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那些武将会这么想,眼前的冀州军和他们手底下的辽东军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那冀州军一个个龙精虎壮,双目炯炯有神,甚至不时漏出来一丝杀气,这是在战场上搏杀多久才能有的杀气?
想来那李云义从冀州一路打到幽州,兖州青州皆在他的掌控之下,若是凭借手底下这样杀气腾腾的军队,倒也没什么不可能。
“田将军,蔡将军。”公孙渊随着公孙恭对田豫和蔡东行礼,身旁的一众文臣武将也都随着二人行礼。
田豫和蔡东端坐马上,抱了抱拳,算是回礼,接着田豫笑着说:“文懿侄儿,我们又见面了。”
公孙渊只能尴尬地赔笑。
眼下身边都是辽东的文臣武将,田豫这么称呼他,让他有些无所是从,毕竟自己等人乃是投降之人,按理说你应该是我们的敌人,你与我这么熟络,搞的我好像早就要对你投降一般。
“家父年事已高,加之身体抱恙,受不得这城外寒风,顾托我叔侄率部下出城迎接二位将军,有所怠慢还往将军恕罪。”公孙恭又一次弯腰行礼,这一次不单单拱手,还双手捧上了兵符。
这是辽东兵符,能够号令辽东全境的辽东军,那些辽东的武将,看见公孙恭将兵符就这么托在了田豫和蔡东面前,一时间五味杂陈,红了眼的有,倒吸气的也有。
相反,以阳仪为首的文臣这边,眼里却隐隐有些期待。
让冀州军的将领得了这兵符,就代表着辽东军自此成了李云义的掌中之物,相应的在公孙度面前,这些辽东的武将再也没有办法蹦跶了。
蔡东和田豫对视了一眼,接过了公孙恭手中的兵符,说道:“太守年事已高,我等自然理解,无妨,无妨。”
一边说一边轻轻挥了挥手,以张驰为首的几个牙将脱列而出,拿着兵符跑进了城中。
不出片刻,城墙上迎风招展的绣着“公孙”二字的旌旗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旋即绣着“李”字的大旗在襄平城高耸的城墙上竖了起来。
这下不单单那些武将了,方才还有些兴奋的文官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这面“公孙”大旗在这城墙上飘扬了不知多少年月,平日里素来无人在意,可今天一下子被撤换,心中竟然突然多出了一块空落落的地方不知怎么填补。
公孙恭继续问道:“既然二位将军都到了襄平,不知兄长他……”
田豫轻轻一笑,道:“康兄这些日在鞍山做客,我们自然不曾怠慢。”
说着挥了挥手,队伍纷纷让开,一架马车缓缓驶出,车夫停下马车,掀起车帘,公孙康被车夫从马车里搀扶了出来。
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孙康之后,公孙恭心里长处一口气。
只要自己这个兄长还好好的,自己就不用去管公孙家族那些破事,好好地当自己的逍遥公子。
兄弟相见,自然是激动不已,公孙康一直都在武将中有着极高的声望,也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根本不乐与什么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
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兄弟之间的感情自然和睦。
公孙康这一番,算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差点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所以公孙恭连忙走过去,伸手扶着公孙康,将他像是生拉一拉到了辽东将臣这边来。
短短几步路,公孙恭竟然红了眼眶。
阳仪他们的表情就很是精彩了。
之前辽东面临着是战是降的选择,公孙康主战,他们主降,可是公孙康乃是公孙度长子,又在将领中有着极高的声望,他们为了抗衡公孙康,才找了公孙恭来硬生生将其推举出来做他们的代表。
可是眼下,两边的冲突矛盾没了,公孙恭和公孙康的兄弟之情还十分深厚。
可自己这些人跟公孙康不是兄弟啊,之前跟公孙康针锋相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就差没跳着脚骂娘了。
这下子,你们兄友弟恭和和睦睦,可我们怎么办?那公孙恭不争,公孙康就是公孙度死后说了算的人了,虽然他们都投降了李云义,可是公孙家族经营多年,家大业大的,想弄他们可是容易的很。八壹中文網
田豫和蔡东才不管他们这些人之间有什么弯弯绕绕,柳毅当时说的不错,李云义夺幽州,除了为将公孙瓒至于死地,就是为了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只要别在他的背后给他是不是掀个浪点个火,李云义不会多在意他们之间的你争我夺。
换句话说,只要幽州是他李云义说了算,只要别妨碍到老百姓种粮耕田,给他屯田养兵,那么这些原本辽东的一小撮人自己打生打死的,他李云义不在乎。
李云义是这个太多,田豫和蔡东自然更加不会去插手这些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好了。
再说,等到李云义的政策一下来,别管文臣武将,之前在公孙度手底下是干什么的吃什么的,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那些尔虞我诈的伎俩,就乖乖放在一边去吧,老老实实干活才是正道。
田豫和蔡东为首,在一众亲卫的包围下,夹马入城,渔阳精骑和虎字军也随着入城。
公孙恭和公孙渊率领着辽东的一众文臣武将在前面带路,襄平城中的百姓都好奇地站在路边,看着这支军队在街道上走过。
他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一支队伍,刚毅的眼神直视着前方,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无论是抬脚的幅度还是前进的姿势都整齐划一。
“这是守护天子的王师吗?那前面的两位将军看起来竟然这么年轻。”一个路人忍不住嘀咕道。
“放屁,要是王师有这么威武雄壮,天下能乱成这样?”一个年长一些的老头骂了一句。
“那你说,这是哪里来的军队?”那人被骂之后,却也觉得老者说的有道理,但是脸上没了面子,自然要反问一句。
“我怎么知道。”老头理所当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