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听清楚后,寿衣鬼物脸色阴鸷下来,之前浮在脸上的那一层友好也没有了。
姜屿寒却好似并不怕他。
深蓝色的双目直直地看着他,并不躲避,仿佛没有看出来其中杀意。
鬼物打量着他时,季回指尖一缕煞气悄然伸出,微不可查的开始包围整个纸屋。外面人来人往的还在拜家仙,这间最后通往出口的屋子却安静着。
他靠在墙边,大概看出了些姜屿寒是在替他吸引那个boss的注意力。
鬼使神差的心中莫名想到。
他就那么相信自己?
心底只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就被季回压了回去。红色的嫁衣衣袖在煞气下鼓动着,他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的将这里彻底隔绝。
寿衣鬼物在姜屿寒刻意挑衅时就已经暴怒了。鬼物一向喜欢杀戮,受不了激将法。
它在这里守着,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这时候难得见到一个送上门来的。
很好。
它越生气,脸上的笑意却越深,白纸似的脸上逐渐变的诡异,嘴角裂开,一片一片的纸屑居然从它脸上掉落下来。
一个人忽然脸上变成了纸状,任由是谁都会吓一跳。
寿衣鬼物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一样,依旧十分和蔼的嘶哑问。
“你刚才在说什么?”
姜屿寒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被这惊变吓到,只是讽刺地扯了一下嘴角。
“照片可以给我了?”
“好啊。”
“我把照片给你。”
“你过来……”
他话没说完,在姜屿寒走近时,声音顿了一下。
寿衣鬼物眼眸一深,原本正要动手清除掉这个男人,这时候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你没有被鬼气侵蚀?”
“原来你也不是人?”
它比起之前更警惕了些。
它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极为厌恶的气息,和照片上这个死人如出一辙。
姜屿寒没有回答,季回却听见了纸人的话。
不是人?
啧。
这只深渊造物眼睛有问题,还是姜屿寒有哪里不对?
季回略微分神了些,就在姜屿寒吸引纸人注意力的时候,他已经指尖一弹,封闭了最后一间纸屋。
这时候懒洋洋地站起了身来。
姜屿寒没有回答寿衣鬼物的问题,只是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眼神深了一下。
季回……走过去了。
刚才他还在自己身边,现在已经到了那鬼物身后。
红色的影子若隐若现在鬼物后,姜屿寒若无其事地收回照片来。
那寿衣鬼物却以为他是怕了,脸上表情越发诡谲。
“算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不过你既然敢来,那就和那些家仙一样吧。”
“这里同样很欢迎你们这些人。”
他话音一落,脸上一直诡变的东西迅速掉落。
寿衣老人身上长出了纸屑,无数片的鬼纸从他身上产出,像是寄生的虫卵一样,看着十足的恶心。
而那些纸屑里都带有了污染的鬼气。
恶心的注视感充斥着狭小的空间,再看时,那个寿衣老人已经开始在地上蠕动了。
它整个身体都变成了蜘蛛似的虫卵,撑起来在地上爬着。
地面像是变成镜面一样,一瞬间天旋地转,叫人眼前一花,一个又一个的虫卵从它身上剖离出来,好像要把整个空间都变成这样。
从没有人觉得白纸也会这么恶心。
季回轻啧了声,摇了摇头。
这寿衣鬼已经是a级鬼物了,即使是在深渊里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难怪那几个家仙会中招。
他看着寿衣纸鬼蜕变,饶有兴趣。
然而下一刻,就在寿衣纸鬼爬到姜屿寒脚边的时候,季回却忽然出手了。他一直站在那只鬼的身后,但是却没有人看到。
在纸鬼想要同化姜屿寒时,季回长长的指甲伸了出来。
那双保养的相当的好的鬼煞指甲比所有的玄门法器都恐怖。
他伸手只轻轻触碰了一下纸鬼蜘蛛似的后背,寿衣鬼物就停下了动作。
身后还有一个?
寿衣鬼物似乎没有想到,僵.硬.了一下。
季回却没有在意它的恐惧。这鬼物杀人无数,他要是对它留手才是可笑。
“继续往前爬啊。”季回轻笑了声。
“刚才拿着我照片不是挺嚣张吗?”
照、照片?
