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内,众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又把那两副盔甲拉抻拽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用黄牛皮好:一则黄牛皮细腻韧性大,还比水牛皮轻便。二则,取材方面,水牛体大力气大,留着农民耕田犁地。制甲的原料就这样定下来了,宁王在刑部主事,做事从不拖拉,立即着有司先制出一批黄牛皮铠甲来与神武军试用,然后经过改制现送往禁军穿着。
还有那纸甲也需赶制一批出来,送往大周的水军试穿一下,好再次改良。这个,却是要上奏朝廷,请今上定夺。兵部那边,也要先知会一声。这桩桩件件都是事情,宁王赵衡忙碌起来,也没时间整日忧心自己中的毒了。
幼清瞅个空,跟宁王说起今天要探脉的事,宁王微微蹙眉,把她带到了书房。等把完脉,幼清面露惊喜:不知是不是灵泉起作用了,宁王体内的毒竟然慢慢减少,而且速度很快。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如果宁王身体恢复健康,上一世血流成河,饿殍满地的三王之乱就不会出现了。能救万千黎民于水火,真是让的激动呢!
赵衡见她喜形于色:难道?他不敢生出希冀:宫中御医、民间杏林高手,但凡听说哪里有神医,母妃都会想方设法去寻来。而结果呢?都是束手无策,他已不想再失望了。
“殿下,您体内的毒开始消除了。”幼清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眉角眼梢都带了笑,赵衡听了,见她那两个小梨涡像婴孩手上的肉窝窝,心下也是大喜:他有救了!一时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叶柳在旁听了却是欢呼雀跃:“幼清,你真是福星,我们殿下有救了!幼清,谢谢你,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但凭差遣。”
一时,书房中的三个人喜气洋洋,一扫宁王府多日的阴霾。幼清又细细想了一会儿,把自己带来的医箱打开,拿了一瓶灵泉递给宁王,说:“这瓶药水您还是如以往一般服用。药丸我得重新再配制,您差人和我一起去药铺,配了马上拿来。或都我让人送过来都行。”
“殿下,让我去吧!”叶柳得知殿下中的毒可以解了,心中喜悦,想着跟幼清跑一趟,出去晃一圈也是好的——他素常是个坐不住的。
“好,你就送清姐回去吧!”赵衡笑看了他一眼:真是个皮猴子!“如此就麻烦叶头领了!殿下,小女告退了。”幼清起身告辞,赵衡忙起身相送,一直送到府门口仍不肯回转,直望不见马车的影子了才回转。倒是让跟着的叶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多年,咱们王爷还没有这样过呢!他偷偷看一眼正在上马车的幼清,这小娘子与晏如绝配啊,太厉害了,名符其实的小神医!
叶柳兴高采烈地和幼清出了府,宁王府到杏林堂的路上经过晏如的家,幼清让叶柳等一等,她让大丫头半夏去贺府门上问一问:小公子可在府中。
半夏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带了个仆从过来。却是贺府的一个小管事。他见过幼清,知道是他们贺府未来的女主人,赶紧过来行礼,幼清微笑着让他不必多礼,她只是经过。那管事躬身回话说有人早上前来府中拜谒小公子,小公子就与此人外出了,至今未归。
幼清听了,问:“你可记得拜谒的人是哪位?”“回小娘子的话,听说是江南来的一位……好像是姓苏,对,苏公子!”
“哦?我知道了。劳烦你了。”说完令半夏打赏,然后离开了贺府。
那管事一摸那打赏的小荷包,好像是银子,他急忙倒出来一看,竟然是两个小银锞子,喜得眉眼都笑没了:这未来的少夫人是个大方的。
叶柳骑马跟在马车旁,隔了车窗帘问幼清:“小公子和哪个苏公子出去了?”
“江南苏家——就是元宵节出手相助的那两位公子。看这次来了几位。”
哦?浣花剑苏家?上次晏如遇袭,幸得那两位苏公子相助。这年刚过完,苏家派人来京城不知所为何事?叶柳想着。
等幼清的马车看不见了,赵衡才收回目光转身进府。回到书房,他立即召来今天书房值守的幕僚,询问何为独角犀。这位幕僚饱读各类书籍,早年曾四方游历,见多识广,他听了,略想一想:“在我大齐西南地区气候常年偏高,那里多大泽,生活着一种象牛一样的兽类名叫兕,当地人称小独角犀,也有人称之为犀牛,有诗为证。”他拈了拈胡须,接着说,“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赵衡听了,大为震憾,果真世间之物千奇百怪,他不知道的还很多,又更加佩服那些心灵手巧的能人工匠,短短时日,想出了几种改良铠甲的法子。想那犀牛角,既能入药,又能制甲,可惜数量日渐稀少,非常昂贵。
那边幼清带了叶柳来到杏林堂,让叶柳稍坐一会儿,她入静室去炼制新的丸药。叶柳正等着,看到晏如和一位年轻的公子急步走来。那公子相貌俊秀,超然脱俗。
晏如见叶柳在内间坐着,见了他俩进来,叶柳站起身打招呼:“小公子,刚才我和幼清到你府上去了的。你府上的仆从说你和一位公子出去了。是这位公子?”“叶头领,正是这位苏公子——江南苏家的六公子栖梧公子苏文青。”
苏文青忙上前与叶柳见礼,晏如笑着说:“苏公子,这是宁王府的侍卫头领叶柳,你们的名字中都有柳字呢!”“幸会!”叶柳忙回礼。
正说着话,幼清从静室出来,见晏如来了,又介绍了一次苏文柳,忙互相见了礼,幼清把装丸药的瓶子递给叶柳,叶柳拿了,不敢停留,向他们告辞回王府复命。
幼清把晏如和苏文柳引入静室,苏文柳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原来前次元宵节他兄弟俩是来京寻找医士回江南医治苏五公子的母亲,当时请的是医官署志苏家有些往来的一位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