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山是沪海仅有的自然山林,海拔为九十九米,蛇山位于沪海的西南原松海古城境内。
蛇山有九座山峰自南向北,九峰十二山逶迤起伏十余里,这里自然风光秀美,人文景观荟萃,享有沪海之根、世外桃源之美誉。
在蛇山的山脚之下有一家私人会所。
月湖会所,建在山脚下,湖泊边,在沪海这个平均海拔只有二米的城市来说,这里的景致已经算是独一无二了。
说这里在举办一场拍卖会不如说这是一个小型聚会,场地设在了会所的酒吧内,中央摆着五张小圆桌,吧台有人在调酒,音箱里放着轻柔但能挑动人欲望的音乐。
市贾门的钱家,锦官城的唐家,花城的郎家,沪海的贺家,东宁岛的季家,五家各自占了一个位置。
钱家的桌子就在季家的旁边,戴着面具的霍慧龄果然跟着钱家的少主一起出现在了这里。和他们同桌还有二人,这两人都是高手,秦道知道他们应该是钱家少主市贾门新当家的保镖。霍慧龄从坐下开始就没有看秦道这边一眼,秦道知道自己这个表妹的性格,心中一阵苦笑,他也只能不知道这个戴面具的人就是自己表妹。
唐家来的是一老一少二位男性,年长的五十岁左右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年轻的那个男性怎么看都和唐小糖有几分相似,虽然小糖未曾说过,但是秦道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唐小糖的事情。唐小糖的母亲是唐家主的原配夫人,意外车祸而亡,没想到不出一个月小糖的母亲尸骨未寒他父亲就给小糖带了一个后妈回来。八个月后竟然还给他生了个弟弟。年仅八岁的小唐什么也没有问,他整理了自己母亲所有的遗物离开了唐家,离开了锦官城,一个孩子独自漂泊江湖其中艰辛自不必言。
小糖的那一组人跟着秦道一起来到了蛇山,此刻在外面潜伏着。
郎家来的是老、中、青三个女人,年纪最大的女人穿了一件火红的低胸紧身长裙,这件晚礼服把她的好身材承托的近乎完美,她容貌保养的也是极好的,看着像是四十来岁,但秦道看得出她应该绝不年轻了。中年女人看着三十出头,其实她的年纪应该也已经过了四十,同样的低胸晚礼服,但是她的裙子要短很多。三个女人中穿得最保守的反倒是最年轻的那个女孩,二十不到的女孩穿着和她年纪不相符的职业套装,在那两个女人旁边就像是她们的秘书。秦道还真看不出她们三人的关系,三姐妹不可能,祖孙三代不怎么像。
秦道这一桌除了季华堂和他的太太莎黛外还有一个人,秦道没有带阿福和阿寿来,带来的居然是下午刚成为他临时生活秘书的甘百花。
这里的主人家轩辕的人还没有出现,可能是因为沪海的贺家人还没来所以拍卖会还没开始。
前方的大块幕布上正在播放今天几件拍品的介绍。
名为青虹的古铜剑,名为鸣鸿的刀之祖,传说是明代抗倭名将使用过的神威烈水枪。
秦道扫了一样摆在前方玻璃展示柜里的几件兵器,这些东西秦道都不是特别感兴趣,它们虽然都曾经凶名赫赫,但是流传至今可能很久已经见过血了,刀上已经没有半点灵气,已经不再适合用于杀戮了,它们的收藏价值要更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今天的拍品上,大家都在好奇,贺家为何今天怎么还没到。他们是本地人,算是自觉是半个主人家他们一般都是第一个到场的。
秦道看了一下手掌中一个巴掌大小手机,手掌一翻他收起了手机。进入会场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机和其他电子产品都被收走了,但是藏一部手机对于秦道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秦道用的手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货色,整个手机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没有任何按键整个手机就一块触控屏,这要比市场上在售的手机领先起码五年。
“贺家恐怕来不了。”
同桌的几人都好奇地望向秦道。
“就在几个小时前,贺家死了几十口人。”
“怎么回事?”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秦道刚才说的话也没有可以瞒着他人,此刻所有人都不在闲聊,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对话。
“具体情况,阿福还在打听,现在只知道这一晚上,沪海各处死了不少人。”
“死了不少人。是那些人又出手了?”
