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多会儿,张淑妃突然冲着走路的季流年笑着开口,“季小姐,好巧啊,我姑母嫁去的季家,有个侄女,就叫季流年。”
张淑妃说着突然叹了口气,“不过,她就没有季小姐你那么有福气了,季家那个小姐啊,不但长得貌丑,而且还是个废物呢,一丁点都不能修炼。”
张淑妃说着一脸悲悯的模样,季流年走在地上,笑着道:“是啊,真的是好巧啊。”
张淑妃说着笑着点头,“是呢,哎,季小姐,你过来些,我们好好说话。”
季流年听着,只好走了过去。她已经感觉了,张淑妃在对付她。张淑妃笑的纯洁,没有一丝杂质,见季流年走过来,拿出自己用的手帕,“季小姐,我看你好像没带手帕,这块手帕是我的,就送给你了。”
张淑妃说着伸手出来,这软轿说是轿子,其实并没有盖,只有一个底子,上头放着一个大椅子,人就坐在大椅子上抬着走。季流年看着伸出来的手,拿着一块淡粉红色的手帕,而张淑妃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季流年浅笑,“谢谢淑妃。”
说着话,季流年抬起手,伸手去接手帕。她看到了,张淑妃在笑,笑的很冷,又好笑在嘲讽她,笑她愚蠢。季流年的面色不变,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她就这样乖乖的伸手去接手帕。“谢谢张淑妃的手帕。”
季流年笑道,一手在接手帕的时候扣住张淑妃的手腕命脉,轻声道:“淑妃娘娘,如果我现在用力,你这只手就废了,你猜皇帝会不会喜欢一个残疾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很漂亮。”
季流年的面色看起来非常的无辜,无辜到有些单纯。可张淑妃却说不出话了。她的脸很白,非常的苍白。季流年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和抬轿子的人保持着节奏前行。张淑妃的脸再也绷不住了,低着声音咬牙切齿,“在皇宫里伤了我,你以为你能跑掉?”
季流年张唇,“我一无所有烂命一条,而你什么都有,除了皇宫里有皇帝的恩宠,还有……家族,你确定要用宝玉跟瓦石同归于尽?”
季流年的话带着几分威胁,然而张淑妃却只能接受这威胁,她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很难缠。“哼!”
张淑妃低沉的哼笑,“你真的是很有手段,也很会装模作样,这么狠毒的话,却能用这么无辜的脸去掩饰。”
季流年淡淡笑了,就像两个好朋友在说话似得,“娘娘过奖了,你不也是么?外表温柔善良,但对我下手的时候,一样无辜呀。”
张淑妃的脸色很白,就像石灰一样的白。“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一劫了?”
张淑妃说着,面上扬起得意之色,“你今日,必死无疑!”
张淑妃知道,太后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所以,这个女人就一定要死。张淑妃的思想是很可怜的,她已经在这个小地方呆了很久,也被禁锢了很久,久的思想都变得很狭隘了,她以为,太后就是天,就是一切。季流年并没有被她的威胁吓住,而是淡淡笑了,“我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拭目以待就是了,何必这样急呢。”
季流年说着笑了,仰着头,看着坐在软轿上的张淑妃,“淑妃娘娘,既然我们谈的这么友好,不如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这样聪明的人,自然应该明白什么叫明哲保身,太后除了召你来,还有左贵妃,你尽管躲在背后高兴就是,何苦要出头呢?”
这也是季流年想不明白的,她在太后寝宫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张淑妃处处都在找自己麻烦,而且是无孔不入,显然,她非常非常的恨自己。张淑妃脸色白了白,又变成了青色,那样子,要是再加两颗獠牙,就配得上青面獠牙这个词了。“与你无关。”
张淑妃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季流年淡淡的‘哦’了声,笑的更加春风拂面,“娘娘,我们聊得这么投机,你不打算说么?”
季流年说着,扣着张淑妃手腕的手指轻轻加了半分力,张淑妃登时就痛得皱了眉,看着季流年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她哪里跟季流年谈的投机了,明明是季流年扣住了她的脉门。手腕的脉是连着心脉的,所以把脉也是把的手脉,而现在,她的手脉被季流年扣住,也就是名门被扣住,如果季流年用力,断了她的命门,她这只手,也就不用要了。而此刻,季流年已经是随着轿子的节奏前行,她的手扣住张淑妃的手腕,宽大的袖子遮挡,这才外人看来,还以为两人很聊得来,握着手聊天呢。张淑妃脸色白了白,冷哼一声,“你难道要为了这个问题废我一只手么?让你的命,给我这只手陪葬?”
季流年浅笑,看来,张淑妃也羞于齿口这个话题,所以她也就不问了,而是放大了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淑妃娘娘,谢谢您的帕子,您小心坐着,这路是鹅卵石的,有些不平,你当心点。”
说完,季流年快速放开张淑妃的手,走开两米,这才继续前行。张淑妃气的脸都红了,却只能憋着。刚刚她本来是想借着季流年前来拿帕子的机会故意摔一跤,借此嫁祸给季流年,可谁想到,这个小贱人居然这样谨慎,不但提前看破了她的心思,还先发制人,让她措手不及。果然是个狐狸精,心思就是狡诈。张淑妃微微低头,抿了抿唇,不过随之又是一个疑问。以季流年这样的心机,为什么刚刚不趁机说一些暧昧的话,让太后误会自己跟她关系很好?这样一来,太后必定厌恶自己。张淑妃很想不明白,侧过头看着跟在身后行走的季流年,低眉顺眼,心里更加想不明白。墨西楼在一旁看着,见着吃了亏的张淑妃,眼里有些好笑,看来,季流年玩的挺开心的。想到这儿他有些期待了,一会儿去赏风景,会有什么好戏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