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还是外省的。
他疑惑的接了起来,对面是个挺沉稳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唐水唐先生吗?”
唐水并不认识这个人,讶然道:“我是,你是哪位?”
对方道:“唐水先生,有位领导想要见您一面。”
领导?
唐水不由得一愣。
他一个小小的保安,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什么领导想要见他,难道是骗子?
这年头骗子多了,那天还有个冒充移动客服的多扣了他六个月的铃声费用。
他不耐烦的道:“你是从哪里得到我的号码的,我警告你……”
对方突然道:“唐先生,领导说想和您讨论一下降雨的事。”
降雨?
这个时候说降雨不啻于一道惊天霹雳,唐水心头猛的一颤:“……”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今天在马背村口碰到的那一行人。
其中有两个背着手的,通身都是当官的派头。
用降雨来提醒他,这些人只怕什么都调查过了。
想到自己的资料被人偷偷的看光,他非常不爽:“你们调查我?”
对方顿了一下,解释道:“唐先生,我们只是调取了您的车牌号,拿到了您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其他方面并没有加以冒犯。”
唐水稍稍放心。
如果自己的家人信息被对方掌握,那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态度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领导想在哪里见我?”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对方很快又说道:“领导明天上午十点整在云上大酒店三楼麒麟阁设宴,请唐先生莅临。”
唐水沉声道:“好,我明天准时到。”
他顿了顿,又厉声道:“倘若你们知道轻重的话,就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放下这句威胁,他就挂了电话,快步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疾驶,很快他就回了兴岳公馆。
回到别墅,唐水锁好大门,立即进屋将太平要术取了出来。
刚才的电话差点让他的心态炸了。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人盯上。
而且还是官方人物。
虽然对方打电话时语气非常客气,但这什么领导的来意不明,他不得不有所防备。
万一对方有所不轨的话,他也得自身有底气才行。
迄今为止,他所有的倚仗都在这本太平要术上。
上午他冥想的是人界的北冥海,才成功的施展出小范围的呼风唤雨。
除了这个有点鸡肋的呼风唤雨,他快速掌握的还有最易上手的感应术。
可这两个法术只是辅助法门,不能攻也不能防。
他体内道果第一朵花才开了一半,所能修习的法术有限。
冥想需要的时间太长,在这过程中被人随便捅捅就死了。
太平要术上的法术太多,时人耳熟能详的是三国中记载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和画符治病等廖廖几种。
这是因为张角不是真正的修仙之人,不像他一样,用九转金丹转化成了仙界的九重天体,拥有能吸纳仙气的道果,能在人间显现的也只有这几种粗浅的法术,所以才会流传至今。
没有足够的修为和仙气,张角对太平要术上的召唤金甲神将、腾云驾雾、三头六臂、移山倒海、天罡变化等诸多法门也是望洋兴叹,垂涎三尺。
不过他现在修为也不够,能够拿来保护自己的暂时也只有撒豆成兵。
时间不等人,明天就要一决命运,他赶紧翻到撒豆成兵那一页,认真研习起来。
不光唐水紧张,郭宗权现在也有些忐忑。
唐先生会不会很生气?
他脑海中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奇怪的石圈,丁教授认真执着的解释更是字字难忘。
真的是阵法?
加上那场突兀来去的小雨,他不多想都不成。
秦洪到底是特种兵出身,赶在星沙集团那些人的前面拿到了行车纪录仪,找到了哈弗车主人的联系方式。
一想到甘省一眼望不到边的干旱农田,枯萎的稻谷趴伏在田里的惨状,他心中就难受。
甘省本就不富裕,近千万人受灾,损失高达近百亿,财政上真是越发捉襟见肘了。
所以考虑再三,他还是让秦洪给这个叫唐水的人打去了电话。
秦洪在郭宗权身边多年,也知道他所虑多为国家大事,加上自己在部队上也见过不少奇人奇事,有所忌惮,在言辞上就不敢对唐水有任何怠慢。
听到秦洪的转述,郭宗权现在也知道自己贸然邀约,唐水这位奇人心中只怕很不高兴。
但为了甘省的发展,他这也是无可奈何。
秦洪想了想,低声道:“领导,这事只怕还要先和上面通一下气。”
郭宗权一怔,立马明白过来。
这个上面指的是甘省现任汤东文书记和盛建林省长。
可怎么说?
这事还没有查实,他跟汤书记说这边有个会呼风唤雨的奇人,有望解救甘省的灾情,汤书记不翻他白眼才怪。
尤其是盛建林,他与自己可一贯合不来,指望他理解自己,还不如让他直接指着鼻子骂一顿封建迷信。
秦洪又道:“领导,其实上面也是知道某些事情的。”
郭宗权愣了一下,轻声问道:“谁?”
可是秦洪只是微笑了一下,就没有再说话了。
郭宗权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谁了。
要是盛建林的话,秦洪是不会提这个建议的。
他想了想,拿过手机,直接给汤东文去了个电话:“老书记啊……”
“嗯,嗯,我明白。”
“是,这事我一定办好,会尽快请唐先生答应下来。”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
“好,老书记再见。”
他挂断电话,看了秦洪一眼:“汤书记要我一定将这个唐先生请到甘省去。”
秦洪道:“我看唐先生应该会提条件的。”
“哎!”
叹了口气,郭宗权摇摇头:“麻烦的不是条件,汤书记担心的是唐先生不肯去。”
秦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肯去,为国家奉献是好事,唐先生怎么会见苦不救。”
他在部队上见到的那些奇人,都是随和得很,指哪打哪。
郭宗权道:“汤书记刚才说了,他为这场旱灾也请过一个高人,可这位高人不肯出山,说什么这一年大旱是天数使然,人间受灾乃是自然变化之理,人力干预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什么,一年旱灾?”
秦洪难以置信:“那照这么说,还要继续受灾六个月吗?”
郭宗权道:“我也不敢肯定,其实,汤书记相信我说的这个奇人,不也就是说他相信那位高人所言,甘省接下来还有六个月的旱情。”
两人沉默良久,郭宗权幽幽叹了一声:“明天之约,你觉得结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