秦道还待说话,从幕后走出来几个人。
这几人年纪有大有小,斯斯文文的,但都戴着眼镜,怎么看也不像是匠人,这气质倒是有点像是企业高管。
“是不是觉得他们宇文家的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季华堂小声说道
“是的。总以为他们是打铁的。”
“其实他们平日里都有别的工作,他们都是华夏几家网络科技公司的老总。”
“真是难为他们家传了千年手艺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丢弃。”
“这个世界一饮一啄自有因果,他们要是把锻造这手艺丢掉了,可能此刻的宇文家也就不存在了。”
“怎么说。这里面有故事。”
“据我知道他们宇文家,近百年就遇到过几次灭门之灾,都是靠我们这些家族帮他们化解的。我爷爷和我说过抗战时期东瀛鬼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们家会锻造兵器,找上门去让他们锻造东瀛刀。他们家不愿意,最后走投无路,那时候还是受到了我爷爷的庇护才躲过一劫。”
拍卖终于开始了,主持拍卖的是个宇文家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穿着一件黑色绸子的长衫,显得非常郑重其事。
很快青虹古剑被钱家买去,鸣鸿刀被唐家拿下,神威烈水枪被郎家买下。说是拍卖,但是这里没有竞价,大家似乎有默契,只要有人出价了其他几家也不会去竞拍。
这破地狱剑和之前的八狱刀一样,几代人也不一定会出一件,所以他们宇文家还是非常慎重的,拍卖会进入最终环节前这里的主人家给每桌上了一坛子黄酒。
上来的这黄酒看着像是地里刚起出来的状元红,张歧路看了一眼台上的年轻人,他觉得这酒的年份应该和宇文家这个年轻人一样吧。
酒要封藏几十年,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特别是黄酒这种酒精度不高的酒,没有些特殊手段就埋地下十几二十年后挖出来可能早馊了不能喝了。
揭开泥封的那刻,馥郁的酒香一下子就窜了出来,霸道地侵占了整个屋子。糯米的清香,温和的酒香,还有经发酵后的甜香,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一起,经过岁月的沉淀,绵远悠长,沁人心脾。
盛酒用的是专门用来饮这酒的水晶杯,浅琥珀色的酒液,色泽温润,非常漂亮。
把酒杯凑近鼻下闻到了一股类似蜂蜜的香甜,先茗上一小口,虽是老酒,但滋味十分新鲜也很清爽,味道很丰富。酒液下肚,舌尖上还有一丝苦、辛、甘回味极其悠长。
几杯酒下肚后秦道看主持方还没有要继续下面流程的意思,秦道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很快房间里的宇文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在他们品酒的时候就连酒吧里的调酒师也不见了。
很快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大家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他们自以为是宇文家的人去请剑了。酒虽然是佳酿,醇香可口,但是这时已经没人再去碰了。
秦道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早就确定过,这酒没问题,他一杯一杯地继续喝着酒。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他只觉得有趣。
秦道可以确定对方在自己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先前拍卖的时候,在场的几个宇文家的人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们自觉隐秘,但是这如何瞒得过秦道。他现在非常好奇,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些宇文家的人似乎心术不正你就不担心吗?”
甘百花自从换上阿寿提供的一套职业装后就没有说过半句话。此刻好奇心起,终于憋不住了。
“我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
季华堂仔细打量了一遍甘百花道“不知这位是......之前没有见过啊。”
“阿福,阿禄,阿寿,欢喜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做,新招的生活秘书。”
“是吗,不知该怎么称呼。”
“福、禄、寿、喜、财,你们就叫她阿财吧。”
刚被冠名阿财的甘百花白了秦道一眼。
见秦道似乎不想多提这个女人的事,他也不再追问。季华堂也知道能在秦道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可以说都是奇人。
拥有出色的身手那是入门条件,阿福拥有极强的观察力,执行力更是一等一的优秀,秦道吩咐下去的事他就没有完不成的,为人更是忠心耿耿。阿禄这些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门易容术,她似乎不怎么出现在秦道身边了,成天神出鬼没的。在秦道这里阿禄负责情报工作。阿寿更是不用提了,她身手如何季华堂可能不知道,但是这样一个能钱生钱的宝贝,谁不想要几个。欢喜的事情季华堂也清楚,百年一遇承天运之人,这样的人放在大乱之世,就是当皇帝的命,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心甘情愿地留在秦道身边当他的护卫队长。以此可见这个阿财也绝对不会简单。
不知不觉又过了五分钟,在场的这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有人开始责备宇文家待客的待客之道,不满意他们如此怠慢自己这些金主。
郎家的三个女人终于掐掉了手中的香烟和雪茄,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走到大门处想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随手一推,她愣住了,然后又用力地推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对同桌的同伴说道“大姑,小姑,这门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