定得暴打一顿,而且绝对不像昨晚那么好说话,她想拦也拦不住,只能趁着晚上安振涛还没有回家前安以冉回来,带着她去人家家里道个不是,顺便把钱还回去。
为了避免女儿被揍,她不给打掩护都不行。
安以婷先吃完,因为要去谈合作的关系,就没有等安振涛一起去公司,而是先走了。
很快,安振涛也吃饱后,就出门上了车。
到了车上,司机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在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过去,“安总,这是小小姐给您的,让您……注意安全。”
“什么玩意儿?”安振涛一脸狐疑地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没好气的道:“这个不成器的丫头,是存心想要气死老子?”
在纸包里放着的,赫然是一张犹如鬼画符一样的符咒!
安振涛气得浑身发抖,将这张符咒攥在手心,团成一个球,正想当垃圾扔出去,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安振涛下意识的就去掏手机,而他手里的那团符咒,也鬼使神差地掉进了他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