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关于童养媳的事?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又过了一会儿,噼里啪啦一阵嘈杂的动静,应该是在摔东西,争吵也变成了飙脏话。柳瑶就站在门口,冷眼看待。我看得出来,如今她心性已然发生了变化。这也正常,任谁经历这么多,都会有所改变。我过去和她道别,又往屋里瞄了一眼。地面一片狼藉,桌子椅子七零八落,到处都是陶瓷碎片,根本无从下脚。“还是那句话,一有不对,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来找我。”
柳瑶点点头,见此我就离开了。回去后已经是下午,翠花正在午睡,我没吵醒她,就去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约莫半小时后,翠花打着哈欠出来,看到我顿时一愣。“你,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打扰。”
我笑了笑,就见翠花突然脸色一变,上前几步,和我并排着坐下来,伸手抚住我的眉头。“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料到翠花会这样说,霎时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翠花又微微一笑,“别皱着眉,一切都会过去的。”
接着歪头靠在我怀里,“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仅凭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勾出了我的感动。我伸手用力的搂住翠花,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深深吸了口气,将在赵大海家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但隐瞒了想拿我当替死鬼的部分。我没有添油加醋,毕竟事情的严重性本就不可小觑。“他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果不其然,翠花听后极为震惊,“简直是混蛋!新娘也太可怜了,两个畜生,我呸!”
翠花狠狠啐了一口,怒不可遏。我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此刻只觉得气呼呼的翠花十分可爱,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别气了,记得我和你说过,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赵大海和赵毅已经埋下了因,如今,也快长出果了。”
由于担心柳瑶,我特意将手机铃声调到了最大。结果一夜无梦直接睡到天亮。隔天,早上七点左右,翠花刚出门准备赶个小集,而我还躺在被窝里迷糊,就听外面传来砰砰敲门声和吆喝声。能在这个点来找我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我本来不想理会,但又怕左邻右舍听见会多想,才无奈的下床去开门。果然,外面站着的是赵毅和赵大海。说句实在话,我现在看到他俩就头大,一夜过去,俩人看着更加憔悴,估计又是一夜没睡。“找我什么事?”
经过赵毅昨天的讲述,我对他们很难有个好脸色,没想到居然还主动上门。脸皮简直厚到没边了!然而我冷漠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赵毅更是见缝插针,灵巧的钻了进来,搓着手,脸色十分讨好。说他和赵大海经过昨天一夜的反思,痛定思痛,决定今天去当初埋葬小女孩的地方看看。“当初是我做的不对,我打算重新立个碑,今天去上香,想请大师您和我们一块。”
听到这话,我倒是有些惊讶。难道真转性了?“我想弥补我的过错,虽然迟了几年,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赵毅叹了口气,言辞恳切,还打开包,向我展示里面的东西。纸钱,檀香等等,还挺齐全。“我们对这些事不太懂,大师您是个明白人,就随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既然他们诚心诚意,我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虽然答应了,但不代表我对他们释怀,不论怎么说赵大海都是曾经想用替身符害我的人。我可没菩萨心肠,大度不起来,自然没个好脸色。去之前,我写了张字条放在桌子上,以免翠花回来找不到我。后山离村子不算远,需要步行半小时。路上赵大海不停的想找我搭话,我知道他是想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但哪能那么容易?都被我躲了过去。时间一长,赵大海也放弃热脸贴冷屁股,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赵毅还算个明白人,我便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也很惊讶。“虽然大师你画下了符,但我还是害怕,就跟大海一夜没睡,想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给您通风报信,谁知等到天亮,都平平安安的,我估计是大师您的阵法起了作用。”
说到最后,赵毅还溜须拍马,恭维了好几句。“黑狗和公鸡也没叫唤?”
赵毅点点头,说他昨晚一点大的声响都没听见。接着神色一紧,问我是不是出问题了。我没回答,和他拉开距离。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到了后山脚下,看到熟悉的羊肠小道,顿时脑海里记起了不愉快的回忆。当初就是在这里,我险些丧命!还碰到了假冒赵大海的鬼祟!后山是纯天然的,并没有被开发,所以生态不错。上次来的时候是阴天,看着也有些阴森森,这会儿是大晴天,从低处往上仰视,只觉得大山毓秀。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但赵毅仍记得自己当初埋葬小女孩的地方,走的轻车熟路。“到了,就是这儿。”
进山后,不出二十分钟,他就带我们停在一棵树桩前。村里一般都是秋天砍柴,夏天不来人,更何况现在连八点都没有,更是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我当时还做了标记,就是这棵树桩,我就埋在旁边了。”
赵毅从包里拿出一个军工铲,准备动工。就在这时,突然出来一阵凉风。现在是三伏天,早上的气温都逼近三十度,凉风吹来,我只觉得舒爽,但余光一扫,赵毅和赵大海,竟然冻得打哆嗦!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叫嚷着冷。“有那么冷?”
我眯了眯眼,他俩的反应不像是装的。“冷,冷死了!”
赵大海说完,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我看着情况不太对劲,上手一摸,的确,俩人身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