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气，它并非永远都是气态，某些世间罕有的洞天福地中，因灵气高度凝聚，浓郁异常，往往会液体为雾。
而这种雾，就被称之为灵雾。
“好地方，如果要是在这里修炼，一天足以抵得过外界半月有余！”
“不行，这些灵雾……根本就不能吐纳，有古怪！”
听到方夜雨的话，柳凝烟和唐小婉对视一眼，皆是暗自催动主修功法，但随后她们便发现，当真像身边这位黑衣女子所说那般。
灵雾缥缈，功法才刚一运转，它们立时便好似拥有灵智般自行飘走，就仿佛把她们几人，都当成了空气，丝毫不为之所用。
这地方再好，灵气再浓郁，没办法用以修行，那就等同于废物。
“别管那么多，这里是秦天的地方，先把那小子找出来，大刑之下，由不得他不说！”
听到柳凝烟的话，唐小婉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方夜雨却立时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幻化之道，终究也离不开五行生克。
烟为风雨所克，修为相近，毒烟再烈，雨打风吹之下，也只能随波逐流。
所以，哪怕对方的修为，比她要高出一线，已然初入半圣之境，手中更有残损的下品魂器，但她也根本不怕柳凝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就是那小子折了你的颜面，所以想借机报复而已。”
“哼，愿不愿同去，给句痛快话！”
“两位姐姐，不要争了，解决灵气异常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说完这句话，唐小婉抬手朝前方指去：“剑侍说过，竹林正中的溪边，就是秦天那小子的竹楼，现在地方快到了，我们去不去？”
“当然要去！”
前后不过几步路的工夫，自然没有什么难处。
没过两个呼吸的光景，随着身形于缥缈灵雾中闪动，三位幻空山核心弟子，便穿过竹林环绕之地，来到了一条自山顶终年积雪之所，一路延伸到山脚下的溪畔。
“果然是这里！”
以这三人的修为，哪怕在阵道方面所懂不多，但如今这映雪峰上灵气暴涌，莫说是以她们的境界，哪怕就算换成刚开始修炼的童子，处于这种灵气浓郁到液化为雾的环境下，也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究竟朝着哪个方向汇集。
尽管视线中的那栋竹楼，于淡白灵雾环裹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柳凝烟、方夜雨、唐小婉三人，却完全能够断定一件事。
今晚映雪峰上的古怪，一定是前几日，突然被大长老送至此地的秦天搞出来的。
“果然有问题！”
几经周折，总算确定，是那前几日折了自己颜面的秦天搞鬼，柳凝烟当即大喜。
朝那竹楼顶端望去，见到有一模糊身影，在缥缈雾气间若隐若现，她猛然一声断喝：“姓秦的，速速下来领死！”
“嗯？”
竹楼顶端，沐浴在星光之下，于灵气海洋环裹中，正盘膝端坐，运转《造化星辰诀》，吐纳天际五星之力的秦天，闻听这阵叫骂声，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双眼缓缓睁开。
“原来是你！”
尽管此地如今灵雾萦绕，但不论是秦天，还是柳凝烟、唐小婉、方夜雨，凭这几人的目力，自然都能越过这片雾气，看到对方的面容。
“你们来做什么？”
“做……”
被这句话气得俏脸通红，宿怨犹在，柳凝烟二话不说，只是右腕一颤，原本套在她那白皙手腕上的“销魂镯”迎风便涨，随即被她抓于指间。
“你扰我清修在先，如今更不知在映雪峰上搞了什么鬼，害得我们不能牵动灵气来修炼，如此行径，堪称罪大恶极，你合该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耳中听到这四个字，秦天缓缓摇起了头：“五日前我便说过，欲往映雪峰顶一晤，是你们三个挡路，不让我过去，现在还要我以死谢罪，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
心中怒气勃发，柳凝烟的身体四周，已然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翠色毒烟：“废话少说，你想去映雪峰顶，和你在映雪峰上搞鬼，这是两回事！”
“不，在我看来，这是一回事。”
端坐竹楼之上，望着柳凝烟那怒气冲天的面孔，秦天微微一笑：“我要的东西，你们不给，我便自己取来。”
“什么？”
此言一出，不只是那竹楼下方的柳凝烟，就连她身后不远处的唐小婉、方夜雨二人，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狂妄，区区化神三重的废物，也敢在我们面前说这种话，今天要是不把你的骨头拆了喂狗，以后我们三人，还拿什么来管束幻空山几千弟子？”
“秦天，柳师姐已是半圣，我和方师姐两人，俱是入道八重巅峰，每个人的境界，都比你高出了十四、五重，想和我们做对，你可要想好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姓秦的小子，老娘确实很欣赏你的狂妄，但今天你打扰了老娘修炼，所以——你必须得死！”
打量着竹楼下方那三位核心弟子，端坐于竹楼顶端的秦天，却是丝毫连半点想起身的念头都没有。
“你们是想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你……”
听到这句话，唐、柳、方三人，脸色俱是一阵难看。
放眼幻空山上下数千弟子，哪怕就算是首席大师姐冷秋雁，也不敢对她们说出这种话，竹楼上的秦天，不过是化神三重，似这等在她们眼中，无异于废物的蝼蚁……他凭什么敢说出这种话？
“最初我只以为你狂妄，没想到原来是脑子不好。”
说完这番话，方夜雨看着竹楼上的秦天，颇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以前老娘曾在某部医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今天送给你——故脑残者，无药可医也。”
“何须多言，想杀我就快些动手，不敢动手，那就哪来回哪去，不要在此聒噪，扰了我的修行。”
“找死！”
既然最初是柳凝烟第一个站出来叫阵，如今自然也是她第一个出手。
反正这两人之间有宿怨在，唐小婉和方夜雨，倒也乐得清闲。
一个是堂堂半圣，另一个只是化神三重的废物，虽然前几日，这个废物突然偷袭，勉强算胜了柳凝烟半招，但修者争战，耍弄心机这种事，往往只有一次机会。
已经吃过一次亏，想依靠同样的手段，再次胜过一位半圣，这种事……想想都不可能。
“龙虎扬威，江山如画。柳浪莺歌，百鸟齐鸣！”
毒烟幻化，只在刹那间，以柳凝烟所在之地为中心，那翠色烟雾，便勾勒出种种幻象，纷纷朝四面八方笼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