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听幼清语气不好,又不吭声了。幼清连忙调整了一下心情,又放柔了声音,劝他:“晏如,你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他们摆饭你随便吃几口。”
“不想吃!”晏如木着脸,低声答了一句。
听了这句,幼清在心里长叹一声,走到案前拉住他的手,让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了一点,不能再这样了。”
晏如的手被她握着,抬头看着她,她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他,他的心就软了,故作随意地说:“让他们摆饭吧!”幼清听了嘴角上扬,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笑道:“这才乖!”
又走到外屋吩咐仆人去找小山来摆饭。
两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吃了顿饭,小山又端了茶来。
“晏如,你以后每天都要按时吃饭。”幼清抿了口清茶,茶香氤氲,晏如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答:“有你陪着,当然会好好吃。”
“我是说,我暂时不在你身边时,你也要按时吃。”幼清思忖良久,还是如实相告自己要去昆仑山的事。他一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想过我没有?我不准你去。”
“晏如,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我不会答应的。”晏如斩钉截铁地说。
幼清垂头不语。
“你先回京城,皇上那儿需要你。我去昆仑寻了龙鳞草就回去找你。”她起身,走过去环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胸前。
一封封的文书雪片般的送到晏如这里,中间还有皇帝的一封手书,让他速速回京。
贺晏如心中焦躁,顺势紧紧抱住幼清,好像要把她揉入自己身体里。
“幼清,别去。”他低头在她耳边呢喃,“好不好?”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蒙古草原大部分臣服于大周,签订了议和条约后,叶柳率风火骑先回京驰援,李恒还有后继事宜要处理,暂时留守剑门关。
叶柳回京,他主子已经成了皇帝,他征战蒙古有大功,被封为西郡将军,掌兵部。他回来一见贺晏如,小公子,不,荣威侯又如往昔一般丰神俊朗,只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伤。
暗地里打听了,原来是赵娘子出了远门。叶柳每日想着法哄他,带着张令棋也没话找话寻着贺晏如插科打诨,怕他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
新皇登基,百废待兴,众人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胡思乱想?贺晏如答应过幼清,每天公务再忙,一日三餐从不耽搁。他的咳疾还得喝药养着,也是没有落下过。就这样,一个月弹指而过。而幼清,仍然踪影全无。
政局稳定后,姜闻惠被父兄从江南接回,襁褓中的婴儿已经是能牙牙学语了。孩子那张脸越长越开,就如同赵方永一个模子刻的。
回京后,赵方永有时到姜府来看儿子,众人也是以礼相待,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吧!
话说赵幼清带了小冬和护卫去往昆仑山寻找龙鳞草。昆山连绵起伏,去哪儿去寻这龙鳞草呢?
一晃几天过去了,还什么线索都没有。她不知道,从她离开贺晏如踏上远途,她就被盯上了。
她腕上那个灵镯,早就是魏王赵荆垂涎已久的宝物。如今,魏王如丧家之犬,就更需要这个宝物了。
因此,魏王赵荆集合残部专程来抓赵幼清。她师父常渭身上的毒是故意下的,世间原无药可解,是他们想方设法让常祎以为多年前听说过的龙鳞草能够解此剧毒。这一切,都是为了引来赵幼清。
等幼清惊觉,任她聪敏过人,怎敌得过赵荆部下的最后一搏——这可算是他们夺回权力的最后机会了。传闻此灵镯能让事物生生不息,那么,先不论其他,以后要起兵,粮草方面是解决了,还有数不尽的灵药。他们不知道的是,灵镯认主,只有灵镯承认的主人现身,灵镯的用处才会显现。
幼清带来的常门中人和贺晏如给她的护卫虽都以死护卫她,仍然被赵荆逼入绝境。最后只剩下她和小冬满身血污,站在赵荆面前。
赵荆看着这位浑身狼狈的少女,眉眼却惊人的美丽动人。怪不得传闻那贺晏如对她痴情一片,原来是这么个绝色美人。赵荆狞笑,可惜了,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小美人,看你快死了的份上,本王好心告诉你,你那倒霉的师傅必死无疑,这世间根本无药可解那毒。”
他冷漠地看着少女怨恨地瞪着他:“你师傅,就是引你入局的棋子。算算日子,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你不要着急,我马上送你下去见他。”
赵幼清死死盯住赵荆,说起来,他们还是同宗。他们赵家,怎么生出这么歹毒之人?
“乖乖交出灵镯,让你死个痛快,不然,我这些手下,最喜欢你这种白嫩的小娘子了。”
一身血污的小冬上前护幼清在身后,幼清看着小冬凌乱的发髻,心想:今天,我们主仆都要葬身此地了!
赵荆亮出手中利剑,那剑刃上还滴滴答答,滴着鲜血。
眼见这疯子般的昔日王爷一步一步逼近,小冬和幼清已经退无可退。
就在赵荆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一道破空之身从赵荆身后传来,他本能地闪避开那支凌空出现的利箭,还没看清射箭之人是谁,第二支,第三支连珠箭相继破空而至。
姚元结颇为欣赏地望着贺晏如射出的三支连珠箭,怪不得定西大元帅威震三军,这三箭连发的气势如虹,三箭箭无虚发不说,加之箭头上涂了幼清特制的毒药,那三个蒙古将领顷刻之间化为血水,那副情景,姚元结光想想,头皮就发麻,更何况亲眼见到那恐怖渗人的场景。
据说,贺晏如的名头在蒙古草原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
那魏王毕竟不是吃素的,他常年习武,身手异常敏捷,又迅速避过第二支箭,旋身飞转,竟然闪过了第三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