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想要发展，就需要人口。孩童是一张白纸，比起洗脑成人成功率高得多。只是，总归有失败的时候。”

“可是，按照这个想法。李茹妹妹应该是处于下风，但是并不是这样的。这更像演给我们的戏剧，就像早上在门口看见的李茹妹妹。”

“那我们就应该是客人了。老师，我说的对吗？”说完，柳綿紧张的看着孙香，等待着批阅。

“你觉得自己能得多少分？”孙香抬手划过桌面，四杯冒着热气的茶显现，茶杯料精式雅，洁白如玉质厚难冷。

柳綿道谢端起茶杯，杯外撇口沿与虎口相合，回忆着自己的回答，思考漏了哪里。老师说这个副本出自她的手笔，柳綿不怀疑，可..老师已经不是人了，现在的老师还是以前的老师吗？

腿好像在被千万只蚂蚁啃着，让她坐立难安起来。

柳綿咬紧牙关，控制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开了口，“老师还算是人类吗？”

这话一出，惊得万南鑫和王春囡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柳綿说出的话。

气氛紧张起来。

柳綿好像没有感受到，气息瞧着稳得不行，不等孙香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我觉得是，这个副本好像一直都在告诉我们什么事。所以，老师是在保护我们吗？老师在从什么东西的手里保护我们吗？”

柳綿认为人是一种会掩饰的生物，而这个副本里的人却毫不掩饰，就像有人剥下来他们的外壳，所以她们直接看到了内核。

“老师是人类。”

可，孙香笑着否认了柳綿的答案，“你错了。从我醒过来，无论之前我是谁，现在的我只为副本效力。你们很幸运，是一批玩家，我想观察你们。”

她点点自己的脑袋，眼神奇妙的看着被自己创造出来的茶杯，缓缓说道，“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脑中有很多思想，然后我看到了她们，一种思想脱颖而出。”

“然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它告诉我是它赋予了我新生命，而我需要为它效力。”

“我便开始验证，而你们的行为正好和我，留下来的思想高度重合。”

”很开心能和你们见面、聊天。”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让几人心惊肉跳。

“别这样严肃，轻松点。”孙香浅浅笑道，“我没有必要伤害你们。”她看着柳綿眼神不自觉的流出极浅的怀念，心神一动，“我们关系应该很不错。”

柳綿浑身一震，压抑着即将泛起的泪花，鼻头的酸怎么也控制不了。不想被老师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她逃避式的低下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轻声回答，“您是我的恩师。”

听此孙香只是点头，并没有安慰柳綿的意思，嘴角的笑容还加深了点，徐徐开口，“对了，你们现在也依旧在幻境中哦，和中午一样。”

“什么？”三人失声。

“不错。”三人的惊讶让孙香的心情有一些愉悦，类似解决出一道数学题的满足感，“你们一直在我创造出的梦境里。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何止不错，压根没有发现。

孙香的强大远超三人的预料，下意识隐隐生出戒备心。

很快，柳綿就强迫自己放下戒备，面前的老师态度一直很温和，想动手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当敌人过于强大，示弱比威胁更具有实用性，“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到现在为止其实都没有开始任务吗？”

“差不多，”孙香语气温柔的问起一个问题，“柳綿，如果是真实的，你能下手吗？”

柳綿摇头，“我当时认定这只是思想世界，所以才能下手。”

“所以，你们过不了真正的副本。不过，你们通过了我这个虚假的副本。”孙香做了嘘声的动作，眨了眨眼，“期待你们有一天再来，三位客人。”

“宴会已散，客人该离开了。”她微微一笑，看着柳綿的眼神欣慰且鼓励，“柳綿同学，恭喜你毕业了。”

所有的女鬼都站在她身后，微微欠身朗声，“宴会已散，客人该离开了。”她们都含笑着看着三人，眼神温柔又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安静的注视着三人向门口走去。

期待三人有朝一日，能把她们从真正的副本中解救出来。

眼见三人马上就要消失，扮演新娘的女鬼终于鼓起勇气，表达出自己的谢意。

“那个，谢谢你，南鑫哥哥。”

万南鑫身一僵满心不是滋味，他摆摆手，未语。

“为什么我们可以在白天出现？”

“黑夜代表是罪恶，而我们问心无愧。”柳綿朗声回答老师最后一个问题。

回到房间，柳綿呆呆的站了片刻，从口袋掏出木偶。但她没有看向木偶，而是低着头眼神溃散，扯住一抹难看的笑，说，“我骗了老师，对吗？”

“我没有那么勇敢。”

“并不是因为那是个思想世界，是因为我使用了你。”

“您使用了我，拥有了我的能力，自然也拥有我的特质。”木偶望着自己的主人说道，它跳到地上恢复原样，摘下手套伸手点在柳綿落下的泪珠上，“您很难过。”

“您哭了。”它说，沾在手指上的眼泪快速的被吸收，“人类的死亡不会让我产生任何感觉。”

“您很痛苦。使用我的力量居然这么让您痛苦。”木偶产生了一丝迷茫，“这就是‘感情’吗？”从柳綿那感受到的如窒息般的情绪，让木偶首次产生了不知所措。

明明自己没有心，可为什么胸口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一般，从鼻腔到心都被拽住。

柳綿咬紧牙关，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早晚都会发生这种事不是吗？早有一点习惯的，没什么不好。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可心里始终难受的很，放声大哭起来，那几个人惨烈的死状挥之不去。让柳綿心中压力剧增。

她不禁怀疑，自己还算人类吗？

手抖了起来，浑身发冷，脸色惨白。

“您...我可以保护您...您不..需要....使用我。”木偶跟短路般断断续续的说，它伸手抬起自己主人的头，盯着她溃散的眼神，分析出柳綿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您的情绪处于崩溃状态，因此我判断您需要进素睡眠状态，来实现自我保护。”

“睡吧，主人。”

它说，声音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