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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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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近前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文枫这才又欢喜起来。这时,仆人送来饭食,文君找容易克化的喂他吃了。

那边大房院里,两位夫人正在合计文柏的亲事,自苏昔源死后,雪姐儿也草草相看了人家嫁了。如今大房就着急苏文柏的婚事了。怪不得大夫人让二夫人早早就过来商议。因着现今大房二房都没了老爷,所以两位夫人平时有什么有商有量,走得近些。

等二夫人回了房,屋中的老嬷嬷凑上前在耳边小声说:“公子房中,说是小娘子过去喂着吃的药和饭食。”嬷嬷说完偷偷看一眼夫人,夫人听了惊道:“你说什么?我这儿子有这么厉害?”

文枫在自己书房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老嬷嬷是夫人身边老人了,也知道文君并不是老爷夫人所出,这事,她是乐见其成的,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妇人狡黠地笑了笑,这小姐的心思,但凡府里细心的老仆人都瞧得出来,只是前些年,四公子有婚约在身,后来又受了重伤,身子一直不好。这事也没人说破,只有夫人和公子还没瞧出来吧?现在,夫人知道了,不知道这一时半会的能不能接受?

苏二夫人怔怔地呆坐着细想了想,她夫君去了,大儿子也去了,如今身边最亲的人就是这一儿一女了,这女儿虽不是亲生,但是也养了这些年了。文君性子好,人又能干,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想想还真不错——女儿变儿媳,也未尝不可!二夫人三两下就想通了,她二房如今人丁单薄,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只要能天天在一处,管他女儿还是儿媳。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二夫人没有了那些迂腐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倒盼着文君和文枫能早点成亲了。

文君心里还思忖着这事怎么说给阿娘听,她才不至于太过震惊。想不到这小半天功夫,她已经知道并张罗着他俩成亲的事了。这……倒反过来让文君有些无所适从了。文枫是个男子,想得开些,见阿娘欣欣然接受了,也从里到外的觉得舒心快意——从他受伤起,还没有过得这么开心肆意过。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还得再回京一趟,询问一下赵娘子的意见。毕竟他的身体情况只有赵娘子最清楚了。

与文君和阿娘说了说,文枫决定过了寒食就上京询问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然后再回江南准备成亲的一应事宜。

因了苏二老爷和二房大公子,所以二房对寒食尤其看重。大公子年少成名,英武不凡,却死于非命。二老爷为人谦和,又讲义气,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侠义之士。好人不长命啊!

忆起死去的亲人,二房三人心思都沉重起来。好在,日子有了盼头,等文君和文枫成了亲,有了孩子,这二房就又可以热闹起来了,二房也可以振兴了。

转眼,已至夏初,赵幼清见世叔赵方永的神色愈加不好。算算日子,姜闻惠的肚子也大了,月份也重了。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光景——因了安全方面的考虑,赵幼清并未与闻惠直接联系,更是许久没有见过她了,只是通过她的兄长姜闻道来传递讯息。

杨氏因了兄长瘫痪在床,夫君又对她冷若冰霜,而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是不成器的。心中彷徨,无法安睡。她身边的嬷嬷就劝她去寺里上柱香,也是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的意思了。这杨氏左思右想,觉得心烦得很,觉得嬷嬷的主意甚好,决定过几日到归林寺去上香。大姐儿知道了,也吵着要跟着去。

这母女二人定下行程,知会了府里的马车夫。赵方永知道了,执意不许,因了他常在外行走,知道去归林寺的路这段时日在大修,去上香太危险了。可是大姐儿平素任性惯了的,哪里肯听。在家闹了好几日。赵方永因了闻惠的事,整日病恹恹的,哪里管得了她。近几天,他一连昏睡了几日,每日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杨氏听说了,趁了这个机会,带了大姐儿就出门了。哪曾想,这次任性就断送了母女的性命。

这一天天气晴好的日子,杨氏就带着姐儿出发了。以大姐儿少女的心性对那些佛祖并没有太大兴趣,纯粹是在家呆得久了,觉得憋闷,不想再关在闺房,才跟着出来了。

其实天气再好,此时入山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京中人士都知道往归林寺的路正修着呢,因此山路上行人甚少,马车在路中行了好长时间才遇到一两个人,大多是进山做事的农民,京中的闺秀们日常嫌闷,就在府里结个诗社、煮茶品画,清谈诗书或办个酒席,行个飞花令什么的喝点果酒解闷。大姐儿于读书一道是像极了杨氏,却是不喜这些的,什么煎茶点茶、观花作诗,她统统厌恶得紧。杨氏只得这一个女儿,宠得像眼珠子一般,什么都依着她。她是女孩子,有她阿娘的百般宠爱,父亲公务繁忙,也不大有时间管她。

虽是初夏,但山中阴冷,比外边湿寒许多。母女俩人裏紧了披风。偎在母亲身边,大姐儿不忿地问:“阿娘,那个小贱人怎么还没死啊?”那个姜闻惠有什么好的,一个妾室而已。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那般重视她,如果那个贱人死了,那庄她阿娘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可是等了好些时日了,那贱人不知道躲在哪里,还活得好好的。

“好闺女儿,我就是觉得现在的运气很不好,才来上上香、拜拜菩萨啊!”那贱人的运气倒是不错,都哥哥派人截杀了几次,竟只受了点小伤。

山间晨雾弥漫,山道湿滑,赵府的马车放缓了速度行驶在路上。突然,马车左右颠簸了一下,杨氏的头重重地撞在了马车壁上。她恼怒地扒开车帘一看,这一眼直教她魂飞魄散。车头的马车夫已不见踪影,而与车夫同坐在车头的她的贴身嬷嬷也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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