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淮到底是坐下了,虽然想要去追,但看到贺言恺利落的起身,大步凛然的离开时,他就知道,自己始终没有资格。
贺言恺走的很快,穆皎拉开车门坐下去准备开车了,贺言恺已经迅速的拉开车门,拽住穆皎的手:“穆皎,我们谈谈。”
穆皎拧着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你要说就找你妈说去,我无话可说。”
“穆皎,你非要这样固执!”贺言恺冷冽着神色,眼眸像鹰一般锐利的盯着穆皎,穆皎闭了闭眼,推开他下车,沉沉喝道:“我固执?我看是你太固执了,非要拦着我不让我开车是吧,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她面有愠气,像是强压着一般,朝外头走去,这里离马路还有一段的距离,但穆皎走的极快。
贺言恺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周身带着戾气跟上去,低低沉沉喝道:“穆皎,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我让你站住!”
可穆皎根本不会听,她现在就想快点的离开这里,离开贺言恺,免得听他说些有的没的来气她。
知道他在后面跟着,穆皎最后几乎是用跑到,她就想快点出去,随便打一辆车,可是她跑的太快了。
跑到马路上的时候,也没有顾得上去看车辆,正巧迎面驶来一辆私家车,穆皎正站在中央的位置,有那一瞬间,穆皎忘记了动作。
因为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死吧,撞死她吧。
因为这块车辆很少,所以车主开的很快,这会儿刹车已经有些困难,越来越近,穆皎甚至已经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了。
贺言恺看到她那样子,眼眶狠狠一缩,跑上去拽住她的手将她搂在怀中,穆皎感觉到身体被人狠狠的抱住,然后一个翻身,她就被抱到了路边,车子呼啸而过,贺言恺抱着穆皎摔倒地上,用自己的身躯护着穆皎没有任何的伤害。
穆皎睁开双眼,就见贺言恺躺在地上,而她正趴在他的胸口,怔愣了下,穆皎站起身来,冲他狠狠吼道:“你神经病啊,这个时候冲过来玩什么英雄救美,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穆皎,我看你才是神经病,你没看到车过来了吗,不会躲吗?”贺言恺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意,几乎要将自己淹没了,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几乎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带着这么多的担心。
生怕穆皎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穆皎却冷冷的笑了,看着贺言恺,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逼得贺言恺沉沉怒道:“你说话啊,哑巴啊。”
“贺言恺。”穆皎紧紧盯着他的双眸,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拉着他的领带,将他拽到与自己一齐的位置:“你觉得我这样,还不够还债吗?”
这话叫贺言恺蓦然一愣,剑眉冷冽的竖起:“你说什么。”
“我被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还不够还债吗?你孩子的命就这么重要,就比我穆皎这活生生的人还要重要!”
说话的时候,穆皎狠狠的推开他,天空轰隆一声,打响了惊雷,伴随着她的怒吼,倾盆大雨倾斜而下。
雨水模糊了双眼,贺言恺却还能看到穆皎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承受不住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的离婚请求,这么多次的吵架,心寒,她终于承受不住了。
犹豫了下,贺言恺上前想要将穆皎拉回车上,但穆皎却甩开他的手,愤怒的呵斥:“你就真的让你妈妈忍受,她最恨的女人的女儿做她的儿媳妇吗?贺言恺,你怎么这么自私!”
这雨下的很大,声音已经犀利的叫人蹙起眉头,更何况是穆皎在雨中的愤怒,她难过,不甘,所有的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随着这磅礴的大雨,一下子就收不住了。
她忍了那么久了,人前永远风光无限的她,在人后也依旧是那样的高贵冷艳,可谁知道她内心深处最深最深的痛苦。
“贺言恺,我求你了,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但是能不能先离婚,哪怕让我离婚,我求你了。”
她上前握住贺言恺的手,雨水在他们的手中流过,但穆皎却攥的很紧,清澈的眼眸带着无限的痛楚看着他。
期待着他说,好,我答应你。
可是,迟迟,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穆皎的那颗心,就像这雨滴一样,落在地上,狠狠的摔碎了。
四分五裂的,好像每一滴血都在流着疼痛。
“为什么不放过我!哪怕是离婚!我给你生孩子,我还你!”穆皎徒然松开了他的手,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怵在结实的路面上,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因为低头,而垂在前面。
贺言恺脸庞却阴沉得可怕,见到这一幕,心脏不可遏制的收紧,好像被针扎一样的疼,穆皎何时这样狼狈不堪过。
他想上前抱着她起来,可是,突然之间发现,他根本没有资格,他做了最最残忍的事情,做了那么多对她不好的事情。
他以为穆皎无坚不摧,就想让她承认自己的失败,如今她承认了,她求他,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
竟然,竟然舍不得!
