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阳并未如愿升起,一袭春雨又悉悉率率的落了下来,打在窗棂之上,犹如琵琶切切作响,吵得秦云不得不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秦云只觉得周身松软无力,似乎被棒槌敲打了一遍似的,虽然睁开了眼睛,可是依旧觉得眼皮沉重至极,努力挣扎了几下,秦云昏昏沉沉的神智才缓缓回笼。“醒了?”
君逸尘轻笑一声,宠溺的刮了刮秦云的鼻尖。秦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半倚在君逸尘的怀中,枕着他健硕的胸膛,两只手更是紧紧的勾着他的脖颈,一头青丝与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场面甚是旖旎。“恩,醒了。”
秦云顿时又羞红了脸,不经意间将自己的脑袋埋入了他宽厚的胸膛之中。君逸尘的黑眸闪过一道促狭的笑意,伸出双手骤然捧起秦云的脸颊,并不想就此放过她。秦云骤然对上君逸尘那双宁静深邃的黑眸,那眼底一闪即逝的戏虐的笑意尽数被她捕捉,秦云愈发的羞红了脸,朝着君逸尘娇嗔一声,“起床。”
君逸尘的唇角勾了勾,却是不待秦云翻身下床,伸手紧紧勾住了秦云的脖颈,将自己的红唇凑到了秦云的耳边带着靡靡蛊惑的黯哑嗓音道:“昨夜可休息的还好?”
明明是一句关切的问话,可听在秦云的耳中,却仿似是在调笑。秦云又羞又怒,懊恼的转回身子,冷哼道:“休息的好怎样?休息的不好又怎样?”
君逸尘看着秦云黛眉微皱,翦水秋瞳锐利十足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君逸尘带着邪魅的淡笑,一双黑眸迸出几道精光,双手骤然一伸,竟是将秦云的纤腰揽在了大掌之中。秦云一惊,一声惊呼还含在嘴里,君逸尘却早已覆上红唇将她的声音尽数吞没。“呜呜……”一番挣扎之后,秦云努力推开了点距离,朝着君逸尘横眉竖目,“君逸尘,你混蛋!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流氓!”
“你不是一贯喊我是个臭流氓吗?我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流氓!”
秦云再次醒来之时,君逸尘已经不在。秦云气怒的冷哼了一句,“真是禽兽!”
话落,只听吱呀一声响,秦云惊得慌忙拿起一旁的锦被想要去遮掩自己的身体,却瞧见君逸尘一袭白袍,衣袂飘飘的踱步而来。秦云嘟了嘟嘴,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她事后仿似被人拆了骨头,他却神采奕奕,仿若没事人一样?“醒了?”
君逸尘似笑非笑的看向正呆呆坐在床上生着闷气的秦云。秦云愈发的来气,哼了一声,转头不想看那个害她浑身酸疼的罪魁祸首。随舞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她的嘴角隐着笑意,走到君逸尘的身前,将那铜盆放下,这才道了一句,“王爷,这是药膏,红云姑娘说这个药效是最好的。”
君逸尘接过随舞递来的瓷瓶,轻轻颌首,随舞这才轻笑一声退了下去。君逸尘轻轻走到床榻边上,伸手想要去揽秦云,秦云惊得往床榻内侧移了移,却不料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君逸尘的冷眉拧了拧,带着些自责,“是不是很疼?”
秦云扭曲着小脸想要辩驳一句。君逸尘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瞬间伸手想要去撩开锦被。秦云心下一慌,惊叫一声,“你又想干嘛!”
君逸尘又气又好笑,“替你上药,你真当以为我是色鬼投胎的不成?”
秦云一听君逸尘的话,一张脸登时更不好了,忙想要扭动身体退出君逸尘手掌范围,却被君逸尘一把揽在了怀中,带着一丝的警告,带着一丝的心疼,“你若是不想疼死,就尽管再动,大不了我点了你的穴便是!”
秦云心下一软,心尖仿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乖觉的被君逸尘平平安放在榻上,瞧着他小心翼翼的用棉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动作轻柔之中透着极度的谨慎呵护,生怕他一个用力便会弄疼了她一般。一道清泪瞬时顺着眼角偷偷滑下,秦云的心里顿时溢满了浓浓的满足。够了,此生有一次能得他如此真心相待,她无怨无悔。不知过了多久,君逸尘才收拾完,抬眸去看的时候,瞧见秦云竟然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借着昏黄的光线,君逸尘用指腹轻轻临摹了一番秦云的眼角眉梢,这才小心翼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此时此刻,这个睡相慵懒之中带着浓浓悲伤之意的女人,让君逸尘的一颗心紧了又紧,不自觉间,他缓缓低头,在秦云的额心印下一吻,低沉黯哑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坚定,“云儿,此生此世,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替秦云重新盖上了锦被,君逸尘这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屋外,随云与随影两人已经在等候,颜一亦是吊儿郎当的斜倚在墙边,瞧见君逸尘出来,颜一吐了嘴里叼着的草根,挤眉弄眼,“怎么样,味儿好不好?”
君逸尘斜眸看向颜一,嘴角扬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我觉得,大晋帝京,该好好打扫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