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宁起身后,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好像刚才睡觉的时候冻着了,看到身旁的这一圈人后顿时有些蒙。
心说你们这是干嘛,读书人也玩校园霸凌这一套吗?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开口说道:“宁公子,大家都已经将诗作挂到文渊墙上了,只剩下你了。”
陆少宁扫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在人群中偷笑的张旷,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吗的,本想就是来凑个热闹,谁说要写诗了。
“宁公子,你好大的架子啊,要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说话的是之前在门口偶遇的池大奋,方才他的诗可是得到了包括司马元敬在内一众人的好评,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想必今日的魁首一定是自己的!
“我说你们这些人催什么催。”人群中的张旷走了出来,“宁公子才高八斗,今日诗会前便放下豪言,今日这诗会的魁首必定是他!”
“张公子,您认识他?”一个读书人认识张旷,听到他这么说突然觉得陆少宁很不简单,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什么的。
“当然认识了,他的才华在他们县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县中?这人立马就明白了张旷言语中的意思。
这陆少宁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狂妄之人,真当这大梁国无人了,能让你一个乡野小子拿了这春耕诗会的魁首!
“确实确实。”陆少宁一把揽住张旷,“我二人可谓是一见如故,这张兄非要认我当爷爷,我是拦也拦不住啊?是不是啊乖孙子?”
张旷本来还笑呵呵的,听到这里一把推开陆少宁,“大庭广众之下,你少在这胡言乱语!”
陆少宁呵呵一笑,“看看,这孩子还害羞了。”
看到张旷有些挂不住了,池大奋赶紧上前一步,“在下浙东解元池大奋,敢问宁公子,今年可是也来参加春闱的?”
陆少宁心说你个吃翔的家伙还真是个戏精,我早就知道你是那什么狗屁解元了,你还跟我搁这叭叭叭的,就差把解元这俩字写脑门子上了。
“不是,在下并无任何功名。”陆少宁如实答道。
此言一出,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些人里有年轻的学子,也有达官显贵家的子弟,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识:没有编制不配做人。
啊呸,是不考功名不配做人。
“连个功名都没有,就来参加和诗会?”
“怪不得敢放狂言说自己必得魁首,原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夫野子!”
“司马先生,这里不知从哪混进来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还请您将他赶走!”
由于人群突然变得喧闹起来,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来了。
包括在场的女子们。
今天太傅府中也来了许多喜爱诗词的女眷,这些人在太傅夫人的引领下,都坐在西厢房门外,每人手中一把团扇,正隔着老远欣赏着府中这些才子们的佳作。
魏语橙看到风暴的中心正是那陆少宁,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担忧。
“竟然是那个宁公子,真是个惹事精!”
离她不远处,则是衣服一绿一青的两个姑娘,穿着青色衣服的姑娘正是赵青柠。
“果然是他!”赵青柠一时激动脱口而出,这一叫差点把口中的山楂吐出来。
旁边绿衣姑娘看了一眼陆少宁,又回过头问赵青柠道:“他?青柠妹妹,他是谁啊?”
赵青柠左右看了看,把山楂籽吐出来递给身旁的丫头,接着趴到绿衣姑娘耳边,用手捂着嘴巴小声说道:“绿漪姐姐,他就是陆少宁!”
“啊...”韩绿漪惊讶地捂住了嘴,又小声问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说来话长。”赵青柠说道,“但是他似乎不太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方才我听他们都喊他宁公子。”
韩绿漪遇事很有分寸,便对赵青柠嘱咐道:“既然他不想暴露身份,咱们就当做不知情。”
这边二人正说着悄悄话,那边司马元敬已经循着众人的声音走了过去。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魏晟,此刻正拿着小本子记录着什么,真不愧是御史大夫,时时刻刻都不忘本职工作。
司马元敬岁数能有七十多了,满头的银发,但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样子,走过来笑呵呵地看着陆少宁,竟然给了他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还真是校长的感觉!
“这位小友,不知因何与人起了争执啊。”
还未等陆少宁开口,旁边的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上了。
“这个小子连个举人都不是,却来参加这诗会,结果到现在半个字都没写出来,分明是偷溜进来瞧热闹的!”
“他说他姓宁,我从未听过咱们大梁有哪位姓宁的才子,怕不是个骗子吧?”
“最可气的是,他还扬言要拿这诗会魁首,我看就是个捣乱的,司马先生,请您将他赶出去吧!”
陆少宁心说我就在这睡了个觉,哪说过什么拿魁首的话,你们这也太容易被煽动了吧。
张旷又一次混进人群,看到陆少宁被围攻,心中暗爽,让你小子惹我!
池大奋倒是一直站在最前线,发动嘴炮攻击不停地向陆少宁输出着。
这解元对白身,简直就是最好的杀敌武器。
司马元敬是过来人了,岂能这么容易就被“这位宁小友,他们说的可否属实?”
陆少宁呵呵一笑,顿时也来了脾气。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攻讦。
不装了,我是诗圣我摊牌了!
“没错,今日这魁首我拿定了。”
陆少宁说完,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卧槽,还在这口出狂言,打死他!”
“就是,打死他!”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陆少宁的话一出来,人群变得异常暴躁,情况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人群中的张旷喜不自胜,这陆少宁还真是不负众望,果真将在座的才子们都给惹恼了,看她今日还能不能囫囵着走出这太傅府!
“诸位,请听老夫一言!”司马元敬压压手说道,接着仔细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十六岁少年,继续说道:“有言道人不轻狂枉少年,这位宁小友既然敢口出狂言,想必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如让他先作完诗再谈以后,如何?”
司马元敬此话一出,这些人哪还再敢闹腾,俯首行礼道:“悉听欧阳先生安排。”
“宁小友,请吧。”司马元敬哈哈一笑,把身后的路让了出来。
“请。”陆少宁也俯首行礼。
来到文渊墙前,陆少元看了一下挂在上边的诗作。
“山映池上影,梅挂雪中枝,呵呵,垃圾!”
池大奋一听陆少宁说自己的诗是垃圾,当即炸了,“你敢说我的诗是垃圾。”
陆少宁冷笑一声,示意他不要激动。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啊。”
说到这陆少宁扫了一眼这群大梁的青年才俊们。
“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