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楼哼哼,“怎么说也是南氏山庄,而且还有眼泪之水这样大的宝贝,不严密不行啊。”
墨西楼深有感触,见巡夜的护卫走了,拉着季流年出来,“现在去哪儿?”
季流年想着地图和记载,左右瞧瞧,“入口在祠堂,这边。”
季流年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这驾轻就熟的,看的墨西楼都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来过这儿。“你听熟悉的啊?”
墨西楼疑狐。季流年‘嘿嘿’笑了两声,“我可是神偷!”
季流年很霸气说着。墨西楼笑道:“好吧神偷大人,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眼泪之水的入口在祠堂的?”
季流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就像一个神棍。“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季流年说着话,一副先天高人的模样往前走去。墨西楼气的翻白眼,这家伙嘴巴还挺严实的,什么话都套不出来。算了,还是先跟去瞧瞧吧!墨西楼刚跟上去,就见季流年躲到一边的花盆里头了。墨西楼凑过去,挨着她一起蹲着。“又有护卫来了。”
墨西楼故意压低着声音。季流年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知道!”
同样压低着嗓音,两人见着巡夜的护卫过了,墨西楼摇头,“这防卫,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季流年抿着唇,却在想着事情。在何了的手札中,季流年看到了关于南氏山庄的防卫,这里的防卫每隔一个月就要换一次,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泄露了山庄的防卫,也就不打紧了。南氏这老狐狸。季流年在心里骂了遍,见着人都走了,拉了拉墨西楼的衣服,“走了。”
墨西楼倒是觉得挺有趣的,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反而觉得跟季流年一起出来,这样挺好玩的。以他的武功,就算败露,也能带着季流年全身而退。在战场上,你能跑掉,那也叫本事。两人在南氏山庄的夜里猫着走,道路两边都矗立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桩,木桩有六米高的样子,顶端挂着一直漂亮的灯笼,作为夜晚的照路灯。墨西楼拉了拉季流年的衣袖,“哎,眼泪之水可是宝贝,一会儿我们多偷点。”
季流年被他给气笑了,“这还用你说?”
两人正说着话,商讨着一会儿要偷多少眼泪之水出来,可就在这时,前方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那声音带着不满,全是愤懑,其中还掺杂着女孩子的哭泣声。可那哭泣声却又不敢哭出来,只能隐忍呜咽。两人猫着身子躲在花园边角,那花园边角围着栽了一圈的万年青,足足有一米高,完全足够躲人在里面了。只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季流年就扒着万年青的枝丫,透过缝隙看去。“咦?是她。”
季流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遇上了。墨西楼就在她的身边,偏头看去,“不是那个……那个……叫……叫……”墨西楼叫了半天,硬是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季流年撇嘴,“是南吟岩啊。”
墨西楼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下午在酒楼遇到的那个南家三小姐,南吟岩么?“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也是做贼?”
墨西楼自问。季流年‘切’的笑了,“这本来就是人家家里,做什么贼。”
正说着,南吟岩已经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一个一脸小人得志,是不是还瞥眼身边另一个女子,一看就是奴大欺主。而另一个女子,正低着头,一个劲的泛着眼泪。那女子穿的很普通,还不是旁边那个丫鬟穿得好,气质也很瘦弱,看起来,有股可怜的模样。南吟岩一边走一边说,似乎说的不过瘾,又回头一耳光打了那个可怜的女子。三人已经走了过来,就站在不远处,正好站在栽着的万年青旁。就这样,南吟岩三人,离季流年两人,不过五米。季流年更是连呼吸都放慢了,一旦被发现,南吟岩肯定会大吼,这样一来就会叫来更多人,这样的情况下就会打草惊蛇,所以季流年不得不谨慎。南吟岩打了那可怜的女子一耳光,冷笑道:“你真当我瞎啊,我亲眼看见你去见那个废物,你还可怜他。”
南吟岩说着抱起手来,高高扬起下巴,“不过也是,你是废物,他也是废物,你们两人还真的是很登对呢,可惜了,他是你堂哥,不是你表哥,不然,把你嫁给他,也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那可怜的女子闻言激怒,抬起头,那是一张小小的圆圆脸,皮肤白皙,但两颊有很刺眼的手指印,显然,就是方才南吟岩打的。一边小人得志的女子瞧着可怜女子,冷笑道:“废物就是废物,整个南氏,也只有你们两个废物,难怪你们两人走进。”
可怜的女子眼里全是羞愤,看着小人得志的女子,颤声道:“就算我再废物,我也是南氏的四小姐,你到底是个奴婢,你……你怎敢……”那奴婢呵笑,“我是三小姐的奴婢,又不是你的奴婢,你说话客气点。”
可怜的女子这些年受尽了屈辱,看着面前这丫鬟,“你再怎么样,你也是奴婢,我再怎么样,我也还是小姐。”
奴婢女子冷呵,“瞧瞧四小姐你这样子,恨不得吃了我啊?可惜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可是三小姐的狗,四小姐,你可打不了。”
奴婢女子迈前一步,站在三小姐南吟岩身边,一脸谄媚,“三小姐,您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南吟岩很满意的看着奴婢女子,又看向那可怜的女子,也是她的四妹,“废物就是废物,要不是爹看在你好歹有他血脉的份上,早就把你丢出去喂狗了,还会留着你在南家白吃白住?”
可怜的女子羞愤看着南吟岩,很快,却又低下头去。是啊,她是废物,出身在南氏这样的武林世家,她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有什么用呢?别说给南氏争光,就连联姻和亲,她一个废物,都不够格。她的拳头紧紧拽着,恨不得给自己一个拳头。南吟岩见她又低下头去,更加得意。“二哥现在伤成这样,你居然不去伺候,反而去看大房那边的废物,你安的什么心?要是我告诉爹爹,哼,看爹爹不打断你的腿!”
