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月春,朕于长安听闻黄巾乱,特诏北海郡孔融:闻天地之变,不成施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通其变,使民不倦......”
李云义听得一阵迷糊,还是王烈在一旁小声解释道:“这是陛下想让使君出兵兖州的东郡和冀州的清河国,去剿灭那里的黄巾乱军呢。”
我青州的黄巾乱军都还没消灭完,你刘协就想让我去消灭冀州兖州的黄巾乱军?
哪有你这样的道理?
李云义内心嗤之以鼻,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刘协的意思,而是当今名为国相,实为汉贼的董卓意思!
或者换句话说,这很有可能是董卓麾下那名诛少帝,焚洛阳的顶级毒士,李儒的奸计。
他算是明白了,原时空中,和曹老板年少事情就已经相熟的北海郡孔相孔融,为何会在未来被曹老板以不孝的罪名弄死。
很大原因是因为这货太蠢,竟然听信了董卓的奸计,越过平原郡泰山郡,跑到兖州冀州去和曹老板、袁本初这两位顶级大佬对线去了。
这他妈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都不用王烈提醒自己应当先对付平原郡的黄巾乱军,李云义在马日磾念完诏书,等待他接诏的间隙,直接就面露难色道:“翁叔公,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北海郡刚刚经历完黄巾乱军的劫掠,上上下下都百废待兴,是在没有更多的兵力去征讨东郡与清河国的黄巾乱军了。”
“诶,陛下特命老夫前来传诏,封赏孔......李使君为东中郎将,择地招募乡勇。”马日磾见李云义居然推辞诏书,脸上顿时十分不渝起来,但他也并非愚蠢之人,连忙说出了董卓头号军师李儒派他来时,可以允诺对方的条件。
呵呵!
李云义听见对方封自己东中郎将,心中顿时冷笑连连。
当真是厚赏,一个连四品杂号将军都不是的军衔,就想让老子替你们伪廷卖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哎,翁叔公有所不知,眼下北海郡不仅到处残破不堪,百姓穷苦不行,就连可以招收的兵员,都少之又少。”李云义“哭丧”着脸道。
“北海郡实在是没有钱粮啊。”
“放屁,你这太守府修的富丽堂皇的,你居然说你没钱?”
马日磾皱着眉头,还没开口说话,一旁桀骜不驯的长随,却一副被李云义当猴戏耍的模样,对其恼羞成怒道。
你特么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完没了是吧?
李云义这才意识到,为什么眼前这位平平无奇,一副老好人模样的马日磾为何会被袁术一刀给剁了。
先不提一个长随越过自家主子,去骂一郡太守使君有多么无脑,单单马日磾御下不严的水准,就活该他毙命。
也就是李云义现在形势没有袁术这位四世三公,占据了两州之地的诸侯硬,不然他也恨不得当场杀了马日磾才好。
真是给你脸了!
想到这,李云义缓缓起身,对马日磾不咸不淡道:“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东中郎将的官职在下心领了,但还是那句话,眼下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请翁叔公另请高明。”
“胡闹!”
马日磾被李云义这泼皮话给弄得涨红了脸,吹胡子瞪眼道:“这怎么是老夫在请李使君办事?这乃是朝廷颁布的诏令,里面可是有陛下印下的天子之玺为证!”
“你居然敢抗旨不遵不成?!”
“天子之玺?”李云义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传国玉玺不是在洛阳起火之事,丢失了吗?”
“你你你!”
马日磾一副见鬼的模样,后退踉跄了数步,差点吓得跌落在地,指着李云义惊恐道:“这种机密之事,你一个北海郡土生土长的豪强,怎会知情?”
我不仅仅是知情,还知道现在传国玉玺如果没有意外,怕是早在袁术手中了。
李云义心里吐槽了几句,自知失言的他,连忙闭口不说了。
马日磾半天才回过神,他死死的盯着李云义,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李云义却没有心思和马日磾扯皮了,先不说朝廷现在被董卓把控,各路诸侯早就是听调不听宣了。
自己一个北海郡太守,不听朝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加上好死不死的,眼下董卓居然想让自己吃力不讨好,明目张胆的去侵略冀州的袁绍与兖州陈留的曹操,李云义就更加不会顺从对方了!
李云义甚至将以后的借口都想好了,日后对方要是借题发挥,说自己抗旨,他就直接明言,他是北海郡太守,攘外必先安内,先将青州内的黄巾乱军清扫干净了再说。
让张庭、李鑫等人将马日磾所带来的七人使团送下去休息,郭天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还不等他说话,李云义便朝其点了点头,想也不想的说道:“我不想在看见那个嘴臭的下人。”
“叔侄所见略同啊。”郭天顿时惊为天人,朝李云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心满意足的走了。
以马日磾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身份,李云义虽然现在还不能学习袁术那样,一刀将其剁掉,可他所带来使团之中的奴仆意外死掉一人,这很合乎常理吧?
毕竟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准低下是深入民心的,喝了一口脏井水,或者掉入了那个泥潭,然后生病不起,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即便是在一千多年后的明朝,皇帝落水死了都不稀奇,何况是现在呢?
李云义心满意足的看着郭天那离去的背影,正准备回书房午睡一番,却在一转身,看见王烈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彦方公这是怎么了?听见云义说要先剿灭平原郡的黄巾乱军,所以这才十分高兴?”随着日渐熟络的关系,李云义和这位名士稍微调侃几分,已经不会引发对方的不满了。
“哎,没想到你这小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副古道热肠,为民为国的模样,心里面却十分的叛逆,不尊君臣之道啊。”王烈微微摇头,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
“彦方公说笑了,君臣之道还是要遵循的,可惜那董卓并不是君,我李云义也不是他董卓的臣子。”李云义淡然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哦?你居然看出来了?”王烈有些意外,没想到李云义一点也不避讳自己。
“若不是彦方公在一旁同云义听诏时,左挪右挪,十分不爽,云义怕是还得领悟半天才能领悟其中的深意。”李云义大笑道。
“找打。”王烈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