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闵行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半大的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离开这里,她要留下的是我,只要我不走,你就不会受伤。”
“我就是来救你的,怎么会走呢。”阮榆朝他送了个安心的眼神接着把柜门关上,“不要出声,找准机会就跑!越快越好!”
厉闵行通过柜门的缝隙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慢慢远去,身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从她离开的那一秒......
阮榆走到客厅,还没来得及找厉倾柔的行踪,便被一个黑影死死扑倒。
“你个小贱人!你为什么要抢我儿子!为什么!”厉倾柔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她将阮榆压在身下,一双指甲细长如鬼魅的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
“你把我的儿子藏到哪去了!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他!你还给我!还给我!”
厉倾柔蓬头垢面,一双墨黑色的眼睛涨的血红,她脸上的青筋凸起,红唇却诡异地上扬,像笑却又愤怒至极。
阮榆同她力量悬殊太大,从被扑倒在地后,她一直在反抗挣扎,可她的挣扎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就像浮游撼树,根本起不了作用。
阮榆感到胸口的气越来越短,眼前发黑,浑身无力。
她不是没有料到过会再死一次,但这次又要让厉闵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母亲杀死,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难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阮榆不再白费力气去挣扎。
她扭头看向厉闵行的位置,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次还是没能救下你......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阮榆突然感觉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氧气争先恐后灌入口鼻,充斥整个胸膛。
厉闵行手上握着破碎的玻璃瓶,手指的伤又开始淌血。
因为不好拆卸指缝里的细钉子,所有阮榆只是简单用布将他十指包住止血,但他刚才这么一动,怕是那细钉又进了几分。
“厉闵行,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阮榆看着地上倒着的厉倾柔,又看到厉闵行手上的玻璃瓶就猜到了,他方才为了救自己,对他的亲生母亲下了手。
“可是,我躲着的话,你会死。”
阮榆现在不想和他讨论生和死的问题,趁着厉倾柔被打晕,得赶紧逃!
“你现在身体还能跑吗?”阮榆担心的问他。
厉闵行垂眸看了一眼,又抬头注视着阮榆,“我可以。”
两人相互扶持往镇上走去,阮榆看了看了周围的环境,觉得不妙!
明明两人就是按住原路回的小镇,但现在就像遇到什么鬼打墙似的,怎么绕都在一小片森林。
“系统!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走不出去?”阮榆在心里呼叫系统。
好在,这次系统并没有掉线。
【宿主,你们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因为时间线还没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厉闵行应该在别墅客厅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提前离开那个别墅?必须要到书中写的时间点我们才能获救?"
【是的宿主,重要的时间点和剧情绝对不会改变,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援,等大火烧起,便会有人报警。】
“大火?我现在把厉闵行带出来了,那场大火还会发生吗?”
阮榆心急的想问个遍,浑然没注意身边的厉闵行气息越来越弱。
“你......叫什么名字......”厉闵行说这几个字时花了不少力气,脚下越来越不稳。
阮榆抱住厉闵行的腰,看着他发白的脸,着急问:“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你的名字......”厉闵行闭了闭眼,又补充道,“我怕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
阮榆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这才发现他一双脚被火烙的褪了一层皮,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踩着针尖一样疼。
走了这么远,路上这么多石子和灰尘,他该多疼!
“厉闵行厉闵行,你别,你别说话,你坐下休息。”阮榆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
厉闵行看她哭得脸都花了,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好,我们会有机会的。”
说到底不过是安慰她,从答应和她一起逃时,他就知道自己撑不到重见天日的时候。
但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孩是无辜的,不应该牵扯她进入自己这个乱局,若他没有能力和她一起逃,想必这个傻子也不肯走。
所以他只能强撑着到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非得救我......但,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厉闵行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愉悦。
他真的为了能相遇而感到开心。
阮榆听着他发自肺腑的感受,颤抖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现在这个处境她必须冷静,要想办法!要快点想办法救他!
“厉闵行,你别睡,你不睡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你别睡,我告诉你,我立马告诉你......”
阮榆只能靠这个办法唤醒他的意识,她真的太害怕眼睁睁看他去死,简直比自己再死一次还难受。
阮榆眨了眨眼里的泪花,启唇想说自己的名字,却突然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她的名字说不出来?!
“我,我叫......”阮榆急得满头大汗。
【宿主,别白费力气了,你没办法告诉他你的真实姓名的,在这个时间点,你并不存在。】
阮榆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破系统!
“厉闵行,你记住我是来嫁你的!名字不重要!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只要等我来找你!”
阮榆急切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将自己用的是夏星禾身体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道白光闪过,阮榆又回来了,这是第二次失败,以厉闵行的死告终。
阮榆这次身上没有很大的痛感,但她一想到厉闵行从小遭受的这么多折磨,心就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