寿衣纸鬼彻底僵住了。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身后的指甲。那指甲上煞气平静,可是只是放在脊骨处,就叫他忍不住恐惧。
“也不知道是纸锋利还是我的指甲锋利。”
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下一刻他就听到了最恐怖的声音。那只手的主人,用指甲划开了他的纸背。
这是他怨气的来源,也是他力量的核心,只要触碰就有鬼气污染。
然而身后的恶煞却像是不怕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划开了他蜘蛛似的后背。
哗啦啦的纸张被破开的声音响起,季回勾起唇角。
“看起来纸张不是很坚固?”
不是寿衣纸鬼的壳子不坚固,而是鬼煞的指甲太恐怖了。就是在深渊内也没什么人敢得罪鬼煞。
寿衣纸鬼这时候满脑子都只想着逃,然而等到他抬起头时,却悲哀的发现这个纸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煞气包围了。
他根本逃不出去!
就在这时,季回终于吓够它了,在笑了一下后,收敛了表情。
红色的嫁衣落在白纸之上格外好看,尤其是季回面貌生的极美。然而这时候,却没有人欣赏到这种美。
纸壳被划开疼的寿衣鬼物嘶声大叫,终于忍不住质问:
“你不怕侵蚀吗?”
“你会……”
“死。”
字还没出口,他挣扎着回过头去后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穿过被深渊鬼气改造过的身体,正径直地握在了它的心脏上。
那是一颗由鬼气铸成的心脏,怨毒恶意的白纸充斥在其中,只一触碰,就能感受到其中情绪。
季回轻轻收紧了手,在寿衣鬼物不可置信的恐惧表情下,冷漠地低头捏碎了它心脏。
“抱歉,我还没死。”
他不怕侵蚀吗?
这是寿衣鬼物消失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即使是煞……
他睁大眼睛,化作飞灰。
季回擦了擦手,有些嫌弃。
这鬼物也太脏了。
那颗心脏也不知道害过多少人。
姜屿寒看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大抵也能想到。这时候忽然拿出了一包湿巾。
季回怔了一下。
“给我的?”他打字问。
姜屿寒点了点头。
寿衣纸人的心脏太恶心了,他这时候也不好受,只觉得洁癖都要犯了,伸手不客气的拿过姜屿寒给出的湿巾来,仔细擦了擦手指。
因为刚才没有留手,房间内这时候都充斥着属于鬼煞的气息。
姜屿寒身体僵了一下。
在寿衣鬼物死后,一瞬间整个纸铺的时间都停滞了。进去准备受家仙赐福的人茫然站在门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纷乱发生前,由寿衣鬼物身上蔓延出的鬼气也被中断。
几个家仙身上的污染终于开始停止。
姜屿寒转头看向门外:“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鬼物污染源看样子已经死了,门口怎么处理?
季回靠在桌边,感受着煞气回归,叹了口气。
“我这会儿有些虚弱。”
“门口的纸人拜托你了。”
他打字给姜屿寒。
季回倒是没有说谎,他现在还在消化阶段,每一次出手都会虚弱一段时间,等到所有的力量彻底消化完这种情况才会好转。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
虽然会虚弱,但是整体的消化进程会飞快的缩短,原本预计一个月,现在估计十来天就能彻底消化。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鬼物来说,强大的办法永远都是比斗。
不过刚才杀寿衣鬼物的时候季回虽然轻松,但是事后化解对方身上的鬼气侵蚀却不轻松,手腕微微有些胀痛。
季回靠在了桌边。
姜屿寒在看到短信里的虚弱时身体顿了一下,皱起了眉。
“你受伤了?”季回受伤了?
他脸色难看了起来。
季回不知道这人怎么忽然脸色变了,不过还是道:“不严重。”
“你快去吧。”
现在还是处理外面的纸人要紧。
除了那个接待的纸人,这里的鬼气就会消散,毕竟源头已经消失了,现在只剩下漏网之鱼。
他目光看着姜屿寒。
察觉到落到身上的视线,姜屿寒微微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如他所愿去处理那个纸人。
在出门之后他看了眼手里的法器,却并没有拿出来,而是随意装了回去,越过了大堂。
在一片普通人类之中,夹杂在其中的纸人格外显眼。
早在周围环境变化的时候,纸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寿衣老人出事了!
