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长老的人头已经在半空飞过,最后重重砸在地上,滚到了南飞轩父子脚边。漫天的血散成了血花,南氏失去命脉眼泪之泉,而今又失去六大长老之强者,顿时犹如天塌。墨西楼却什么也来不及关了,他必须在自己彻底被魔气控制之前,带走季流年。长刀上滴下一滴血,那是南氏黄衣长老脖子上的血。而今,墨西楼刚滴下血的刀指着剩下的三人。“白虎神教教主,天雷剑宗宗主,蝴蝶峰峰主,你们三人,一起吧!本座,送你们一程!”
那白虎神教叫住冷哼,“狂妄。”
随着话音,白虎神教教主手里长剑已经刺来,而蝴蝶峰峰主另一边攻来,天雷剑宗宗主一剑取命,三方围攻,三把剑,三个人,三条死路。墨西楼手里两把刀,决心已下。墨西楼长刀一挥,强大的真气与刀气混合,顿时四处散发,无差别攻击四周,那三人来不及刺杀墨西楼,就被这真气所挡,立即回旋躲避。而就在这时,墨西楼双刀齐齐发出强大的刀气,一阵白光晃动,只见墨西楼身子周围出现淡淡半透明的形状。居然,是獬豸。那獬豸极其庞大,几乎有墨西楼的两倍,将墨西楼笼罩在身体里,随之,獬豸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墨西楼身前,身体也从半透明,变成了实际存在的猛兽。一边的南飞轩看着大惊,“是獬豸!天绝楼主的元灵,居然是獬豸!”
獬豸乃神兽,外貌似狮子,但头上长了一支独角,冲天而上,四足撑地,看起来无比威严。季流年一惊,没想到,墨西楼居然将元灵化了出来。那獬豸一出来,仰头一啸,随之冲着白虎神教教主冲去。墨西楼趁此机会,双刀齐上,发出两道凌厉刀气,一道攻击蝴蝶峰峰主,一道攻击天雷剑宗宗主。两大高手举剑架招,避开这一刀气,随之两人划出元灵。一边被阻拦的霓虹谢月看的大惊,冲着那些人大吼。“哼!大陆一等门派,六峰之一蝴蝶峰主人,四大神教之一白虎神教教主,十剑宗之一天雷剑宗宗主,哼哼,居然以三敌一,好生厉害的武功。”
霓虹谢月的讥讽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但是到而今,墨西楼已经是非除不可。白虎神教教主饱提真气,瞬间划出元灵,居然是一头猛虎。只是那猛虎却并非真正的白虎。獬豸可是神兽,毫不畏惧,独自战斗白虎神教教主和他之元灵。而另一边,蝴蝶峰主划出的元灵则是一把剑,那剑乃元灵,与蝴蝶峰主化为一体,攻击力加倍。而另一边的天雷剑宗宗主,则举剑过头顶,顿时乌云盖顶,天上已现雷电,全部击向墨西楼。顿时电闪雷鸣,反复世界末日一般。墨西楼已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他必须速战速决。突然仰天长吼,狂风吹动他魔法三千,散如天神堕魔。他高举双刀,在他手中,双刀再次合二为一,从头而降,犹如天刀一般砍下来。面前蝴蝶峰主和天雷剑宗总之顿时凝聚真气,配合元灵,全力一挡。可那刀似天刀,似上天降下的惩罚,刀锋过处,天雷剑宗宗主雷电附身,身子重创,被刀气所伤,顿时犹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砰!’天雷剑宗宗主重重砸的地上,血洒长空,一身尽变红衣,当场晕厥。蝴蝶峰主剑即元灵,一人一灵其上,居然没有抵住墨西楼的刀气。“呃呃……”一声闷哼,蝴蝶峰主一动不动,他的天灵盖上,正中间,发丝里流出了鲜血,流过他的鼻峰。突然,人群大吼一声:“峰主!”