南吟岩说着伸手一推,可怜的女子被一把推到在地。她只是个废物,怎么可能经不得南吟岩的一推。她跌倒在地,紧紧咬着唇,却是一声也没有叫唤出来。南吟岩见此越加得意,“哼,你低着头做什么?呵呵,果真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就会讨巧卖乖装柔弱博取同情,不过我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
南吟岩越说越气,“你娘那个贱人,除了长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当年居然敢我娘作对?哼,她以为生下你就能母凭子贵了?”
南吟岩说着就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你天生就是废物,没用,你娘以色侍人,我爹爹对她腻了,不管她了,所以啊,我娘就一根绳子,赐了她一个全尸!”
“哈哈哈……”南吟岩越说越高兴,张狂的笑了起来。可怜的女子跌倒在地,眼泪滚滚落下。虽然娘很没用,但,那也是她的娘,也是很爱她的。可是,五岁那年,嫡母亲自前来,一根绳子就结束了母亲的生命。弱小而又废物的她没法反抗。自生母死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爱她的人了。生母只是姨娘,而自己,也只是庶出。庶出也罢了,英雄不问出处,大路上也不是没有庶出成材的。但,自己确实废物。不能修炼的废物!这些年,除了大房的大哥,她再也没有一个朋友了。或许正是因为和大房的大哥同样是废物,同样是在南氏山庄内,是最卑微的存在,他们才有了共同语言。南吟岩见着可怜女子那样痛苦,走过去,一脚踩住她的手。“啊……”可怜的女子一声惨叫,南吟岩却笑着道:“你想把人引过来么?你以为我欺负你虐待你,爹爹会站在你这边么?呵呵,如果爹爹真的在意你死活,会这么多年都不管你?”
可怜的女子仰着面,一脸泪痕,偏偏眼里,却丝毫没有求饶。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个薄情的人,自己是个没有价值的存在,父亲,是不会在意自己死活去留的。无非,是多给一口饭吃罢了。南吟岩很满意可怜女子的痛苦,放开踩着她手的脚,一扬脚,直接踹在可怜女子的下巴。“噗……”可怜的女子被踹飞一箭之远,重重砸在地上,下巴淤青,一口血吐了出来。可南吟岩并没有放过她,而是高傲道:“我二哥伤着了,你今晚就去照顾他,丫鬟们天晚了也得休息,你就去吧!”
“哈哈哈…………”南吟岩笑着离开,带着她的丫鬟,扬长而去。一切都安静,没有那讨厌到令人窒息的人影,可怜的女子跌坐在地,哭泣抽噎了起来。“她真可怜啊。”
季流年轻声感叹。墨西楼在身后道:“可怜人天下多了去。”
季流年回头瞧着他,“走了,去祠堂。”
她从花园边缘绕过去,避开那可怜的女子。原来,堂堂南家四小姐,就因为不能修炼,过得这么痛苦。这是一个恃强凌弱的时代,这是一个人心变态的时代。季流年偷偷摸摸,带着人一路往祠堂而去。祠堂外也有两个护卫守着,季流年远远瞧着,躲在一株高大的茶花后面看着。这茶花叶子不算青绿,还带着些黄色,不过还算是叶子多,能将两人遮住。墨西楼打量着祠堂,“入口在祠堂。”
季流年一心都在前方,咋然听到这话,回头道:“什么意思?”
墨西楼抿了抿唇,“在感应道祠堂里有空间气息,看到了眼泪之水的门,就在空间之门。”
季流年听着这话,也是,眼泪之水何等珍贵,门绝对不是大大方方摆在面前的。“走吧!翻墙进去。”
季流年招了招手,正要走,却被墨西楼一把抓住,接过季流年疑狐的眼光,墨西楼笑道:“我带你进去。”
话音落,墨西楼抱着季流年的腰,身影一晃,已经翻进了围墙。季流年拍了拍手,她也很怀念这种轻功高绝的曾经。抬头看去,自己正站在一个大院子里,院子里栽种着树木,而前方屋子,才是放着南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季流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那两个护卫就守在哪儿,季流年便不开口,只是冲着墨西楼打手势,叫他过来。墨西楼走了过去,压低着声音道:“空间的气流在后面。”
墨西楼说着往前走去,穿过放牌位的屋子,直穿到后院去。后院就离门口远了,而且十分安静,两人说话便也不再需要压低着声音。“空间之门?”
季流年呢喃,可惜现在以她的能力,根本感应不到空间气息的流动。墨西楼脸色正色,闭上眼,静静的感应。他很安静,在院子里站着,季流年便也不打扰他。一盏茶后,墨西楼看着前方空地,抬手结印,口里念着咒语。“五行九章·日月为光·现。”
随着墨西楼的咒语,只见前方十米,顿时一个白光组成的太极阴阳图案竖立在哪儿。季流年明白,这就是空间之门,必须从这个空间进去,才能到达。“走。”
季流年一声落下,两人已经风一般的飞进那个太极阴阳图里消失。而两人一近太极阴阳图,那白光组成的太极图立即消失,院子回归平静,一切仿佛都是错觉。季流年脚下踏实,眼前一片竹林,在这冬日,泛着黄叶。夜风飘摇,吹动大地,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就连那细点的竹竿,经不住夜风,偶尔也发出‘嘎吱’的声音。从空间之门穿过来就到了这儿,季流年左右看看,便循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