它白纸脸上一片震惊,但是这种时候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就是逃命。
他能力不如寿衣老人,如果连它都出事,那么自己肯定也活不下来。
然而它动作并不快,刚逃到门口时,姜屿寒就走了出来。
他被拦住了。
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看到那个冷峻修长的男人时,纸人松了口气,脸上出现一抹狠意,就要杀了他逃脱。
姜屿寒一想到季回受伤了,整个人就有些不舒服。
他脸上更冷了,在那个纸人冲过来时,抬起了眼。
要是季回在这儿就能发现,姜屿寒这时候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
逃跑的纸人在看到他眼中诡谲的深蓝时微微怔了一下,猛然之间慢了下来,就像是动作被定住一样。
等它意识到不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下一刻——一抹幽火出现在了姜屿寒指尖。
“等等,这是……”
那抹火上沾染了些煞气,和季回的鬼煞如出一辙,在幽火沾染到纸人的一瞬间,纸人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然而它被姜屿寒双目定住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煞火燃烧到自己身上,顷刻间化为了一堆灰烬。
姜屿寒微微闭了闭眼。
在接待员化为灰烬的同时,这个纸人店铺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股冷风吹进来,大堂内的花圈和纸花慢慢都从眼前离开。
这个纸扎铺子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从地上褪去颜色。要不是身旁的灰烬,恐怕要叫人以为这是一场梦。
等到姜屿寒再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了地上晕倒的十几个人,和被关在笼子里的家仙们。
在纸扎铺子褪去之后,这里就像是正常巷子一样。
他没有先理会这些人,而是先收了手准备去找季回。
季回在周围的纸屋景象消失之后就知道一切暂时结束了,他把玩着手机给谢骦他们发了条短信。
这会儿转过头去。
谁知道一转头,就看到了姜屿寒过来了。
他不去扶那些昏迷的人,来他这儿做什么?
不对。
这人应该看不见他,不知道他在这儿。
季回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随着刚才动手,他身体虚弱了些。在姜屿寒走过来时,久违的勉强抑制的食.欲.又有些复苏的苗头了。
不能呆在这儿了。
他克制着收回目光,在姜屿寒靠近时,忽然站起身来。
仗着姜屿寒看不见他,季回躲的很干脆,直接绕到了另一边。
姜屿寒走到桌边时,就感觉到一直停留在这里的冷意消失了。几乎是在他刚走到这儿来的时候,那道冷意就消失了。
他身体顿了一下,看向了空荡荡的桌子。
眼前没有红影也没有冷意。
季回不在这儿。
他刚过来,对方就离开了。
——他在躲他。
这个认知突然出现,叫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收到那只厉鬼电话的时候,谢骦和景岑就叫了救护车连忙赶了过来。
两人刚一进来,就看到了满地的昏迷不醒的人,和五只动物,不由瞳孔微缩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季回身体困,懒得打字,刚才只是发了个叫救护车的消息,其他都没有说。
谢骦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惊讶,有些疑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感受到那只厉鬼的气息,谢骦将目光看向了姜屿寒。
他是当事人,应该知道吧?
而且这些人都昏迷了,但是姜屿寒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似乎是看出了谢骦的疑惑,姜屿寒冷声道:
“有事可以问家仙。”
一句话,他就回了谢骦。
谢骦这才发现笼子里的不是普通动物,而是“保家仙”。
这次的事情来起来不小。
他严肃了些。
在将其他搬上救护车之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玄门。这几只保家仙伤势都很重,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难保。
不过,他等会儿可能要去医院处理这些平白昏迷了的情侣的事。
这些家仙……
姜屿寒低头看向地下。想到今天那只厉鬼好像对这几只家仙很感兴趣。甚至还摸了那只狐仙的尾巴……
他抿唇皱了下眉。
“我照顾家仙。”
谢骦有些讶异。
没看出来姜屿寒对动物这么有爱心。不过……今天已经足够麻烦他的了,这时候也不差这一件事。
他把人送到医院就会过来,于是谢骦收敛了神色,正色道:“好。”
“我刚打了电话,等一会儿会有人开车过来,麻烦你跟着过去了。”
姜屿寒点了点头,皱眉望着几只笼子。
季回没有和景岑一起走,似乎也没想到姜屿寒对几只动物这么爱心,他转过头去瞥了对方一眼。
不过却实在看不出眼前这冷峻的男人和这些有什么关联。
“背后灵?”
