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么给本将军闪开,不想死的就让开。”
伴随着文丑、牵招与亲兵们的一阵厮杀,他们终于一路杀到了城墙之下。
可这样的情况还没等文丑、牵招二人松一口气,那些原本自顾着逃跑,却猛然发现自己昔日的将主为了活命,竟让将屠刀挥砍向他们之后,有些年轻的士兵害怕的跑得更快了。
而有些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战阵的老油条们,却恶向胆边生。
心想着既然这两人不让他们活,干脆大家都别活了!
于是只听一人大喊着“杀了这两个混蛋”,不少老兵直接放弃了逃跑,举着刀刃向着文丑、牵招二人杀来。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五十,翻身抵抗文丑、牵招二人的老兵越来越多,很快比他们身旁的百余名亲兵还多了。
瞬息间,文丑与牵招二人绝望的发现,他们被昔日的部下们,给团团包围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没死在敌人手中,怕是要死在自己手下手上了。”文丑简直要憋屈死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听牵招的,早点投降就没这么多事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随着某人的一声“杀了他们”落下,一场魏县守军自相残杀的闹剧,就此上演。
文丑与牵招身旁护卫的亲兵虽然是精锐,但架不住这些溃兵人多!
并且随着他们犯众怒的原因越传越快,有些平日里因为克扣军饷,早就看文丑与牵招不爽的将卒们,也加入了砍杀他们两个的阵营之中。
有些溃兵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响亮,他们跑是跑不掉了,万一能够杀了文丑与牵招二人,拿着他们的头颅去向李云义投降,说不定不仅不会死,还很有可能升官。
而随着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文丑与牵招二人也很快回过味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没有死在与敌军的正面冲杀中,反而要死在了自己部下手中。
还有比这更滑稽、更可悲的事情吗?
几乎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文丑与牵招二人身边的亲兵已经所剩无几了,尤其是他们二人身上已经挂满了伤痕,刚刚若不是文丑危急时刻拉了牵招一下,后者的脑袋怕是早已被一名逼上前来的士卒给用刀削下去了。
他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老子不甘啊!”
文丑大吼了一声,一刀砍死了身前的两名士卒后,正想着宁愿死在自己部下手中,还不如当场自刎时,身后突然爆发一阵箭矢激射而来声响。
无数包围着文丑、牵招二人的魏县守军顿时被箭矢射的死伤无数。
文丑和牵招趁机躲藏在了一旁的巷道中,暂时躲过了箭雨。
可这个巷道是一个死胡同,最里面的是一处民宅,民宅大门早已紧闭,以他们两个已经有气无力的身体,显然是撞不开这处民宅大门的。
更为关键的是,在刚才包围他们的魏县守军被箭矢激射的死伤殆尽之后,激进的脚步声,正在飞速向他们靠拢。
牵招尴尬的看向文丑,低声道:“你说我们现在投降,能不能免除一死?”
文丑瞪了他一眼,大骂道:“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罢了,只要不死在自己人手中就行,一想起来,就觉得憋屈。”
文丑转瞬一想,又很快释然了。
可下一息,当他看见领着小顾敌军前来堵在巷口的将官之后,脸色更加尴尬起来。
“怎么是你?!”
“你们两个怎么躲在这......”
颜良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敢与文丑直视。
文丑却没有那么多顾及了,他直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颜良,主公对你不薄,你吃了败仗不想着以死归还主公的恩情也就罢了,竟然还为虎作伥!”
“住嘴!”
颜良脸色一变,大喝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他身旁的副将听见文丑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贬低他们的主公,顿时眯着眼睛,提着手中武器就冲了上去,“败军之将还敢狺狺狂吠,找死!”
“张副将慢着。”
颜良连忙上前阻拦。
“给某一个理由。”张庭头也不回道。
颜良闻言,暗暗叫苦。
李云义看似给他安排了一个得力助手,可实际上这名助手还是他的监军,自己若不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怕是对方也会顺带着将自己也处理掉。
想到这,颜良急中生智道:“张副将,某只是觉得相比于死了的文丑与牵招二将,主公更愿意要活的。”
“当然他们二人如果还敢口出狂言,张副将将他们二人给杀了,某也不会再劝阻。”
“嗯?是吗?”
张庭蓦然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颜良,旋即又看向了一脸紧张的文丑与牵招,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挥手,令身后的手下们将其用绳索绑住,连忙押到李云义面前。
待李云义见到一脸土灰的文丑、牵招二将后,不由嗤笑道:“我原本还计划三天拿下魏县的,怎么连半天都没有撑下去?”
“你们在魏县设防了两年之久,看样子都是在混时间啊。”
文丑与牵招二人见李云义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想说什么,最后却化为了一声悲叹。
成王败寇,败者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降还是不降。”
对着两人李云义也没多大兴趣鄙夷一番,他注意到魏县的争夺战已经进入了尾声,剩下基本上不是投降,就是被杀,只有少数的袁军躲藏在了巷道中需要清扫。
在将时间放在这二人身上,显然就是在浪费时间。
文丑许是感觉到了李云义的轻蔑,他不由怒上心头,梗着脖子说道:“老子不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旁的牵招身躯一颤,这还是刚刚吵着要投降的文丑吗?
你莫不是被邪祟附身了?
而一旁不敢靠近的颜良闻言,无奈的摇头转身入城,去指挥麾下打扫战场了。
因为他知道,文丑说出这句话后,就注定活不了了。
果不其然,李云义颇为赞赏的对文丑鼓了鼓掌,旋即淡笑道:
“杀了。”
“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