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半晌无果,秦天又重新将目光,对准了夜空中的另外一颗星辰。
此时此刻,终究还是提升修为最为重要。
至于那离去的五人,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虽是定下三年之约,但修者对于圣境的向往,是一种渴望生命得到蜕变的本能,根本无法克制。
只要寻到方法,凭冷秋雁那距离圣境只差最后一层窗纸的状态,她就算想压制,也压不住。
古剑玄阙,是一件真真正正的天兵,昔年一铸成,便是上品法器,距离仙器,也只有一步之遥。
如今没了剑魂,不论材质如何,也只能算作上品或极品灵器,但以此剑内部所蕴含的天界气息,来镇压人间一座山峰上的无主灵气,却绰绰有余。
除冷秋雁外,余下那四位核心弟子,若不将灵石乖乖奉上,这映雪峰的灵气,便会一直与她们绝缘,根本无法用以吐纳修行。
“几次三番想杀我,收你们两千多块灵石,聊算小惩大戒。”
双目阖起,秦天再次入定,沐浴在漫天星光下,汲取着源自于星辰的力量。
……
……
幻空山,护法堂。
夜深人静时,独坐书房中诵读古经的何玉虎,缓缓将手中经书放下,朝窗外望去一眼,分辨出如今是几时几刻后,随手挥灭烛光,而后墙壁突然自行翻转,露出一层层螺旋向下的石阶。
尽管这处暗道内,并无半点灯光,但身为半圣强者,纵然身处黑暗中,双眼也依然能够视物。
不多时,当石阶走到尽头的同时,何玉虎又推开一道厚重石门,身影一闪,便也走入了另一间不算太宽阔的密室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哼,还能怎样,每隔三日,执事堂的弟子,才能往映雪峰送一次物资,这都送过去两批了,姓秦的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不用担心,他敢伤我们的儿子,注定早就已经是个死人。”
搂过张玲羽的身体,两人温存一阵,何玉虎这才再度开口:“几日前,自从我伤在那把锈剑之下的时候,感觉到那把剑不简单……”
“废话,砍上品灵器和切菜似的,当然不简单,就连我看着都眼热。”
“先听我把话说完!”
眉头微微一皱,何玉虎将心中浊气缓缓吐出,这才继续说道:“这几日我不断翻阅各种典籍,总算是查到了一些端倪。那把叫做‘玄阙’的古剑,极有可能是千年之前,某位天界神尊所用的法器。”
“什么,那把破剑,它竟然……竟然是天界法器?”
“应该没错,虽不知为何会落到姓秦那小子手里,但可以想象,那废物能以化神三重之境,便打伤我们的两个儿子,定是因此剑得了什么奇遇。”
听到这番话,张玲羽眉头皱起:“若那把玄阙剑,当真是天界法器,只要你我突破圣境,联手之下,整个幻空山,我们就是最强的。”
“没错,大炎皇朝境内,不过只有一件下品圣器,若有法器在手,别说区区幻空山,整个大炎皇朝,都将是我们的天下!”
“对,就是这样,剿灭空武宗、玄武门,一统大炎皇朝,完成幻空山自开宗立派那天起,就一直没能做到的事……”
越是说着,张玲羽的眼睛便越亮,心情也越来越激动:“化神三重的废物,根本没资格用那把剑。”
“正是,为了宗门,我们应该把‘玄阙’古剑夺过来!”
但说完这句话,何玉虎却有些苦恼:“只是这件事,我们要做得隐蔽些,不能让别人发现,最后那把剑落在了我们的手里。”
“呵呵,这有什么难的,空武宗、玄武门,这两个地方的人,就是咱们最好的帮手,只要姓秦那小子一露头,他就必须死!”
“再过不久,通天之路开启,如果那姓秦的废物没死在映雪峰,以他那好出风头的张扬性格,肯定也会参与其中,到了那时候,我们有的是机会。”
眼中悄然掠过一缕慑人寒光,何玉虎冷冷一笑:“放眼整个人间,恐怕都没几件法器,若能得到此物,天下大可去得。不管是秦天,又或是映雪峰上的那几个女人,玄阙剑在谁的手里,谁就必须得死……”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宗门的前程着想,别说是几个核心弟子,就算宗主挡路,也一样得死!”
“不错,为了宗门!”
……
……
夜色渐渐淡了,可幻空山五位核心弟子的心情,却依然复杂至极。
“大师姐,秦天这小子口无遮拦,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呦,你就别在这放嘴炮了,那小子连大师姐出手,都能毫发无伤,就凭你这两下子……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反倒栽到他的手上,那才叫给咱们幻空山丢人。”
“方夜雨,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臭嘴?”
“有本事你来啊!”
“都给我闭嘴!”
冷秋雁反手挥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就这么平地而起,把针锋相对的柳凝烟、方夜雨二人分隔开来。
深吸一口长气,举头望着天上一轮残月,冷秋雁双眼缓缓阖起:“秦天修为虽然低下,但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没错。师傅所传的《寒冰幻狱图》,如无意外,我应该……真的练错了。”
此言一出,不啻平地惊雷炸响。
“什么?”
“这不可能!”
冷秋雁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扬手出掌,下一瞬,缚魂索出,冰气化龙,那龙尾凌空一甩,朝着之前吵得最欢的柳凝烟、方夜雨两人便抽了过去。
“不好!”
尽管两人此前吵得不可开交,但多年以来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两人之间要说没有半点默契,那却也是绝不可能的。
映雪峰上,大师姐冷秋雁不论修为亦或战力,都是最高的一位,柳凝烟和方夜雨,二话不说便选择了联手。
可令她们二人所没想到的却是,尽管风雨、毒烟齐现,但那条冰气长龙被腐蚀掉的同一时间,她们二人的身形,也被迫得连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