救护车已经要走了,景岑忽然停下脚步,想起背后灵来,在心底叫了几声。他刚才光顾着搬人了,差点忘了背后灵,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景岑回过头来。
季回收回目光来。
“我没事。”
“你去医院吧。”
听到他声音,景岑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车门已经快要关上了,他戴上口罩上了车。
季回看着救护车离开,微微摇了摇头,一直到听不见车声。他才站起身来走向一边的笼子。
白仙几个还在里面关着,这时候恹恹的蜷缩成一团。
他走过去,心里道了声麻烦,还是给几只家仙输了些煞气,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几只家仙状况才好些。
倒也不是季回多舍己为人,只不过这几只家仙要是不输些煞气,恐怕撑不到玄门的医生来。
救都救了,总不能让它们没在这儿。
这可太不划算了。
他可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
在他动手之后,身上更加困了,季回收回手眯眼顺势靠在了树边。
姜屿寒只感觉到那抹冷意去了黄鼠狼笼子外,眼神更沉了些。
没过多久,玄门的人终于来了。在看到等在外面的姜屿寒和五只家仙之后,连忙让他上车。
玄门的医生并没有发现季回的存在,只以为姜屿寒是一个人。
姜屿寒上车之后,忽然走到了后面坐下,将副驾驶的位置给了受伤的黄仙。
开车的医生诧异了一下,姜屿寒淡淡道:“我习惯坐后面。”
他也没有多想。
后面驾驶位置上一侧被几个笼子占据,只剩了两个人的座位。姜屿寒坐了一侧之后,就剩下了右手边的空位。
季回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他像是一团空气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座位上。
却没有注意到,在他坐下的时候,姜屿寒身体僵了一下。
嫁衣的衣角拂过手背。
姜屿寒皱起眉,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然而旁边却什么也没有。
能力的耗费让他消化那些东西这时候达到了巅峰。
季回在上车之后就睡着开始修炼。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车子离开,沉浸在自己中,也没有注意旁边的姜屿寒在想什么。
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到了玄门诊所。那个中年医生连忙将几只家仙带下来,诊所里的其他人也来帮忙。
姜屿寒目光却一直不在那些家仙身上。
“这位……姜先生?”
在来的路上,谢骦已经简单介绍过了,医生抬起头来时,姜屿寒只是淡淡道:“不用管我。”
“那姜先生在旁边等一会儿。”
“这几只家仙处理比较棘手。”
姜屿寒淡淡点了点头,季回瞥了眼透明的手术室。
那几只.精.怪身上的鬼气不是那么容易被祛除的,也不知道这些医生有没有办法。
不过他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季回嗤笑了一下,抑制住喉头的滚动,有些无奈。
消化快是好事。
但是是运动完饭更香是吗?
姜屿寒这会儿就像是一个大型的香气源。
叫季回皱起了眉。
整个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
.体.内.淤积的煞气在白天被排出去,这会儿之前储存的能量正替换着他的血液。季回只感觉身上一股接一股的热潮袭来,叫他额前甚至都出了些薄汗。
他本来这段时间消化时身形就不稳定,这时候居然也有些若隐若现的趋势了。
季回轻啧了声,瞥了眼正在里面忙碌的医生和几只家仙,转身准备走进休息室。
等会儿还是叫景岑回去给他拿把香烛吧,顺便把那个玻璃杯拿来。
血液里烧灼的感觉更加浓烈。
季回不知道在他感受到灼热的时候,也有一个人也能察觉到。
那只厉鬼的不舒服即使是隔着距离,也传给了姜屿寒,从指节上仿佛蚂蚁噬咬一般的疼痛袭来,姜屿寒转头看向洗手间,眉头皱了起来。
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喝他的血缓解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季回愿意给那几只素未谋面的.精.怪煞气,却不愿意靠近他?
分明他们……没有那么生疏不是吗?
姜屿寒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沉了些。
……
季回刚进休息室就克制不住的现出了身形。长长的指甲倏然出现在嫁衣下,在红色映衬下有些艳丽。
他身上鸦羽似的头发疯狂的生长,原本是披在肩头,这时候却已经长到了腰后。
走到镜子前时,季回不耐烦的皱起了眉,看着镜子里的人影,伸手拨过了长发。镜子中模糊的显现出了一只红衣鬼艷的身影。
季回皱眉看了会儿后,想要打开水龙头舀一口水喝。
却在闭眼的一瞬间,听见了休息室外的脚步声。
室内的灯并没有开着,不过季回却皱起眉。
刚刚响起的脚步声消失了?
然而外面玄门的人还在,好像并没有察觉。
季回露出獠牙来,垂眸时苍白漂亮的面容上一片冷漠。
在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倏然出手。
两道残影碰撞交错在狭小的休息室内,季回猛然间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而在下一瞬,静谧的休息室内,一只手却忽然擒住了季回手腕。
那只手无视那双能杀死寿衣厉鬼的指甲,死死地扣着他。
季回怔了一下,在嗅到馥郁的香味时,听到了耳边冰冷的声音:“你还要躲着我?”
姜屿寒吐出了他的名字:“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