穆皎肩膀抖动,贺言恺猜她一定是哭了,这更让贺言恺的心狠狠的揪着,紧紧闭了下眼睛,他缓缓开口:“穆皎,先起来,我们可以谈。”
“谈什么!不要总是用这些话来忽悠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解脱!”
穆皎猛然抬头,即便被雨水淋湿了脸颊,但他还是看到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滑落。
这是第一次,三年来第一次看到穆皎哭泣!
一向坚强的女强人,在他的面前哭的那样悲惨,那样的可怜,好像满腹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丝丝怒吼都压迫在贺言恺的心底,而穆皎那双眼,依旧无望的看着他,是的,没有任何的希望,人生昏暗的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不,甚至比世界末日还要悲惨,因为她根本无法去死!
看着穆皎这样子,贺言恺才发现他对穆皎的心思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变化,在她哭泣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很想蹲下来给她一个拥抱,哪怕她不愿意,也想紧紧的抱着她。
该死的!
他怎么会对穆皎,起了这份心思?
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贺言恺紧紧拧着眉头,上前将她抱起,但她却疯狂的反抗,大声怒喊着:“你放开我,既然想折磨我,还来救我干什么!放开,放开啊!”
这个时候的穆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是有满腹的委屈,满身的伤痛,她不过,不过是个女人啊。
一个女人,就算再怎么强大,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三年了,谁能忍受多少个三年。
穆皎的手狠狠的揪住他的胳膊,指甲嵌进肉里,贺言恺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固执的一如当年带穆皎去领证的时候那样。
固执强硬的在大雨中,抱着穆皎,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车,视线被拉的很长,远远的,看到他笔挺的身子抱着一个哭到无力,反抗到瘫软的女人。
一个满身伤痕,一个无法言说。
贺子淮原本坐在沙发上,但玻璃窗外,看到他们的身影,眸光一凛,便起身走出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
眼睁睁的看着穆皎被贺言恺抱进车里,细致的系好安全带,车子在大雨中孤傲的离去。
贺子淮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眼眸阴冷的看向远处,贺言恺,你究竟伤她多深。
贺言恺带她回了望江苑,一方面穆辰会担心她,另一方面,贺言恺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一刻,他不想与她分开。
抱着她下车,进了别墅,李妈看到湿淋淋的两个人,看到穆皎目光失焦呆滞的样子,惊了一下,忙拿了浴巾过来。
贺言恺将穆皎抱到楼上,吩咐李妈准备姜茶。
到了主卧,贺言恺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花洒打开,穆皎微微扬头,承接着温热的水流。
因为淋浴,穆皎小西服里面的白色衬衫已经被雨水浸湿,胸型显露无疑,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精美的锁骨。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丽。
美丽的让贺言恺想要拥有她,生平第一次有了这样荒唐的念头!
紧了紧双手,他垂下眼眸转身要走,穆皎呆滞的眼眸却突然冷艳起来,伸出手拉住他的。
贺言恺回身,穆皎就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贺言恺缩了缩瞳孔,怔了下,下一秒就反客为主,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花洒还在开着,两个人站在花洒下面,缠绵拥吻,浑身尽湿。
贺言恺将她抵在墙面,抵死的缠绵,谁也不肯放过谁,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撕扯开她的衣服,贺言恺疯狂啃噬她的肌肤,穆皎微微扬头,蹙着好看的眉承接着,没有不适,没有反抗。
“贺言恺……”穆皎搂着他的脖颈嘤咛一声,贺言恺便开始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