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太太修身养性多年,被贺耀霖的语气气出了脏话,“别说不是妍妍说的,就算是,有什么不对?”
老爷子搀着气的发抖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
“如果不是小徐,”老太太喘着粗气,“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把婚离了,娶那个什么颜翊进门了,你才肯说?”
老太太嘴里的小徐,是警局的二把手。他儿子就是前几天刚和贺耀霖喝过酒的徐睿。
徐副局年轻时候承过贺耀霖爸爸的情谊,是拜把子的兄弟,夫妻俩去世之后,不像其他人趁火打劫,反而出了不少力稳定事态,这几年和老爷子老太太的关照更是不少。
贺耀霖想明白应该是黎梦妍报警,被徐副局认了出来,对黎梦妍的怒气降了一些。听着老太太提及颜翊,眼神渐深。
老太太看着贺耀霖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一肚子火。
“颜翊回国是不是立马联系了你?”
“是又怎么样?”贺耀霖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你逼她远走异国五年,还不够吗?”
直到现在还在顶撞,老太太一口气憋在胸口。
老爷子忙帮着顺气,朝贺耀霖呵斥:“耀霖闭嘴!”
老太太推开老爷子,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向贺耀霖。
“老贺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足的东西!”
老太太身体强健,前几天的体检报告一切如常。
尽管如此,贺耀霖还是不敢再对着顶撞。
他罚站一样,站在原地直到老太太平稳下来,才缓缓开口。
“奶奶,你很清楚,不是我要和黎梦妍结婚的。”
“我早就成年了,至于我要不要离婚,要不要孩子,早就该由我自己做决定。”
说完,舔了舔嘴角的伤口,转身,踏出老宅大门之前,贺耀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奶奶,我不是五年前的愣头青,不要试图逼迫我做什么。”
浮生的包厢里,一群人闹腾的正欢。
徐睿搂着怀里的小姑娘,喝的醉意熏熏。
被人一再提醒手机在响,饶了兴致的徐睿,烦躁接起电话。
“找小爷什么事儿?”徐睿凑近怀里的姑娘,香一口,声音模模糊糊,“没点眼力价。”
“徐睿。”
“霖哥?”冰冷的语气吓醒了徐睿一半的酒气,他一把掀开身上的女人,“咋了哥,你说。”
贺耀霖听见徐睿喊着关掉声音,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停止,确认徐睿听得清楚,他丢下三个字,挂断了电话。
“老地方。”
徐睿开着扩音,贺耀霖的声音清晰的透过扩音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贺耀霖打高中起,被圈子里叫一声“霖哥”,靠的不仅仅是情商够高,做事稳妥,还靠的是能打。
虽说圈子里一个个都是人精,但总是有过年少热血的时刻,对着长辈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常常不服气、挑事儿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贺耀霖约了平日里对自己最不服的一拨人,在拳击馆野战。没有规矩,唯一的目的就是对手倒下。
车轮战,一挑n,贺耀霖游刃有余站到了最后。
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
一战成名之后,通过打架抿恩仇倒成了圈子里小一辈儿不成文的规矩。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
贺耀霖大学毕业之后,再没玩过这样的幼稚游戏,这次突如其来,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唯一的共识是:徐睿,凶多吉少。
一阵寂静之后,有人同情地拍了拍徐睿的肩膀。
“自求多福吧。”
徐睿还蒙着,担心是自己喝醉听错了,他求救地看向谢孜呈:“谢哥,刚刚霖哥说什么来着?”
谢孜呈喝一口酒,脸上是不太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约你这会儿,去老地方。”
哀嚎声起,徐睿顾不上和姑娘香香,打电话喊司机,夺门而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夜幕渐深,夜还漫长,注定有人将要彻夜未眠。
……
黎梦妍在医院呆的几天,一直不被允许下床,她觉得自己的小腿肌肉都快萎缩了。
一大早,温江和谭靓靓两个人都各自有事。
没了两个絮絮叨叨的管家婆,黎梦妍觉得自己就像是越了狱的囚犯,赶紧抓住机会下床活动活动。
刚站到地上伸了个懒腰,黎梦妍就看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
贺耀霖不在,黎梦妍没精力装出和颜翊“姐俩好”的样子,害自己流产的嫌疑人站在自己面前,黎梦妍怎么也摆不出一副好脸色。
“我听说你流产了,”颜翊笑的柔柔弱弱,“所以来看看你。”
强忍着揣测和厌恶,黎梦妍坐回了床边。
“托你的福,还没死。看完,你可以走了。”
颜翊好像一点也看不出黎梦妍的不喜,闲庭信步地地走到床边,坐在了黎梦妍对面。
“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帮我照顾了这么久的阿霖,我没谢谢你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黎梦妍看着打扮精致的颜翊,活像被人捏着嘴塞进了一把苍蝇:“贺耀霖不在这儿,你大可不必装出这样的样子。”
话音还没落下,黎梦妍俯瞰的视线落到了颜翊的脖颈处。
红肿的痕迹。
发现黎梦妍终于注意到该注意的东西,颜翊动作夸张地拦了拦衣服:“呀,实在对不起,怎么让你在这时候看到了。”
黎梦妍眼睛进了石子,又酸又涨。
颜翊回国。
郎有情妾有意,黎梦妍早就做好了贺耀霖会和颜翊发生些什么准备,甚至还在贺耀霖叫自己回家的时候,玩笑一样揣测颜翊是不是不能满足。
就算是这样。
一个女人带着和自己丈夫欢好的印记,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
任是谁说服不了自己,不要难过。
黎梦妍逼退眼泪,昂起头,眼神垂下一个轻蔑的角度。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很不好意思,”颜翊捂着嘴,愧疚的样子栩栩如生,“如果那天,霖哥不是非要陪着我过夜。”
红唇微启,言语如刀。
“你的孩子说不定还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