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眉梢扬起,脸上的死气散去,眼睛里又有了人气。
“原来是如此。”
陈青池起身,他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着。
他道:“他没想离开我,他是被人抓走了。”
“啊,他可真是没用,怎么这么简单就被抓走了呢?还需要我去救。”
“他以为他是公主吗?需要需要勇者的救赎。”
“但他赢了,如果不是他自愿跑路,我愿意做一次勇者。”
他拳头重重敲了下掌心,唇角上扬,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他想去开门,放周敏深进来。
但又注意到还在流血的手腕,他该感谢,割腕死的慢,以后如果想自杀,得换更效率一点的。
陈青池给自己止了血缝了针,简单包扎了一下。
门口的周敏深还在焦急的说着话:“我想你看不到我哥,一定会以为我哥跑了,不会的,我哥那么喜欢你,就算你玩的花,他也愿意陪你一起玩,怎么会跑。”
“顾北寒一定会把他关起来,就像曾经把他关掉少年教育中心一样。”
“这段时间我哥和外界完全失联,顾北寒这个人喜欢掌控别人,他怎么能忍受我哥失联,他会教训我哥的。”
“池哥,我哥和外界失联是因为你,你不要放弃他啊。”
陈青池打开门,他道:“好姑娘,我不会放弃他的。”
周敏深看到陈青池,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及陈青池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她脸色当即就白了,说道:“池哥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她看到了陈青池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作为一个见过顾临羡自残的人,她很容易就想到了什么。
她抓着陈青池那只手,问道:“你割腕?”
“你也自残?”
周敏深崩溃了,她大吼大叫道:“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这样啊!陈青池,你以前是个很正常的人啊,为什么也要自残!你是被我哥传染了吗?反而是我这个带家族遗传精神病的活的更像个正常人!”
“你们在搞什么啊!”周敏深疯狂揉着自己的头发。
陈青池承认,这一次是他自己想错了。
他悲观的以为顾临羡离开他了。
可家里的一切痕迹,没有任何人闯入的倾向,都在指证着是顾临羡主动离开,他没想过是顾临羡的父亲将他抓走了。
他道:“抱歉。”
周敏深抓着他的手,坚定的看着他,她道:“池哥,你得好好活着,没你我哥会疯的。”
“他已经疯了。”陈青池说。
“会更疯的。”
陈青池沉默了会,应了声:“好,我会努力活着。”
周敏深用力点了点头,她鼻子发酸,她道:“你一定是以为我哥离开你了,才会这样吧?”这样看,陈青池也是一个大情种。
陈青池不语。
“没有,是被顾北寒的人带走的,我亲眼看到顾北寒身边的秘书,史密斯,将他拽上了车。”
“我会救他的。”陈青池道。
顾临羡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就算是顾家的人,也没资格和他抢。
顾家的人早干嘛去了,如果对顾临羡好一点,顾临羡又怎么会将他视作救赎,怎么会被他迷的七荤八素。
想至此,陈青池发出一声轻笑。
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和他争顾临羡的所有权。
“池哥,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陈青池点了点头,他抽回自己的手,对周敏深道:“你回去吧。”
“那你得向我保证,你、你不会再自残。”
周敏深看到他身上的血,难受的厉害。
甚至比看到他哥身上的血时,还要难受,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想到外界对陈青池的评价。
其实陈青池并不是那么乐观向上的人啊。
他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悲观,悲观到自残自杀。
陈青池冲着她勾了勾纯,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他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我会把顾临羡救出来。”
周敏深吸了吸鼻子,被这笑容治愈了一瞬,刚打算开口。
只听陈青池又道:“你也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要再叫他哥,你今天叫了好几遍,我很不喜欢,你可以叫顾渊哥,但不能叫顾临羡哥,能做到吗?”
周敏深:“……”
呸!
都到这种危急关头了,居然还计较这种事,不愧是你!
周敏深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不叫他哥,只有你能叫!行了吧!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陈青池想了想,觉得她这话说的挺对,他道:“有我确实是他的福气。”
毕竟这种情况下,竟然只剩他能救顾临羡了。
周敏深:“……”
妈的,心里的难过就这么散了,她想,陈青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总是能用一句话或者一个举动,就冲散她心底的悲伤。
怪不得哥哥会喜欢他。
“哼,我不叫他哥,我叫你哥,青池哥哥!”周敏深叫了一声。
见陈青池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叫了几声:“青池哥哥!青池哥哥!”
叫到最后,她自己都跟着笑了,她道:“青池哥哥,你要小心啊,别被顾北寒发现,你和我哥这样,顾北寒没找你,估计是看不上你,但他手段很多,也很毒辣,你一定要小心。”
哦,顾北寒手段毒辣吗?
正好,他也不是曾经那个陈青池了,他是被顾临羡囚禁了十二年,心理已经扭曲的钮祜禄青池。
那就看看谁更毒辣好了。
陈青池送走了周敏深。
他将卧室那封写了一半的遗书收了起来,锁在了最底下的抽屉。
顾临羡最好乖乖的,祈祷这封遗书没有见天日的那一天。
陈青池坐在床上,组装着一把老式的猎枪。
猎枪的零件,是他在黑市淘的。
本来是想等顾临羡不听话了,用这把枪和他玩玩小游戏的。
现在看来,要和他玩游戏的人选换了,不是顾临羡,而是顾北寒。
陈青池将火药填充进去。
眯着眼瞄准了会儿,忽然笑了,他低声呢喃,好似情人间的呓语,他道:“哥哥啊,你是故意被抓的吗?你那么厉害,除了故意,我想不到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