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依旧发呆了好一阵,猛然见贾母、王夫人坐在那边,便轻轻的叫袭人问道:“我是在那里呢?这不是做梦么?”袭人笑着道:“你今日好日子,什么梦不梦的混说!老爷可在外头呢。”
宝玉看着袭人,悄悄的伸手指了坐在喜床上的宝钗:“坐在那里这一位美人儿是谁?”袭人捂住自己的嘴咯咯直笑,最后笑的说不出话来,歇了半日才说道:“是新娶的二奶奶。”
众人也都回过头去,忍不住的笑。宝玉怒了道:“你好糊涂!你说,二奶奶到底是谁?”袭人道:“宝姑娘。”宝玉顿时惊讶道:“林姑娘呢?”袭人道:“老爷作主娶的是宝姑娘,怎么混说起林姑娘来?”
宝玉连忙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才刚看见的就是林姑娘,还有雪雁呢,怎么说没有。你们都在做什么?”凤姐便走上来,轻轻的说道:“宝姑娘在屋里坐着呢,别混说,回来得罪了她,老太太不依的。”
宝玉听她这样说,脸色开始灰败,眼神浑浊,转身就叫嚷着林姑娘林姑娘,甩开阻拦自己的丫鬟,略有点癫狂的就往门外走。
贾母等上前安慰,无奈他只是不懂。又有宝钗在内,又不好明说。知宝玉旧病复发,也不讲明,只得满屋里点起安息香来,让人将宝玉按回榻上,定住他的神魂,扶他睡下。
众人鸦雀无闻,停了片时。宝玉便昏沉睡去,贾母等才得略略放心,只好坐以待毙,叫凤姐去请宝钗安歇。宝钗也知道宝玉又犯病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微叹息一声,也便和衣在内躺在床上闭了眼睡去。
“好,过,下一场开始!”明导的笑脸今天就没有停过。
这次麦哲辛再次更换了衣服,然后躺在床上,神色迷糊,一瞬又清醒,见诸人散后,房中只有袭人,就将袭人叫至跟前,拉着袭人的手哭:“我问你,宝姐姐怎么来的?我记得老爷给我娶了林妹妹过来,怎么被宝姐姐赶了去了?她为什么霸占住在这里?我要说呢,又恐怕得罪了她。你们没有听见林妹妹在哭么?”
袭人脸色不好但是也得回话:“林姑娘病着呢。”宝玉连忙要起身,扯了被子到一边:“我瞧瞧她去。”
正在和被子做斗争,发现自己连被子都扯不动,身体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便哭道:“我要死了!我有一句心里的话,只求你回明老太太:横竖林妹妹也是要死的,我如今也不能保,两处两个病人都要死的。死了越发难张罗,不如腾一处空房子,趁早将我同林妹妹两个抬在那里,活着也好一处医治、服侍,死了也好一处停放。你依我这话,不枉了几年的情分。”袭人听了这些话,也抽泣起来。
“好,完美!”明导冲麦哲辛竖大拇指,“化妆师,去给宝玉化妆,这最后一场阴司问询,这个脸再需要再白一点!”
化妆师利落的给麦哲辛补妆,麦哲辛苦笑:“这脸上得有一斤面粉了,我吹口气就是前路茫茫,白雾漫漫啊!”
化妆师离得近,听了噗嗤笑出声,手一抖把这增白粉就铺在了麦哲辛嘴巴上,顿时一副惨白的鬼脸就诞生了!
“哎,就这样,毕竟是幽魂嘛,如果不是嘴巴乌青太吓人,我也想让化妆师给你来一个深蓝色口红!”明导刚好看到白嘴唇的宝玉,觉得这样很好,制止了化妆师要擦掉的动作。
宝玉正在哭着,好不凄惨,忽然抬头发现自己处于黑暗之中,眼前漆黑,辨不出方向。他停住眼泪,心中正自恍惚,然后远处好像有人走来。八壹中文網
宝玉迷迷糊糊,站在那里问:“敢问此是何处?”那人道:“此阴司泉路。你寿未终,何故至此?”
宝玉看着那人道:“适闻有一故人已死,遂寻访至此,不觉迷途。”那人回问:“故人是谁?”宝玉道:“姑苏林黛玉。”
那人冷笑道:“林黛玉生不同人,死不同鬼,无魂无魄,何处寻访?凡人魂魄,聚而成形,散而为气,生则聚之,死则散焉。常人尚无可寻访,何况林黛玉呢?汝快回去罢。”
宝玉听了,呆了半晌,道:“既云死者散也,又如何有这个阴司呢?”那人冷笑道:“那阴司说有便有,说无就无。皆为世俗溺于生死之说,设言以警世,便道上天深怒愚人,或不守分安常,或生禄未终,自行夭折;或嗜淫欲,尚气逞凶,无故自陨者,特设此地狱,囚其魂魄,受无边的苦,以偿生前之罪。汝寻黛玉,是无故自陷也。且黛玉已归太虚幻境,汝若有心寻访,潜心修养,自然有时相见。如不安生,即以自行夭折之罪,囚禁阴司,除父母外,欲图一见黛玉,终不能矣。”
那人说毕,袖中取出一石,向宝玉心口掷来。宝玉听了这话,又被这石子打着心窝,吓到了嘴里嘀咕着回家,只恨迷了道路,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额头更是冷汗直冒。正在踌躇,忽听远方有人唤他。
连忙回头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贾母、王夫人、宝钗、袭人等围绕哭泣叫他的名字。自己仍旧躺在床上。见案上红灯,窗前皓月,依然锦绣丛中,繁华世界。定神一想,原来竟是一场大梦。浑身冷汗,但是却又觉得心内清爽。仔细一想,林姑娘已经逝去,只怕两人还是缘分不够,不由叹息继续睡去了。
“好,最后一场结束!我们杀青了!”明导喊停后自己先欢呼起来。下面的演员,道具,场务都也欢呼起来!
“这会儿才五点,今天我请客!大家回酒店想吃什么都可以!”明导拍着胸脯保证。
“耶。明导万岁!”几个小演员开心的蹦起来欢呼,他们可太想吃酒店的那种特色冰激凌了,就是价格高的离谱,这次不用自己花钱,实在是太幸福了。
大家三五成群的去租飞行滑板,准备回酒店让导演好好出一次血。这可是千载难逢啊。
“导演…”明导的私人助理突然来到明导身后,贴在明导耳朵边说着什么,明导脸上的笑容随着那人的讲述,一点点消失,最后更是黑的跟锅底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