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年轻人才走到村口,雨就停了,仿佛特意在为年轻人送行一般。
几个人都停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年轻人走过来。
面对如此多人的目光,年轻人表情有些紧张,但他笑得腼腆,又很难让人生出反感。
他一路轻快的走过来,神情开始变得漫不经心,似乎已不再把对面这些人放在心上。
直到年轻人和他们擦肩而过,逐渐远去,郭宗权也仅仅是目送,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其他人都保持着缄默,只有郎长淮看了蒋汉一眼,蒋汉微微点头。
秦洪身为警卫,责任重大。
他始终有些不放心,在郭宗权耳边低声道:“首长,要不要我去查一下?”
郭宗权摇摇头:“没那个必要,我们这一行又不是什么秘密。”
秦洪这才退了下去。
郭宗权回头看向蒋汉:“小蒋,刚才那个小伙子出来的方向是不是在我们要去的路上?”
蒋汉看了看刚才郭宗权指的地方,点头道:“对,不过我估计路要稍微远一点。”
郭宗权拍板道:“算了,我们就从村子里过去,多走两步也不算什么。”
郎长淮当即道:“就听郭省长的安排。”
蒋汉又一次在前面开路,众人先后进入村子。
很快,他们就穿过死寂的村庄,进入了对面的山林。
这条路也不好走。
蒋汉小心翼翼的分辨着脚下的路径,一边拂开头顶带刺的树枝。
因为路窄,秦洪也没办法抢在郭宗权旁边护卫。
他只能紧紧的盯着郭宗权,要是看到有枝头快戳到郭宗权的额头就提醒一下。
紧随其后的是姚典。
他自己让在路边的小沟,时不时的按住路边伸出来的尖利枝干,等待后面的郎长淮安然通过。
然后他又从容的快跑两步,继续挡下前面横生的枝杈。
有了他出手,郎长淮虽然也需要小心,但比起郭宗权却是轻松多了。
至于其他人,跟在这几人后面跌跌撞撞的,探矿队的成员还要携带笨重的仪器,就更累了。
但辛苦归辛苦,却也没人公然叫苦。
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大块平坦开阔的地面,足以并排走过三四个人。
蒋汉首先发现异样,不由得停了下来。
郭宗权走过去,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地上摆着九个石堆,每个石堆都是由大小不一的九块细石垒成。
这九个石堆却又围成了一个较大的圆圈,相互之间的距离看上去就像是用尺量过一样。
圆圈正中间似乎还有一团近乎透明的雾气在翻滚,不注意看根本就难以发现。
郭宗权和郎长淮都是悚然一惊,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们几人陷入震惊中,后面的人也陆续赶了上来。
那团雾气已经完全消散了,这些人看到的仅仅是石堆围成的一个圈。
“这不会是在摆什么阵法吧?”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围在边上,看了半天,暗暗嘀咕了一句。
他从事矿产勘探多年,碰到的诡异事也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要解释的话,他能找出好几个曾经来。
不过,以往那些经过特调局调查已有定论,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他必须信了。
郭宗权没听清楚,询问道:“老丁同志,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丁义午见省长亲自垂询,不敢怠慢,连忙走出来道:“领导,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我估计应该是个什么神秘的阵法,就是不知道是小孩子随便弄的,还是有人故意摆成这样的。”
他踌躇不已,不知道要不要建议领导找特调局的人来。
要是有人在这里复活什么黑暗神、宇宙大怪兽怎么办?
他身边的助理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在省长面前宣扬迷信,这不是自找批评吗!
阵法?
现在还有这玩意吗!
其他有些人对此嗤之以鼻,有人也更是好奇,更多人是缄口不语。
秦汉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目测了一下远处村子的距离:“这里差不多就是首长刚才指的大致范围了。”
郭宗权仔细的打量着地面的石圈,对丁义午的话没说信还是不信。
他对刚才所见的白光还在耿耿于怀,所以才提议往这边走。
现在发现了这个奇特的东西,丁义午又说可能是什么阵法,倒是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他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摆成这样,难免也让人想入非非。你们说,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小伙子摆出来的?”
大多数人都没有把刚才的年轻人放在心上。
有迷信的认为,就算这是什么真的阵法,那也一定是个道骨仙风的高人隐士所为。
那年轻人看着就普通,又是小小年纪,绝对没有这种本事。
秦洪蹲下身子,伸手往一块石堆上摸去。
郭宗权见状,倒是提醒了一句:“小心点。”
可秦洪的手指才碰到石块上,那块石堆居然就噗的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细灰,被不知哪里来的风一吹,又尽数飞起,飘进树丛中去了。
郭宗权眼瞳又是一缩。
姚典看了眼郎长淮,也蹲了下去。
噗噗噗!
他连碰三个石堆,都是一触即溃,原地只留下三堆轻飘飘的灰堆。
这下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实在太诡异了。
这么硬的石头,毫无异状的化成细灰,绝非人力可为。
但不论是炮弹炸开,还是雷电轰击,巨锤打击,只能让碎石溅射,不可能出现化作细灰这个现象。
郎长淮偏过头,低声问蒋汉:“刚才那辆哈弗的车牌你记住了没有?”
蒋汉轻声道:“车上的行车纪录仪上应该有。”
“哦!”郎长淮这才想起这么一套设备。
他又轻声道:“你现在就……算了,今天的事忙完了以后,你再去查查。”
蒋汉一点头,不再吭声。
秦洪还低着脑袋,但耳朵却是微微一动。
姚典正要伸手继续试探,郭宗权开口道:“不要再动了,正事要紧,这里的事不管如何,先放下。”
这事虽然诡异,毕竟还没有出现什么恶劣影响,重要性可大可小。
万一就是谁胡乱摆的呢?
加上他们的正事还没办,不能在这里拖延时间。
此行星沙集团本就是有求于人,何况又是省长开口。
就算郎长淮没有下令,姚典也立刻就站起了身子。
丁义午犹豫了半晌,道:“领导,要不我们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吧?”
他在探矿成员里是年纪最大的,在很多事上别人也默认了让他出头。
坚硬的石头怎么化成细灰的,这也算得上是探矿过程中可以列入考察作业的事情。
郭宗权没有反对他这个建议。
他们在原地留下一个比较年轻的探矿专家,其余人等又继续往目的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