随着吼声,蝴蝶峰主身子从中间,直接被留在体内的刀气分成两半,死无全尸。而就在这一瞬间,獬豸已经回归墨西楼身体,墨西楼趁此机会,身影一晃,已经直接带着季流年,只见眼前一个气流圆形门,墨西楼带着季流年一跃身进了气流圆形门里。同时,只见霓虹谢月和邵元衡也同时化光,飞进那气流圆形门中午。人走了,那气流的门也随之消失。金银派内已经是一片哀嚎,南氏长老死了,族长重伤。蝴蝶峰峰主被刀气入体,体内千道刀气用内而外,直接将他绞成了肉末。漫天血肉,哭声悲恸,一等门派六峰之一,蝴蝶峰主人,竟然死无全尸。金银派掌门韩啸天,新娘子被抢走,自己重伤,且被断去一臂。天雷剑宗宗主,被墨西楼刀气重创,当场重伤晕厥。这样一看,白虎神教教主,居然是最完整的。“可恶!”
韩啸天大吼,“墨西楼此人阴狠毒辣,杀人如麻,今日居然对众位下此毒手,我韩啸天在此立誓,就算我失去一臂,也必杀墨西楼报仇!”
现场一片哀嚎,死伤无数,而南氏,则成为了今日最可怜的存在。气流圆形门再次出现,却是在天绝楼里。墨西楼头发散去,双眼火红,一手持刀,一手擒着季流年,直接冲进了了自己的院子。‘撕拉’一声响,季流年身上的嫁衣和头上的凤冠,全部被他的灵力震成飞灰。“啊……墨西楼,你!”
季流年抱着双手在前,她现在已经只穿了里衣和中衣。这个样子,很是狼狈。墨西楼卸去了她一身碍眼的红,心里居然觉得好受了。季流年站在那儿,她看着墨西楼双眼火红,却又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人的颜色。他以四成灵力,再次压下体内乱窜的魔气。‘咣当’一声,长刀落地,墨西楼一把冲过去将季流年死死搂在怀中。那有血有肉的身体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让墨西楼渐渐安静了下来。季流年就任由着他抱着,这个怀抱,原本是那样的温暖。可在得知真相后,季流年却只觉得恶心。欺骗,背叛,这些刻在骨子里,刻在血液里的情绪,是人类永生也无法忘怀的存在。“流年,不要生我气了,好么?”
墨西楼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灼热的气息飘洒,吹动着季流年的耳轮。墨西楼指向抱着她,就在此刻,将时间凝固,永生永世,只愿陪着她。季流年的身子还有些单薄,被他拥在怀里,仿佛可以为她遮去所有的风,挡去所有的雨。季流年闭上眼,她此生,也许真是孤苦伶仃的命格,注定,生生世世,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说过,我跟你,恩断义绝,天涯陌路。”
季流年道。她的声音很轻,很缓,还有一种温柔的错觉。季流年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他身体突然一僵,就像一瞬间变成了僵尸一样。他也不动了,他连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季流年觉得心好痛,好痛。比当初,君晋原背叛,还要痛。她与君晋原,那是她挚爱着他。可现在,是墨西楼一直对她好。被爱果然比爱,更加沉重。季流年不知为何,灼热的眼泪滚了下来,烫的她脸生疼。墨西楼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可是她的眼里,只有坚决。“流年,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呢?”
他轻声问,那飘渺的语气,听不出是问人,还是自问。季流年挣脱开他的怀抱,然而,她并不需要挣脱。墨西楼现在,脆弱的就像一个纸人,一碰就碎。她只是轻轻一推,墨西楼就被晃得退开,摇摇晃晃的,就像秋风天里的黄叶,正在飘零,正在走向死亡。季流年看着他脆弱至此,不知为何,心里痛得针扎,可手却无比安静,始终没有伸手,去牵他一下。墨西楼连连后退,背撞在墙壁上,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后退,靠着这墙撑着。金银派一战,他耗元过多,又释放魔气。而今的墨西楼已经无比的脆弱。“为什么,不肯回答我呢?就算你要我死,你也应该给我理由的。”
墨西楼开口,那声音,很是沉稳,但,却很是悲伤,里面夹杂着悲恸、讥讽、伤心,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一起,成了现在他的声音。季流年长长哭了一口气,“墨西楼,何必这样呢?你我已经心知肚明,你为什么靠近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我已经知道了。”
墨西楼却觉得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为什么靠近你?我一开始已经给你明说了,是因为我需要你紫薇之蕊气息压制魔气,我哪一件事没有给你说!”
墨西楼几乎是在吼,季流年抿了抿唇,“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墨西楼,我与你,无话可说。”
话音落,眼前劲风飞过,季流年只感觉到眼前刀光一闪,她想,墨西楼终究还是要杀她吧!闭上眼,她在迎接死亡,可意料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