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伟等人的视线都离不开这件乾隆粉红锦地番莲碗,直觉告诉他们,这件物品有些猫腻,但认真一找,却什么都没有现。
乾隆官窑善于制作繁密的瓷绘,如“粉彩花卉瓶”已极致地表现出琳琅满目的花朵。相较于“粉彩花卉瓶”。
此件作品似乎更为考究,浅粉红底釉远看似一层薄的素色底釉,近观才现釉面已先以针状工具逐次剔除底釉,营造出锦地纹。再于织锦的底纹上彩画各种花卉,表现出锦上添花的多层次装饰风格。
“妈的!看来,我们道行还不够呀!”胡伟揉了揉有点痛的眼睛。
“阿弥陀佛!小僧还得继续修行。”戒贪和尚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罗老则是碰了碰杨帆:“小帆,你怎么看?”
杨帆这个时候也跟胡伟他们凑在了一堆,见他们那么认真,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物品是赝品,这一点毋庸置疑了。不过,这件物品很特殊,正是现在贾老他们努力想要揪出来的呈仿。
“是呈仿吗?”胡伟询问道。
杨帆点点头:“你们换一个角度看,就能突破这道坎了。”
他没准备马上揭穿,而是希望胡伟他们自己看出破绽来,寻求突破自己。
“换角度?”戒贪和尚他们都是微微疑惑一下,暗想:怎么个还法?
“按照你们的思维,肯定是在花纹上面下功夫,努力找出呈仿留下的破绽,是吧?”杨帆对大家说道。
周围的人听了,均是下意识点点头。
“是呀!”
“通常都是这个做法。”
杨帆摇摇头:“那就得转换你们寻找破绽的角度,将视线扩大。人家作为造假大师,肯定不是傻瓜,每次都将破绽落在那些地方的。”
说起来,这个碗人家留下了两个破绽,非常高明,非常了不起,杨帆看了也是敬佩万分,天才呀!
胡伟等人若有所思,戒贪和尚眼睛闪烁。
看到大家那么高的兴致,何探也就吩咐,先暂停十多二十分钟。
“没事!现在那些人不搞清楚情况,肯定没心情竞拍的,还是等等好。”总负责人开口道。
胡伟下意识将那个碗拿上手,不得不说,杨帆说得很有道理。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能够不留痕迹留下破绽的,也就只有那些花纹了。只有在那些地方做文章,大家才难以查找。
忽然,他留意到碗底的落款,器底以蓝料书“乾隆年制”四字楷款。
胡伟眼神飘然,突然现自己眼前就只剩下那四个字,眼睛一花,竟然现模糊的呈字。他一惊,目光凝聚,却现那个呈字消失了。
“奇怪!真他娘的奇怪了。”
杨帆看他这种表情,就知道他捉到窍门了。
“怎么啦?”罗老等人询问道。
胡伟没有回答,而是尝试重新恢复刚才的状态,眼里就只剩下那四个字,然后将视线微微模糊一下,他又看到了那个呈字。
胡伟非常兴奋:“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这样,那老小子真是太高明了。”
他口中的老小子,自然指的是姓呈的造假大师。
戒贪和尚的脸就黑了下来,看样子,这家伙已经把握了辨认呈仿的其中一个要领,让他有点心急了。
“阿弥陀佛!轮到小僧看看了。”说完,就不顾其他人的感受,直接拿到手上。
刚才他也注意到,这家伙盯着那几个字看,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哪儿了。
“心一定要静,将视线里面其他无关要紧的东西全部过滤。”杨帆在一边指引。
其他人听了,头皮麻,这是什么境界?反正他们做不到,将外界无关要紧的因素全部透明化,要集中到这程度,难怪能辨认呈仿的人会那么少。
罗老苦笑:“老咯!很难做到这个程度。”
“是呀!要眼力只剩下那几个字漂浮在空中一样,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其他人也是摇摇头,看向杨帆多了几分敬畏。
“佛祖他大爷的!原来是这样。”戒贪和尚很快也现了问题,表现得很是激动。
其他人无语,佛门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真是佛门不幸呀!佛祖他大爷是谁?
“怎么样?指导一下大家呗!”其他人纷纷恳求道。
戒贪和尚晃了晃他那个光头:“简单来说,就是将那几个字模糊化,笔画就会在脑海中重组,破绽就出来了。高!真是高呀!难怪老光头总说要自己去体会才能真正辨认呈仿。”
杨帆等人又是翻白眼,刚才不敬佛,现在连自己师傅都喊老光头的家伙,真的是个和尚吗?
其他人失望地摇摇头,这样看来,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可惜了这么一件粉彩呀!粉彩瓷器是景德镇传统的优良产品.早在清康熙年间,粉彩作为瓷器釉上彩绘艺术已开始了萌芽;到雍正时期,已趋成熟,并形成粉彩装饰的独特风格;乾隆时期粉彩已非常兴盛。
这种瓷器让人一看,那就是养眼,让人不由自主喜欢上。因此,在古代就非常珍贵。
“其实,还有一个很简单的破绽。”杨帆笑道。
其他人微微一愣,连忙请教:“敢问怎么看?”
“这个破绽原本以为很高明,但其实很愚蠢。”杨帆开口道。
“哦?怎么看?”罗老急切地问道。
这回,连胡伟他们也是竖起耳朵,目光注视过来。
杨帆让人给他准备一个灯,或者电筒也行。在大家注视下,将整个碗倒扣在那灯上面。灯光在碗里面透出来,整个碗就跟灯罩一样。
这时候,大家就看到一个暗影在洁白的瓷壁上,正是一个呈字。
在场的全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多么高的手艺。
“我的老天!那姓呈的也太牛逼了吧?”一个中年人惊叹道。
就是胡伟他们也是目瞪口呆,这种手艺,将印记藏在瓷胎里面,需要光线投射出来才能现,绝对是一个神奇的手段。
“妈的!”胡伟重重地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