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谨川,我住哪间房?你……”
书房门突然被温伶从外面打开,她探着个脑袋在门口,视线落在贺谨川身上时,到嘴边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男人坐在书桌旁,正微微垂眸,那带着明显笑意的脸被灯光映衬得更加明亮俊朗,立体的五官没有了惯日的冷漠,看起来竟然有些斯文儒雅。
温伶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相信地盯着贺谨川。
贺谨川也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转瞬消逝,表情十分僵硬地对上她的目光,“怎么了?”
“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我没笑,你看错了。”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审美,我又不是老花眼,笑了就笑了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贺谨川:“……”
他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了。
头大!
温伶对贺谨川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十分好奇,干脆三两步就蹦跶了过去,直接趴在书桌上,和他近距离对视。
这般仔细观察,她猛然发觉,贺谨川的眼睛,好亮啊!
为什么她之前会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像深渊?
她伸手,抚向他的眼角。
贺谨川眼皮抖了抖,下意识地往后靠,规避掉温伶的触碰。
他声音低哑冷冽,“你干什么?”
“你眼睛……好漂亮!”
“胡说八道什么,主卧给你,就在出门右手最里那间。”
说罢,贺谨川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可以离开。
温伶才不管他呢,她抬手就捧住他的脸,用指腹将他的嘴角和眼角撑起些许弧度,饶是贺谨川这样的逆天颜值,被她挤出来这种表情,看起来也有点滑稽。
可温伶却觉得,他就该有丰富的情绪,不该是那样死板冷冰冰的。
她笑了出来,“真的,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喜欢看你笑,以后别板着个脸了。”
贺谨川愣了下,随即忍不住皱眉,脸上被挤压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
他捏住她的手腕,将其作乱的爪子拿下,冷声道:“我还有公事要办,你自己去休息。”
温伶也不恼,她脸上带着几分少有的认真。
“不行!”
“温伶,你别胡闹。”
“你长得太好看了,你要是在外面随便笑笑,一堆富婆都得拜倒在你的西装裤腿下,你还是回家,只对我笑吧,把我一个人迷倒就行了。”
贺谨川:“……”
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见贺谨川抿唇不语,表情里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温伶有些得寸进尺。
今天一天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贺谨川对她有着极大的纵容。
温伶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他,然后冲他眨眨眼,“好不好呀,老公?”
“……”
贺谨川喉头微动,他无意识地咬了下后牙槽,完美的下颚线有了小小的颤动,十分犯规。
温伶脑子一热,脚下轻轻一蹬,整个人便往前凑了上去。
她柔软的唇,在他脸上轻轻地碰了下便迅速撤离。
贺谨川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放在大腿上的手指都禁不住颤了颤。
他微微抬了抬眼,瞳孔里映出温伶得逞的笑眼。
贺谨川的脑子嗡嗡的,只听见温伶用娇滴滴的气音,在他耳边说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新婚快乐,祝我们未来可期。”
说完,温伶便骤然起身,翩然离去。
贺谨川无意识地抬手,摁住心口处,那里躁动得厉害,心跳的节奏仿佛要蹦跶出来。
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些情绪在内心深处滋生发酵。
温伶并不比贺谨川好到哪里去,她今天没少撩贺谨川,可……
刚刚那偷香的举动,却是无意识的。
温伶靠在卧室的门后,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深呼吸好几次,才去盥洗室洗漱。
待温伶泡澡结束,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贺谨川心慌意乱到,忘记拿睡衣了!
温伶从浴缸起身,勾勾手指将浴巾围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径自打开更衣室的门,抬眸,便对上了转头看过来的男人。
两人视线相对,皆是一愣,同时别开眼。
贺谨川连忙解释,“我来拿换洗衣服,去隔壁客房休息。”
温伶这才回过味来,她躲避贺谨川的视线干什么,他又不是光着身子的!
看着贺谨川背对着她,弯身从抽屉里拿了条内裤,看似淡定的男人,却因为那骤然红了的耳朵,暴露了他的局促。
温伶心里那点莫名的羞耻心瞬间不翼而飞,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半点声音,径自走到贺谨川身后。
她弯身,从背后搂住贺谨川的脖子。
“新婚夜,你不跟你的新婚妻子睡,躲到客房干什么?”
“温伶!”
贺谨川僵硬的身体反应,让温伶勾了勾唇,她心知狗男人就是外强中干,看起来冷酷无比,其实压根就不禁撩。
她站直身体,在贺谨川暗自松口气的神色中,笑着对他说道:“你去洗吧,我去床上等你。”
贺谨川:“……”
不等贺谨川反对,温伶已经拿着真丝睡衣,轻飘飘地出了更衣室。
贺谨川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洗澡,他拿了衣服,直接就出了卧室。
温伶看着紧闭的房门,微微挑眉。
贺谨川,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掉十五吗?
温伶也不急,慢悠悠地刷了半小时微博,拉黑了一群黑粉后,又把微博的签名改成:拒绝碰瓷,捆绑,拉踩者一律锤子警告!
这一改,自然又有贺森的黑粉前来战斗。
温伶摩拳擦掌,再次发挥她老祖安人的战斗力,亲自下场撕黑粉。
半小时后,她估摸着贺谨川怎么都该洗白白了,便起身走向隔壁房间。
她拧了门把,好家伙,竟然上锁了?
这是防她呢!
温伶在心底哼了声,这点小把戏就想难住姑奶奶我?
她稍稍运转灵力,将指尖的银针取出,捅进锁缝里后,再稍稍运功,“咔擦”一声,门锁开了。
温伶嘴角上扬,收起银针,打开门就溜了进去。
房间里,男人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那薄薄的毯子搭在他身上,将他修长健硕的身材凸显得十分明显。
温伶无声地吹了下口哨,跟个采花大盗似的,踮着脚尖就往床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