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义,黄巾来了数千人之多,这该如何是好?”
黑暗当中,火龙从北面连绵而来。
朱虚汉军人数不足,打出来的火把数目不过百余,跟长龙一样的黄巾相差甚远。
王修急的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他左右都觉得不妥,脸上的笑容更是早先便凝固了。
他现在的脸上尽是不安。
如今他还能站在高地上面看向远处,纯粹是他身边有疯子一样的李云义,此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疯狂。
用数百人袭击数万人的营地,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就在刚才,他还被李云义这样的说法说服,被他蛊惑。
现在回想起来,直觉告诉他,李云义要么是疯了,要么所求甚大。
只是他不明白,一个北海王刘某,这样的废物,在青州还有好几个,为何偏偏要救这个无能之辈?
“打回去啊。”李云义看待白痴一样的看向王修,脸上却无不耐烦。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想要干掉我们,那咱们也只能干掉他们了。”
他虽然不知道肖飞张开二人做到了哪一步,是否救下了刘某。
但他磨刀霍霍,知道自己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有心算无心,此战必胜。
“李鑫,传下去,此战以队记功,杀一人,俘虏一人,赏一石栗米,回到朱虚后,立马兑现。”
李云义杀气腾腾,知道这一仗比之前更难打,遇到的敌人也更难对付。
数以千计的黄巾汹涌而来,他这千把人就像是大海上面的孤舟一样,只能依靠一道壕沟,一些木头作为掩体,借此阻拦黄巾的进军。
海浪一样的黄巾足以碾碎任何一地郡兵构成的防御。
在这些黄巾之后,还有一波波的海浪蓄势待发。
即便打退了一支黄巾,他们身后的黄巾也不会停歇步伐,还是会冲上来。
“这样真的能行?”王修狐疑,对李云义的决定头一次产生了质疑。不是他胆怯,而是此战至关重要,一旦失败,北海的局势将会瞬间扭转。
北海以降,朱虚高密谁都承受不起一次失败。
军备,老卒,这些都是无处补充的稀缺资源。
“叔治兄,有位贤人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
“现在咱们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全看将士勇猛,是否能够将黄巾击溃,奠定大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王修却是眼前一亮,听到了新的人生箴言。
“说的不错,既然要打,那就不要婆婆妈妈,决定下来的事情,去做就好了。”
王修一拍大腿,再无迟疑。
一旁李云义却没有他那样畅快。
口号都是糊弄人的,前线的汉军能否狭路相逢勇者胜,谁也不知道。
何况汉军武勇过人,黄巾就没有勇士了?
就在李云义王修挥斥方遒的时候,一个甲士跌跌撞撞的跪服在李云义面前,哭道。
“使君,我家司马仓促行事,未曾见到肖军侯,便领兵退还。如今黄巾伏兵尽出,我家司马独木难支,还请使君出兵援助张司马。”
使者一脸忏愧,将自己如何被青州黄巾发现,不得不提前的与之交锋的事情一一道出。
李云义听到黄巾帐篷都要越过壕沟,才能用箭矢射到,大吃一惊。
这还是他记忆当中的青州黄巾?那一支不堪一击黄巾贼吗?
“使君,他们还在营地密布箭塔,俺们便是箭塔上面睡迷糊的蛾贼瞧见的。”
信使委屈巴巴的解释,从未想过自己会倒霉到被一个出来撒尿的黄巾发现,不得不发起进攻。
“此事与你无关,时也命也。”李云义摇摇头,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不去向肖飞身在何处,能否完成自己的任务。
现在他已经看到了黑暗当中的火龙围绕一支汉军。
张开在被黄巾包围之前,已经到了丘陵当中。此处对于青州黄巾而言及其陌生,再包围盘踞数个山头上面汉军之后,他们就分出一队人马,朝着另外一队汉军突围的地方杀去。
“使君,还请救救我家大人。”那军士再度提泪横流,已经绝望的时候,李云义做出了决定。
他不是作壁上观,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人。
恰恰相反,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咬上青州黄巾一口,将其一点点撕碎,变成可口的食物。
“张司马吸引数千青州黄巾,正是你我大展身手的绝好时机!全军出击!”
李云义派出亲卫,分出数百人持戈向前。
不想打仗的盘老三首当其中,他持着镔铁打造的棍子,身着盔甲,被粗铁包裹,浑身上下密不透风。
以盘老三为首的亲卫身受李云义大恩,他们要么是李家人,要么是朱虚老卒。都是政治审核过硬,才能荣幸之至的成为李云义的亲卫,光荣的簇拥在李云义身边。
现在得了李云义的命令,他们步伐沉稳,着铁甲的二十人与盘老三站在最前,用铁塔一般的身躯挡住自己袍泽弟兄的血肉之躯。
在他们身后是数目超过三百的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张弓搭箭,已经屏息凝神,找准了目标。
“放!”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箭矢破空而去,密集的落在黄巾之间。
顷刻间,哀嚎声响成一片。
剧中指挥的徐和见状也是惊得胡须乱颤,抬眼去看汉军。
这一部汉军身在高处,站在小土坡上面,本就有地利优势。仓促间徐和大声叫喊,嚷的汉军也知道了他们的部署,行动。
“他们要上来了。”
盘老三瓮声瓮气,双手持着镔铁棒。他不退反进,领着身后的数十人直接撞了进去。
“弓箭手上前三十步,顶在甲士身后,给我射!”李云义同样着甲,只不过他的身子骨孱弱,着的是只有十余斤的皮甲,而不是数十斤的铁甲。
此刻他顶在最前面,声音不大,却叫每个士卒听得真真切切。
“使君,俺们去就好了,您跟王县尊在后面就是了。”有人阻止,眼巴巴的看着王修,想要王修站出来帮自己劝劝。
“云义,他说的对,此处危险,让我来!”
王修义正辞严,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没有多余的人手。李云义的亲卫都派上去了,其余诸军也都在奋战当中。
“那还是让是使君来吧。”那屯长嘟囔一声,还是觉得李云义更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