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再次藏了起来似乎羞于见到这一幕，晚风都吹不散两人之间的火热。

及到重九终于愿意放开他，顾以朔只能靠在重九的肩膀上轻喘。

顾以朔唇上还泛着潋滟的光，带着微愠的脸色瞧着重九，“现在不生气了？”

重九一只手还揽在他的后腰上，怕后墙硌到他，又缓缓低下头来，“你不怨我？”

顾以朔此刻的腰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靠在重九怀里，温声道：“有一点儿，你抱我回去就原谅你。”

重九低眉看顾以朔，喝了些酒再被晚风吹着，方才的微红都成了泛白，人靠在他的怀里面虽说有些重量但也不多。

怎么他也这般消瘦？

顾以朔在重九怀里就有些晕乎乎的，他发现这具身体是真的不胜酒力。

重九抬脚迈进门槛，掀开床上的帷帘，轻轻将人放了下来。

顾以朔很快就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面，重九去摸他的头发，转腕摘下他的簪子来。

长发无声散下，落了满背，重九从后面躺下来，轻抚着他的长发

顾以朔是真的困了只是小幅度挣扎了一下就任由身后的人去了。

直到背后微凉顾以朔才转过来，正对上重九眼睛里面难以言说的感情。

“你……今日不回东厂吗？”顾以朔头依然是懵的，手抓着重九的衣领，渐渐收紧了。

重九看着顾以朔的模样，滑落衣衫的肩头上还有几痕刀伤，里衣下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狰狞的伤痕。

如今在他身侧是一个将军，这是一具将军的身体，每一道伤痕都是他的勋章和战绩。

横刀立马，挥斥方遒的将军如今眼角含泪地躺在自己身边。

重九再不顾地贴在了他的伤痕之上，喉间扯出声音，“将军这副样子，我如何忍心走呢？”

顾以朔的手被人按着，他浑身没一点儿力气，直到重九要动他的里衣才忽然清醒了一瞬。

“别……咳咳咳。”顾以朔一时的咳嗽声停不下来。

重九慌忙去摸他的额头，问道：“这是怎么了？着了风寒？”

顾以朔忍下自己喉间的腥甜，推着他，“去给我倒杯水来。”

等重九转身后，顾以朔才将血吐到帕子上，复又扔到了床下。

“来，慢点儿。”重九一手扶着他，一手喂着水。

顾以朔用完水也还是不动就靠在他的身上，掩下的眼眸和平静的面容都显得他倦极了。

重九也不动，顺着他的墨发问道：“身体让太医院那帮人给你好好看看，你是将军。”

顾以朔寻了个更舒服的地方靠着，“是啊，我是将军，这条命总不能交代在长安城里面。”

重九有些恼，“胡说！一点儿风寒想那么多做什么？”

顾以朔无奈笑着：“知道了，明日我就让张院判来瞧瞧。”

“若是他看不好，这个院判也就不用当了。”重督主这话说的一点儿假的意思都没有处处透着真来。

顾以朔按着他的手，说道：“仗势欺人。”

重九换了个姿势两人疫一起躺进被子里面。

顾以朔的鼻子被人勾了一下，感受到对面温热的呼吸，“那你就是恃宠而骄。”

顾以朔也不拒绝，他甚至还微微点头，“督主可得好生宠着，哪日我跑了，你可好找。”

棉被之下，重九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轻轻揽着，而后轻柔吻在他的头顶，“睡吧，不闹你了。”

顾以朔拉了拉被子，嘟囔道：“刚刚换的新被子，你真是赶上时候了。”

等着顾以朔睡着后，重九安排人处理了今日闯进内院的黑衣人。

“给我去查。”

“属下领命！”

窗外风声有些响，屋子里的人已经起身了。

顾以朔正在给重九披上外面的衣袍，“今日怕是降温了。”

“长安的秋日在这里也就是这样了，你的手倒是冷。”重九握着他的手。

“习惯了。”顾以朔抽手而出，转去匣子里面拿了块玉佩。

重九自是见过这块玉的，顾以朔去东厂那日就戴在身上。

顾以朔转身，把玉放在手心里面端详了一会儿，而后低头把玉佩系在了重九的身上。

“这是做什么？”重九一时间真的没明白过来。

顾以朔抚着下面的流苏，“这玉本是顾家长子的物件，大哥离开后也就到了我手里，我顾家没多少富贵东西，好歹有块玉佩留给我赠人。”

他说着对上了重九的眼睛，“重督主不嫌弃吧？”

重九珍重地看着腰间的玉佩，几乎是触手生温，“怎敢？将军赠物自当珍藏。”

自古环佩定情，顾以朔总也不想让他也缺了点儿什么。

重九走近了几步说道：“还是我疏忽了，竟然什么都没带着。”

顾以朔也笑笑过去了，“我也不是那般在意的。”

重督主从后门离开将军府，外面有车轿等着，重九刚要上轿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回头说道：“再见怕就是中秋了。”

顾以朔点点头，“将到了，没见过这样等不得的。”

“还未离开就已经在想了。”重九瞧着他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与早些时候的重督主几乎不是一个人了。

“这些日子多加小心，朝堂之上勿多言。”重九外袍被风吹起来，显得人更加凝重了些。

顾以朔在门口点点头，看着重九再次上了轿。

直到车马消失才回去。

望着越发孤高的天，这场秋必定要更冷一些。

重督主坐在车里面，感到胸前有东西硌着，他探手摸着，衣服里面竟然藏着一张纸条。

长长信纸撕下来齐整的一条，上面却用狂草写着八个大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重九无声笑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浸染着他整个人，这世间再无比这更坚定的许诺。

007：【检测到反派幸福值上升为65，黑化值下降为80.】

顾以朔瞧系统最近有些偷懒，“你怎么不常出来了？”

007：【我是个正经系统，所以……经常会被屏蔽￣へ￣】

顾以朔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那……你还是别出来了。”

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