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姓诸葛的就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李云义暗暗吐槽。
他心中盘算许久,深知历史蛾贼席卷青州的时候,整个北海国境内,除了剧县一县之外,全部都是蛾贼的海洋。
如今诸葛信成竹在胸,但在他眼中,却是十分的可笑。
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弹不了几天。
只是,现在要他放弃名义上对于朱虚豪强的盟主职权,却也是不愿意放弃。
“百万蛾贼席卷北海一国,还请诸葛家主多多出兵才是。”李云义也不隐瞒了,他直接摊牌:“如今十万蛾贼不过是蛾贼的先锋罢了,其领军之人乃是渠帅管亥!”
“不知诸葛家主想要如何对付那管亥?”他抛出问题,眼看着在场的诸葛族人脸色大变,就说不出来的畅快。
“那蛾贼虽说号称十万,实际上多是老弱妇孺,健壮者不过三四万,着甲者更是不过千人,想要对付,委实不易。”
他是豁出去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可诸葛一族最初就想要迁移家族,逃散南方。
现在被鼓舞起来,自觉有救的时候,李云义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庞大的数字让人恐惧,甭管是诸葛信还是旁人,都再度不安起来。
“十万蛾贼为先,那若是攻不下朱虚,还会有更多蛾贼到来?”一个族老当即发问。
“然也。”李云义起身凝神道:“你我出身不凡,却跟那蛾贼一样,需要吃饭喝水。若是剧县不下,北海一国尽皆被劫掠一空,怕是百万蛾贼都会为了小小的朱虚大动干戈。”
“我们朱虚四家所有的粮秣,养活百万蛾贼半月还是绰绰有余,钱财更是能让那些土包子走不动路。”
“再则,朱虚县令弃城而走,我愿意推举诸葛族长作为县尊,上报朝廷,带领朱虚四大家族,与蛾贼玉石俱焚!”
呆滞,诸葛信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换了称呼:“李贤侄,此事不急,此事不急。”
要是寻常时候,他恨不得抱住李云义狠狠地亲一口。
县令之位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位。
但现在,蛾贼大军压境,得了县令之位,被属下成为县尊的时候,就得肩负责任,要么跟朱虚一起死,要么弃官而逃。
作为一个明智的人,他当然是会弃官而逃了。
“县尊之事兹事重大,不能轻易决断。”他委婉拒绝,这个烫手山芋还是谁想要谁去好了。
“此事不急。”李云义心中冷笑,哪里不知道这个老狐狸想要赚取声望,却又不愿意承担责任。
只是他也懒得揭穿,而是谈及另外一件事情:“据我所知,淳于,安丘,尽皆失陷。”
蛾贼在青州作乱的时候,用的仍旧是跟中平年间张角所用的法子一样。
没有任何统帅,每一地的乱民都借着黄巾的名义进行叛乱。
许多县城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直接失陷,才会让青州涌现百万黄巾。
而管亥等等渠帅乃是积年老贼,麾下兵力虽然不多,战斗力却是不弱。
如今以他们为中心,整个北海都乱作一团,朱虚能够最后面临蛾贼袭扰纯粹是朱虚西侧便是泰山余脉,跟北海国的联系并不紧密。
“最多一日之内,何家会返回朱虚,被迫临敌。”
“数十人今日想走,还能走脱,举族迁移,却是难于上青天。”
李云义淡漠,他不想走,也不在乎有多少蛾贼到来。
但他知道自己嘴里面真实到不能在真实的信息会让诸葛家放弃逃窜的念头,跟朱虚绑定在一起。
“想要止戈,只能一战。”
他说完便不再说话,而是端坐在矮案前,开始大块吲哚。
他饿了。
“上苍真就如此,不给我等一条活路?”不知几何人都在哀鸣,丧失了判断能力。
“淳于失陷,我等还能去何处逃难?难道只能西行泰山,送到泰山贼刀下?”恸哭者不止一人,堂外妇孺更是低声抽泣,心如死灰。
“他要战,那便战,我诸葛家的儿郎就没有怕死的。”少年郎不断叫嚣,却无人应和。
若非逼不得已,这些位高权贵,房中几房妻妾的祖老谁愿意死战?
“好,说得好!”李云义拍手称赞,“你若是想要保家,不妨将家眷置于我李家家眷当中,与我一道前往朱虚,与蛾贼决一死战。”
“此言不错。”忽的,族老们眼前一亮,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此武夫可用!
目光不断在空气当中汇聚,族老们很快达成一致,让李云义成为名义上的领袖;让李家人冲在最前面;让家族的庶子,赘婿紧随而上,自己在城墙下面等待蛾贼不战自退。八壹中文網
士人嘛,从来都没有打头阵的意识,要不然袁隗也不会养了一个何进失控之后,再养了一个董卓,再度失控。
士人总是在作为谋士的身份,在后面出谋划策,从来都没有独当一方,承担责任的念头。
此刻,他们只求保护家眷财富权威,并无击溃黄巾,重整山河的念头。
而这,就是绝大多数士人。
诸葛信见到一种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哪里不明白这些老狐狸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同他竭力想要李云义出来顶锅,成为名义上面的领袖,蛾贼的眼中钉。
这县尊看似尊贵可不好做,借用县尊的名头看似不错,却更是杀机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
“李贤侄,蛇无头不走,人无首不行。我等朱虚四大家族看似同气连枝,实际上争端重重。”诸葛信先唏嘘了一番,才慢吞吞的进入正题:“这县尊之位当为有德者居之,贤侄这般操心家国之人不领上朱虚四大家族共同抵御蛾贼,谁人能够扛鼎?”
“好一个有德者居之。”到了这个时候,李云义也不着急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对抗蛾贼,若没有诸葛家主襄助,千难万难,还请家主就任朱虚县令之位......”
“不可!”不等诸葛信开口,门外便突然传来一道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