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义从激荡的情绪中反应了过来,看见陈宫一众人竟然因为自己毫无道理的豪言壮语眼里也神光熠熠,一时间有些尴尬。
什么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得起肉,喝得上奶这种事离他还是太远了,能从现在开始,慢慢地供应上四州百姓,首先是幽州百姓的耕牛就已经很不错了。
荀攸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主公,虽然咱们暂时不用担心轲比能部的安稳,也不用去管和连部与扶罗韩部会对我们发动什么袭击,但是咱们也没有办法对这两部有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反而他们看见轲比能部越发富有,很有可能会对我们的商道造成更大的压力。”
“公台说的不错,主公这一手虽然分裂了鲜卑三部,但是却没有对和连部和扶罗韩部有什么直接的影响。”陈群也说道。
“其实不然,鲜卑三部如今已经难以纠结到一起了,扶罗韩部又是野心勃勃地想要取代和连成为新的单于,那么这二者早晚会爆发矛盾,势必会有一场争执,而能够决定这场争执谁最终会取得胜利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或者说是我们控制的轲比能部。”程昱这时候突然说。
李云义笑了起来:“仲德先生说的最有道理。”
“那我们便静等和连部与扶罗韩部打起来便是。”蔡东哈哈一笑。
却见李云义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说道:“那和连凭着一腔怒意就敢带着一千精骑去轲比能部杀人泄愤,我们又怎么能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呢?不能让他的怒火就这么轻易地平息了,相反,要让他烧的更旺一些才好。”
田豫心领神会:“难道主公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李云义笑着说:“没有全盘的准备,我又怎么会对鲜卑出手?我们的确是可以等,但是等的时间太久了,我不喜欢等,迟则生变。改等的我们一定要有耐心,但是可以不等的,我们也一定不能浪费时间。“
蔡东点点头,深以为意,他这种急性子,自然不愿意事事都等。
李云义说道:“想必诸位也都能看出来,我对鲜卑布局的目的是什么了,草原如此肥沃,被他们用来做蓄养骑兵的大本营,拿来对我们偷袭抢夺,实在是浪费。让他们变成给我们供应牛羊的基地,甚至划出一片草场来成为我们蓄养战马的地方。“
李云义站起来说:“让我们的士兵都吃着牛羊肉,骑着健硕的战马跟袁、曹、吕之流打仗,让他们真正在士兵层面上就被我们拉开差距。“
“到那个时候,四野再难有主公之敌手啊。“荀攸感慨道。
“这只是长远的计划。“李云义笑了笑,”我李云义不是好高骛远的人,让我们的将士都吃着牛羊肉跟他们打仗,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虽然爱幻想,但也知道什么叫脚踏实地。“
“先保证四州之地的耕牛和运送粮草的牛车,然后再是改善将士们的口粮。“程昱说道。
“没错,我们先从最容易做,也是最显而易见能够看出来效果的地方下手,我四州百姓都有耕牛可用,我李云义的将士粮草运送的牛车像是驿马一般络绎不绝,单单是这样,就是对我们很大的提升了。“李云义开怀地说道。
“主公高见!“陈宫感慨道。
“可是既然如此,主公令田晏将军抓紧时间练兵是为了什么?“田豫奇怪地问道,”我们护卫商道,也用不着那么多的兵马,那和连部和扶罗韩部之间的斗争,大概也不至于波及到我们,那我们练了这么多兵,是为了对付谁呢?“
之前李云义就说过,幽州练兵,不是为了逐鹿中原,而是为了对付周边外族,那鲜卑现在被李云义的计谋给安排的明明白白,那这些兵力是为了对付谁?
李云义笑着问田豫:“国让,知道为什么我单单找辽西轲比能部做生意,而不找辽东的扶罗韩吗?“
田豫想了想,说道:“辽东的扶罗韩部虽然离单于王庭远,而且实力比辽西轲比能强,但是扶罗韩好大喜功,出尔反尔,而轲比能虽然实力最弱,却见利忘义,还很好控制,选择辽西轲比能还能更好地分裂鲜卑三部,使剩下两部没办法连成一个整体。“
李云义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是也没有那么准确。”
“扶罗韩固然出尔反尔,但是和公孙度相处那么久,也没有出现发兵入关的事情,这其中固然有公孙度每年都给扶罗韩很多好处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扶罗韩这个人很明确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李云义道,“扶罗韩和轲比能不一样,轲比能是得过且过,而扶罗韩野心太大,想要的只是鲜卑单于的位子,这种人是不会老老实实地任咱们摆布的,与之相比,轲比能虽然左右迎合,从根上却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这种人只会见风使舵,对我们来说最好控制。”
李云义笑了笑,说道:“方才无论是国让还是我,说的其实都是单单针对鲜卑内部的分析,我不选择扶罗韩还有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也是我让田晏将军加紧练兵的原因。”
方才是只针对鲜卑分析,那么不只针对鲜卑分析的话,就要再看看周边了。
荀攸登时明白了过来,他皱着眉头问道:“主公说的,是高句丽?”
陈宫奇怪地问道:“高句丽?公达为何判定是高句丽?”
荀攸说道:“扶罗韩部,除了与辽东接壤,东边还与扶余国与高句丽接壤,扶余国经年与我大汉交好称臣,且自天下大乱,国力衰微,扶余国只得与公孙度保持友好关系,而且扶余国小力弱,断然不会成为主公所担心的目标,那么再想,就只有高句丽了。”
李云义赞许地点点头道:“公达所言不错,我让田晏将军加紧练兵,就是为了那高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