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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烦人的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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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人们也欢天喜地地欢度元宵佳节,年轻男女更是利用这一节日,出门相会。人们相约相伴出门赏月,还可以观梅放河灯,街市上灯火如昼,各色品种的梅花争奇斗艳,散发着沁人的暗香。街市上到外是游乐赏玩的人群,人来人往,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往年,安王赵梓好热闹,每年的元宵节都拉着哥哥去民间的集市上看花灯,随意逛逛。今年,他们心情郁闷,没什么过节的欲望。他跑到哥哥府上陪哥哥下棋,宁王因答应了幼清不再喝酒,倒了信守承诺,以茶代酒,喝了一壶又一壶。这茶毕竟不是酒,喝多了也没什么滋味。“罢了,你平素最喜热闹,你出去逛吧!跟我在这枯坐做甚?”宁王见好动的弟弟耐着性子陪他,就开口赶他出去玩。

“年年逛,也没什么意思。我就喜欢和哥哥下棋。”赵梓边说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这个子该下在何处?他实在不是下棋的料,能静坐这么会儿已是极限了。赵衡看他那憨憨的样子,在心里叹口气,不知道这傻弟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他把棋盘上的棋子弄散,笑着站起身:“你下棋太臭了,我不耐烦跟你下。我们出去走走,给母妃买几盏小灯笼去。”“好呀!”哥哥的话音刚落,赵梓就跳起来,拂拂衣袖:“母妃最喜欢小马了,我们给她买小马灯。”“你确定不是你喜欢小马?”赵衡笑得更加大声,拉着弟弟出门了。

那边,贺晏如约了幼清,早已在街市上了。他们是未婚夫妻,贺晏如行事又稳重,功夫又好,赵方逸夫妻对这个未来姑爷一万个满意,没什么不放心的。

正月十五夜里的京城,还有些许寒意,贺晏如和赵幼清都裹了狐裘,也不用车,只慢慢在街市上走着。

走不了多远,就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声,这悠扬的琴曲立时吸引了贺晏如的注意力——因为这是他小舅舅张回之自已谱出的琴曲,他拉了幼清的小手加快步子向前走去。等他们来到琴声传出的酒楼——正是那酒楼的二楼楼台上,一位作书生打扮的青年和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对坐于案前,案上焚香,一边摆放一架古琴,眼下,正是那位青年书生正在弹奏。这书生清朗瘦弱,却双目炯炯,一双手灵活有力,左揉右挑,传出的琴声悠扬动听,让人听之忘俗。

贺晏如会心地笑了笑:“这正是小舅舅亲自做的琴曲,名曰:忘忧。”幼清于琴上不是很精通,只觉得这曲子听了静气宁神,是首难得的绝妙好曲。

一曲完毕,众人皆喝彩,原来周围早聚拢了被琴声吸引来的游玩赏灯的人们。那青年书生向年轻公子行礼:“公子请!”那年轻的公子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琴身,试了几声音高,开始弹奏。幼清细看那年轻的公子:眉眼如画般清秀,一双眼眸似笑非笑,白皙修长的双手在琴弦上拔动,那琴声如汩汩山泉,又似甘美的醇酒滴入心田。幼清听得呆在原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平常她总觉得她的琴技还凑合,跟这两位比起来,真是拿不出手——连晏如也是比她弹得好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琴技,是世家公子们的必修之技。

一曲终了,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却见那年轻的公子招呼琴童收好琴身,转身想而去。身后,那中年琴师醒过神来,朝那公子深深一揖,大声道:“谢苏公子教我!”年轻的公子向他点点头。众人方从这天外之音中醒来,听得说是苏公子纷纷询问那张回之那人是不是苏闻柳先生。张回之点点头:“正是苏公子。我从前一直不信公子的琴技高于我,今天听了公子的琴音,心服口服,不是高于我,是远超于我啊!”说完,双向苏闻柳弯腰一揖。

张回之是天下大儒,想不到一点也不端架子,技不如人,立马承认,真是君子之风。那苏公子也还了一礼,正要转身离去。张回之却望见下楼下的贺晏如。

舅甥两个四目相对,只听贺晏如小声道:“完了!”那张回之收回目光向欲离开的苏闻柳说道:“请公子暂且留步。我虽技不如你,但我有一个外甥却是个中高手。”“哦?请问他在哪里呢?”苏公子有点吃惊,怎么一个接一个啊?

“就在下头,贺晏如,快上来!”他中气十足地冲着楼下吼了一嗓子。晏如听了只得带了幼清上到二楼。见礼毕,晏如凑到张回之耳边埋怨道:“小舅舅,你有没有一点点眼色,我身边带着幼清呢!你自己无心婚事,也不能破坏我的大好时光吧?”张回之尴尬地笑笑:他方才实在是没有瞥见幼清,如果这事回去让他姐姐知道了,又是一顿好说。

这苏闻柳是江南苏家的六公子,人送外号“栖梧公子”,是言他的琴声能吸引来凤凰。可见他的琴技之高了。栖梧公子少年成名,全大周没有不知道这位天才少年的。加之苏六公了容颜如玉,翩翩有仙人风姿,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娘子把他当作了如意郎君,平生最想见的人物。幼清从旁看去,确实好个俊秀郎君,晏如的长相算是人中翘楚了,可这位栖梧公子与之相比丝毫也不逊色。只不过,晏如眉眼要英气一些,苏六公子偏阴柔。

苏闻柳也在暗暗打量上楼来的一对璧人:少年长身玉立,脸如秋月,眉眼间却有英武之气,一见令人忘俗。而那小娘子,身量才及那少年肩膀,年纪尚小,已是初见妍丽之色,特别是那双眸子,明澈清亮,水盈盈地似含情脉脉。

这真没京城之行倒见到了几个颇有风华之人。苏闻柳想着对晏如说:“请小公子赐教。”

“不敢。”晏如忙答了一声,转头瞪一眼那多事的小舅舅:灯火阑珊,与佳人共处不好吗?非要比什么琴,真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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