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榄将他的病历拿了过来,仔细翻阅着。
厉闵行闭了闭眼,脑子里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记得她是想救自己的,那一棍,赫然在目。
他承认自己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他不信任阮榆,所以没有告诉她计划,但后面她不顾自己安危找到自己,还救了自己。
她是个聪明理智的合作伙伴,想想自己频频用她的性命要挟她,面上有点挂不住。
顾榄见厉闵行迟迟不说话,眼神呆滞像是在想其他事情。
“厉闵行,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医生,你想什么呢?”顾榄敲了敲手上的病历。
厉闵行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悦,“我的病我自己清楚,你先走吧。”
顾榄被气得差点岔气,“你说的什么话,我脑科和精神科双学位博士,你的病一直是我在跟,你能比我清楚?”
厉闵行明显不配合,眼神一直不看他。
“厉闵行,你的病一拖再拖,不吃药,不配合治疗。”顾榄心急得来回踱步,“你就真的不怕死?。”
厉闵行视他为无物,“还死不了。”
顾榄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你不是找到夏星禾了吗?你要是死了,她怎么办。”
厉闵行握了握拳,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找了这么久,你该不会放弃吧?人都在眼前了要好好把握。”顾榄拍了拍他的肩。
是呀,明明自己找的人就在眼前了,但心里却空落落,像是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我们继续,好好想想你发病之前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厉闵行点了点头,思绪慢慢拉远,记忆回到舞厅的那个晚上。
阮榆跟玄虎走后,不到五分钟有几名黑衣人找到了他,对他出示了买卖凭证,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反抗而是老实跟他们来到了舞厅后院。
他在来之前就联系了他的秘书沐荃,因为怕人数太多目标太大,他安排的人只守在了外围一圈,进舞厅的只有阮榆和他自己。
这个舞厅团队对历氏集团已经构成了威胁,它打着厉氏的口碑行非法之事,却偷偷加盟了穆氏集团。
他不是多事之人,但他们与穆氏扯上了关系,那这个地方必须给端了!
厉闵行一直搜索着证据,这次他想走正规法律程序,因为穆氏一直秉承清明公正,那他便用他们认为的高尚方法揭开他们丑陋的面目。
玄虎的性癖好是偶然发现的,厉闵行觉得正好,给了他光明正大进入舞厅的机会,不仅能拿到资料还能找到他们交易的巢穴。
于是,他被打了药后就装晕,顺利进来了这个巢穴,但不幸的是他身上的芯片被玄虎用水沁湿了,那个变态挺着肚腩手持把水枪,一开门就将他淋了彻底。
整个屋子都湿淋淋,他边笑边玩着水枪,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厉闵行,最后停在了他的腰间。
他手上还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他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排蜡烛冲厉闵行嘿嘿一笑说:“这是一个仪式。”
厉闵行额角青筋暴起,他握拳又放开,握拳又放开,心里来来回回克制了三回,然后他套出了玄虎的话。
玄虎以为厉闵行在和他调情,便伸手想去摸他,却不小心打翻了蜡烛,燃起了桌上的报纸,好在整个房间被他的水枪弄的湿淋淋,火燃得并不大。
但厉闵行眼中的火势却越来越大,他将玄虎一脚踹在了墙上,庞大肥厚的身躯将墙砸了一个大坑,他拎起他的衣领,将燃着的蜡烛往他嘴里塞。
玄虎被烫得浑身颤抖,嘴巴烙了好几个大泡,厉闵行看着他抽搐的模样,情绪越来越高涨。
他将他肥胖的身子拖到了浴室,用沸水浇他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不是喜欢玩水吗,让你玩个够。”
房子里的动静太大,引来了更多的人,他们拿着武器要和厉闵行决死一战。
厉闵行越打越疯,接着便没了理智。
最后一丝理智回笼还是因为阮榆说要带她回去,但阮榆也倒下后,他彻底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玩得很畅快。
顾榄听完他的描述后,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知道厉闵行手段狠,但他犯病真的简直不是人。
那被他钉在墙上的男人被救下来后,彻底瘫痪了,微博上的人都说他遇鬼了,这么残忍的手段肯定不是人做的。
现在做那事的人就躺在床上,风轻云淡和他描述整个过程。
顾榄思索了一下问道:“头痛欲裂也是你的症状?”
厉闵行点了点脑袋表示头很疼。
顾榄想了想他以前的发病表现,除了狂躁和不安,倒没做出什么偏激的动作,顶多喜欢砸东西。
但现在他发病不仅狂躁不安,还生出了折磨人的快感,他的神经压迫越来越严重,所以才会头痛欲裂,那生出来的快感能压制他的疼痛,这就是为什么一停下来就更疼的原因。
顾榄对他没伤害阮榆这事起了兴趣,明明理智都不在了,精神错乱,但却没对阮榆动手,难道是因为他不打女人?
“阮榆是个关键的突破点,等我过几天我找她聊聊。”
厉闵行听他要去找阮榆,顿时不太乐意,“你别去,她马上要和穆修远结婚了。”
“结婚怎么了?我又不抢婚?”顾榄怂怂肩,“怎么说你们也是共患难的合作伙伴,问一下有什么关系。”
厉闵行还是不同意,“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那样的场景早就吓懵了,你能问出什么?”
“还有,她很怕死,你问了也是白问。”
顾榄挑了挑眉,“你倒是挺了解她,但是我又不要她的命,能问一点是一点。”
厉闵行怒视他:“我就是拿她命要挟的她,我能不知道她怕死?”
“她不会说的,你别去问了。”
厉闵行黑着张脸,今天下午说的话能抵上他一个月多,这顾榄要不是他好友怕早被弄死了。
顾榄不理会他,嘴上答应说不去,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