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拂见她开口,瞥了一眼她,又转过头盯了一会子她的脸:这小丫头可不是她想的那般丑胖,相反,一张圆脸分外妍丽,红润润的如春桃饱满,让人想凑上去啃一口。特别是那双眼睛,犹如清泉中的黑玉,熠熠生辉。
仔细瞅了瞅,发现对方竟然是个美人,而且她才十三四岁的模样。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本来今天出来见晏如,她是精心打扮了的,没曾想,自己这一身华贵的装扮竟然在那小丫头玉团般的可爱面前落了下乘。
她听母妃说,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这比起来,似乎她根本没有胜算啊!她又看向幼清的身材:小丫头还则开始发育,胸前只是微微鼓起,赵亦拂这才找到了自信心,挺了挺自己高耸的胸脯,走近两人,扮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贺小公子,好巧呀!”晏如却不愿意理她,他对自己厌恶的东西向来冷若冰霜,不留一点情面。
他微微颔首,拉了幼清绕过玉泉郡主就走。赵亦拂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急走几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我让你走了?”晏如转头,冰冷的眸子扫过她艳丽的脸庞,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厌恶让赵亦拂狂怒。
“那郡主要如何?”晏如嘴角还噙着一丝浅笑,那声音却是次寒至极。赵亦拂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上,从来不知道世间会有男子厌恶她到这种程度:不就是小时候把他打了一顿吗?至于记仇记到今天。
“我……没有想要如何,只是想与你多说说话。”赵亦拂离得近了看着他眉眼分明的清俊面容,一时说话都结巴了。
“我与你,无话可说!”晏如冷冰冰地说完,拉着幼清的手快步走开了。
身后赵亦拂气得跺脚,急命人去查这小娘子是何出身。你说这满京城的王孙公子,她为什么单单瞧上了对她冷若冰霜的晏如——有时候,缘分真的很奇妙。
幼清被晏如带到一家茶楼的雅室去喝茶歇息,等下人们都出了房间,幼清奇怪地问:“小公子,我看那位姐姐很是喜欢你,你为什么对她冷冰冰的?”问完幼清就后悔了,因为晏如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她,并且露出生气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气的?幼清细想自己这句话并无不当之处,为掩饰忐忑不安,她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小口。又对晏如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晏如见她陪小心,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你想我怎么对她?”幼清不想这两世的恩人生气,小心冀冀地说:“小公子这样对她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八壹中文網
“嗯!”晏如神色凝重,把当年玉泉郡主怎么令人侮辱殴打他的事跟幼清大致讲了一遍。把幼清听得脸都气红了:这帮人太没教养了。
“幼清,其实我的脸被毁后,很多人嘲笑讥讽我,在外头遇到的唯一不怕我的就是你了。”晏如说到这,温柔地望着幼清。
“过完年我就走了,我怕那赵亦拂找你的麻烦。我给你几个护卫你带着。”
“不用,我一个人抵他们十个。”幼清笑道,“就怕她不来,我这儿有几十种毒药等着她。”
晏如想到那晚在火圈中镇定的少女,这还真不用他担心。他想了想,“你有事就来找我阿娘,她会帮你的。”“嗯,我没事的。”幼清冲晏如甜笑。
晏如看着暖阳中甜美的少女,突然之间哪也不想去了,就想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
时光匆匆,转眼翻过年节,晏如启程去南岳书院了。幼清和师傅打理着药材铺子,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过完年,永荣伯刘仪携夫人来药铺拜谢常渭,带来了名家名帖,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从此以后,永荣伯刘仪就成了杏林春的常客了。刘仪此人擅书画、棋局,常渭也是,比他更厉害的是还有一手好医术,只是出身平民,时运不济,沦落市井而已。
有时候,常渭叹命运的不公,有时候,又觉得上天对他还算不错:他收的这个徒儿,抵得上人家十个——这不,今天刚开门,那孙太医就寻了来。
年前,幼清去拜访他的时候就跟他说了自家药铺的地址,等孙太医找了来,一进厅堂:我的天爷!大堂中供着一只硕大的黄羊角可把他惊住了。
一转身,又看到一株百年老山参,他又呆了一呆。直到常渭迎出来:“请问,您是?”孙太医忙自报家门,常渭把他请了进去,入内室喝茶。
孙太医喝了几口茶润喉,说明来意:却是在医官署为常渭谋得了一个差使。原来进医官署比入太医院要简单些,孙太医与医官署的杨提点有些交情,因此在医官署为常渭谋得了一个从九品的切造医师,是专司药草管理的医师。见常渭面上并无喜意,孙太医忙劝道:“以兄台这般高才屈居于此确实大材小用,但是一时半会也谋不到更好的差使了。小友相托于我,我总要让小友满意的,以后若有机会,我再举荐兄台。”
常渭其实面上从无大喜大悲,见孙太医误会,他忙陪笑:“感谢您都来不及呢!我心是自是欢喜的。您在这留一会,我马上令人布置席面感谢您。”这时个离午时尚早,因此,孙太医说什么也不肯留下。常渭一面使人去请幼清,一面拿出珍藏已久的医书,请孙太医一观。其他的倒好说,这学医的人一遇到医书,翻天就不肯撒手了。于是,孙太医被常师傅成功地留住了。
等幼清过来,听闻此讯,喜不自胜。找个避人处,从空间掏出一个品相上佳的鹿茸,恭敬地送给了孙太医。孙太医见此处珍稀药材众多,这师徒二人又都是医术高超之人,并不敢托大,推辞了半天才收下。幼清早就打听得孙太医家里有两位及笄之年的女儿,又奉上几盒子清香怡人的香膏。再请太医入席,一时,宾主尽欢,孙太医大醉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