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罗刹却奇异地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是不是想动一下都很艰难?”李佑森然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你全身的血液会越流越慢,直到停止流动。到最后,会出现你最想见到的幻境。”“李佑,你不要吓人家了。”晏如无语,“你们下毒害我舅舅们,我如今以牙还牙,还你一回也算礼尚往来了。”
“这是贺小公子为你们炼制的独家剧毒,名唤黄泉引。”李佑接着说完自己想说的。玉罗刹的双手早已不听使唤,终是连剑也握不住了。她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林飞烟赶过来扶住她,焦急地问:“师父,您没事吧?”
此时的玉罗刹说话也困难了,她缓缓地开口道:“烟儿,别管我了,快走!”
林飞烟听了,暗暗拿出一包迷魂散,她林飞烟行走江湖,如果跑不掉,就用毒,现在连师父都没败下阵来,撒一把迷魂散就跑路。晏如倒没想到那女杀手抛下她师父如此狠决,一时没防备,让她给跑了。
剩下那玉罗刹全身血液凝固,僵硬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晏如冷冷看了她一眼,毫无怜悯之色:“世人都唤你玉罗刹,江湖第一的暗杀组织幽冥的四大杀手之一,擅于用毒,不湖上死于你手的人不知凡几,今日你死在自己喜爱的剧毒上也算是因果报应了。”李佑在旁边厌恶地斜睨一眼:“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完他冷冷地吩咐一旁的护卫:“就地处决。”说完令其他人收拾好庙中之物,晏如捡起散落的箭矢,迅速出了破庙。护卫们听到李佑的命令,心中俱是一凛,立刻手起刀落解决了玉罗刹,收拾好各自的东西,跟着出了破庙。护卫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化尸粉倒在地上,那地上的尸体慢慢化成了腥臭的水,等再过几个时辰,这尸水也会消失不见。就像这人从来不曾来过这个世界,这个破败的山神庙也如从来无人来过一般。
众人看看外间,大雨如注,就稍微等了等,等雨开始变小了点,贺晏如翻身上马,一声厉喝:“走!”众人紧随他飞驰而去。
经此一役,对方严重受创,不过幽冥不会就此罢休。宁五赵衡与张令棋、李佑,还有晏如一起商议,晏如觉得与总其在明处,而敌在暗,不如主动出击。赵衡觉得很对,既然幽冥已为其他权贵收买,很可能是他那几位兄弟之中的一位,如此,不如找出其老巢,直捣黄龙,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商议好后,赵衡令人向京中发出讯息,令宁王府的人开始探查杀手组织幽冥的情况。那个逃了的林飞烟早有追踪的护卫盯着了。那林飞烟先前因着上次与晏如交手手刺破了他的衣衫,以为他必会中毒,却不想又见到他,晏如却并未中他的毒,心中诧异,知道这人不简单。后来她师父失踪在那破庙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心中慌乱,好长时日隐藏形踪,不敢现身。
贺晏如与两位舅舅交待好往后要注意的事项,张回之言说怕家中老父担心,过两日就启程回京。张府身手厉害的护卫,给张引之留下了一半来保护他,剩下的跟回之回京。
叮嘱好舅舅们,贺晏如与宁王知会了启程去清河的事宜。赵衡告诉他余福全那边来信:他已经到清河了,入了驿馆,还没有去崔家拜会,请殿下的令,下一步是他先去拜会还是等殿下到了一起过去。
从常州到清河,走水路的话两三天应该可以到,赵衡让余公公称病不出,等他到了,一起去崔家。
宁王赵衡带了晏如及众护卫乘船走水路,船行在颖水,白日冬阳灿烂,河水有如一条缀满五彩宝石的披帛;夜晚河水像黑得发亮的丝绒,在宁静的夜色中泛着幽光。清晨,那浓浓的雾气笼罩着,雾气弥漫,远远看去,恰似天池飞瀑,吐雾喷云。一河的白色的蒸气,大团大团的浓雾,缓缓地向两岸散去,整条河都被乳白的雾气团团地包围着、笼罩着,两岸的冰晶闪耀着寒光,那神奇的景象,使人仿佛进入了梦幻的境界,想起传说的瑶池。
等大雾渐渐散开,在船上就可以看到河两岸的雾淞。上次赵衡带着他们去看雾淞,遇到了行刺,所以再看到那美丽的人间仙境,都有了心理阴影,不大待见了,加上甲板上冷风呼啸,殿下带了护卫们在舱内围炉煮茶,只有晏如没有见过如此盛大的冰雪世界,一个人穿了大氅,戴了兜帽,迎着北风,看得入了迷。只有杨显,如今像晏如的贴身跟班,冒着严寒跟着他赏景。
“这雾凇仪态万方、独具丰韵,常州本地人有这句话:早看两岸树挂,午看遍地落花,晚看江上云雾。我们这一路水路行去清河,只有有雾,都能观赏到这些美景。”杨显指着那些雾淞对晏如讲,他觉得雾凇完全是大自然的杰作,天地间的造化,是上天赐与的美景,两岸有奇景,天然去雕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晏如微笑道,如果幼清在这儿就好了,她那圆圆的小脸通红着,一定惊喜得大笑出声。这情景真让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就是不知道清河之行顺不顺利,能不能早点回京见幼清?她此时应该已经回到京城了吧?不知道那新鲜的雪莲是什么样的?想到这,他看看杨显,此人痴迷医术,为了医术什么事都愿意做。看他现在跟着他的样子,明明比他年长几岁,像个小跟班似的如影随形。他想到了出京时老爷子说的龙涎香。“杨兄,我们此去清河,如果弄到了龙涎香,你会鉴定那香的品质吗?”
“龙涎香?你算是找着人了。”杨显得意地扬起头:终于碰上用到我的地方了。“这渔民们刚从海面上捡到的龙涎香香气较淡,而且有种青涩的味道,需要陈化一段时间之后香气才会慢慢地散发出来,而且愈久愈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