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竖子不能与谋!”
程绪气的一挥手,赶紧躲到一旁离这蠢货远远的,深怕其被雷劈死时,连累到自己。
钱使者见程绪这么嫌弃自己,虽然心中大为恼火,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退到了角落里。
同一时间,围的水泄不通的厢房内,张庭派人去城中刚刚传唤来的郎中还没踏进屋内,李云义就迷迷瞪瞪的睁开了双眸,他迷茫的看着自己床榻前围满了,痛苦的捂面道:“都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一众文武相视一眼,只能按照李云义的命令照做,离开了厢房。
而在离开厢房之后,蔡东猛然一脚踢向了溪边的假山,猛劲的力道直接将假山踢出了一个缺口,看得乐进一阵眼热,觉得这会是一位很好的对练对象。
“董卓和刘虞欺使君大人太甚,俺恨不得立马提起大刀,杀到长安与蓟县才好!”
“这样一来,咱们一千多名弟兄岂不是白死了?”公羊久也是愤愤不平。
彭左握紧双拳,眼中带着杀气。
同样感觉到有些憋屈的还有太史慈,不过当他扭头看见了涨红着脸留着泪,还一脸愧疚的关二弟与张三弟二人,连忙上前安抚道:“这错不再你们,更不再你们大哥,要怪只能怪那田畴与公孙瓒,是他们御下不严,才造成的苦果!”
“况且人死不能复生,程绪有句话说得好,斯人已逝,活人还是要向前看。”
太史慈经常注意到关云长与张翼德早晨演武时的状态,知道这两人都身手不凡,可为帐下猛将,所以时常向李云义举荐他们两个。
不过以前碍于他们大哥刘玄德好在,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拢,现在人死了,趁着他们情绪不稳,此时不拉拢有更待何时?
可惜太史慈还是不太了解这三人的感情,听见太史慈的话后,关云长没说什么,张三弟反倒猛男落泪般的抽泣道:“俺年少追随义兄至今已有十余载,曾经在香前发誓,说要同生共死,现在他走了,我们还有何脸面苟活?”
听到张翼德这话,关二弟也悲怆道:“我三弟说的不错,云长本是通缉之人,是义兄耗费家产救下的我,现在义兄身死,我和三弟定要追随至黄泉方能罢休。”
“眼下朝廷既然施压,为了不让使君大人为难,我和三弟决定,将独自前往雁门郡,拿了公孙瓒的狗头为大哥偿命!”
关云长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旁的张翼德也连连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太史慈见他们心意已决,知道武夫的倔强有多么厉害,便暗叹一声,不再强求。
而也就在这时,一直旁观他俩的陈群突然说道:“匹夫之勇矣。”
“你说什么?!”
张三弟勃然大怒。
刚刚就是这货劝阻的李云义,虽然他们自忖这货劝阻的好,可再怎么说人也是肉长的,不舒服还是会不舒服的。
所以见陈群竟然还敢出言讥讽他们,顿时来了火气。
“怎么?本治中说错了吗?”
作为李云义集团三把手的陈群可不怕他们,当即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以一当百的吕奉先吗?”
“本治中告诉你们,幽州刺史刘虞明摆着在偏袒公孙瓒,此时公孙瓒看似被流放至雁门郡,实则是在替其将功赎罪,手中的兵马绝对不下于五千。”
“就你们两个人,拿什么去和五千人斗?”
“你!”
关二弟与张三弟虽然很不想承认对方的话,但他们也没办法进行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是真话。
就算他们两人在勇猛,可面对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两个的五千兵马,还是太不够看了。
“可我们兄弟二人不甘心!明知道是死,也要去!”张翼德梗着脖子,脸色涨红道。
“愚蠢。”陈群轻蔑的摇了摇头,旋即指着府内厢房的方向,喝道:“我家明公比你们更想报仇,一时的愤怒解决了不问题,留着青山在才不愁没柴烧。”
“我家明公是要做大事的,一个国贼董卓还有愚不可及的幽州刺史刘虞,是挡不住他步伐的,看着吧,我家明公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两个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的。”
“而你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我家明公发力的那一天,还愁不能亲自手刃敌人吗?”
张翼德还在皱眉,关二弟倒是回过味来,朝着陈群抱拳道:“陈治中的意思是,我们兄弟二人留下来,帮助使君大人早日达到那一天?”
“我家明公可是很看好你们二位的。”陈群干咳了两声,点到为止。
关二弟与张三弟相视一眼,终于按耐住了心中的怒火,艰难的点了点头:“既然使君大人如此看得起我兄弟二人,我兄弟二人有何惜此身?”
“只要使君大人莫忘记问罪公孙瓒那歹人便好。”
说罢,二人步履艰难的离去了。
陈群望着他们的背影,不免摸了摸下巴:“希望没有弄巧成拙,让明公失望......”
是夜,明月高悬,微风徐徐。
陈群独自一人来到了大门紧闭的刺史府外,看着提着灯笼的张庭早已在偏门处等候多时,顿时心中大定,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长文,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在等你过来?”
坐在案桌后的李云义正挑灯夜读一本兵书,见陈群站在门口恭敬作揖行礼后,便笑着挥手道:“快进来坐下吧。虽是四月了,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八壹中文網
“明公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若是群没有领悟到明公的意思,怕是明公会十分失望吧。”陈群跪坐在李云义放在案桌前的软蒲团,轻笑道。
“你很聪明,但还不是最聪明的,唯有你最贴合我意,这才是我最欣赏的一点。”李云义淡笑道:“若是我做的那些事情被别人发现,怕是只会觉得我有些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只有你长文明白,这是我身为你们的明公,你们的使君,该做的事情。”
“明公说的极是。”陈群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