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明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自顾自地往前走，对宿管主任叫他的呼声充耳不闻。
走到园内的小湖边，高大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拨通，对面传来不耐烦的一句“谁啊”。
高大明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脸上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何经理，是我，圣曜大学计算机系的主任小高啊！”
四十多岁的高主任在二十多岁的何经理面前这样自称。
何南辰听到他说圣曜小高，神色瞬间冷淡下来。
“哦，是高主任啊，有什么事吗？”
高大明一听对方这么客气，笑得褶子更是堆成堆儿。
“上个月我们系申请过一次设备资助，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还请您吃过饭说了这个事儿。”
“您也知道我们计算机系对设备依赖比较重，现在信息技术更新换代这么快，现用的这批设备已经不适合教学用了，我们也着急升级设备提高教学质量，将来给社会输送高质量人才。”
“我们圣曜大学每年都有大批毕业生进入何氏财团工作，我们教学质量提高了，您这边招到的毕业生水平也会更高，您说是不是？”
何南辰冷哼一声。
还好意思提上次吃饭的事，选了跟何氏不对付的崔氏财团旗下的酒店不说，还自带了一瓶假酒。
喝得他回家上吐下泻，赛车比赛都没去上，躲在卫生间里拉着肚子看直播。
要不是他为人大度懒得与他计较，他这主任的位子早没了。
居然还好意思跑过来问话。
高大明说了一堆听不到回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何经理，您在听吗？”
何南辰手臂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点开扬声器，“嗯，你接着说。”
高大明放松笑了两声，又接着叨叨起来。
“我听说别的系向贵财团申请的资助都陆陆续续到位了，但是我们的一直都没有消息，可能还在走流程，想麻烦何经理您问一问现在到哪一步了，能不能帮忙催一催。”
“这批新设备到了会立即投入使用，我们会跟学生们强调这是何氏财团资助的，鼓励他们毕业以后去贵财团效力。”
“我们这种互惠互利的良性合作得长久坚持下去，对双方都有好处……”
高大明的声音响彻在何氏财团总部的一间办公室里，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高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何氏财团资助贵校只是因为我们是良心企业，做公益回馈社会。”
“这世界上不只圣曜这一个高校，我们从不缺人才，贵校毕业生质量不高我们不收就是了，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他们来何氏财团也不是回馈我们的资助，只是寻求更大的平台赚更多的钱罢了，这得感谢我们给他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
“财团每年都会严格评估各高校的教学情况给予资助，您不拿出亮眼的成绩和详细的计划，单凭一张嘴一顿饭就想要我们的资助，是不是太天真了啊？”
何南辰语气轻慢，话语间尽是嘲讽，听得高大明心头直窜火。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一个小小的经理罢了，摆这么大的架子。我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话都算抬举你了，你还不识好歹。”
“你知道你们严峰严总吧，我早就给他塞过大红包，他承诺过以后的资助连流程都不用走，直接给我们批，我们都合作多少年了，你一个新来的业务经理也敢跟他唱反调吗？”
高大明说得气势汹汹，严峰在这边听得心惊胆战。
何南辰就在一边翘着腿看他掏手绢擦汗。
眼见着他说得越来越离谱，严峰直接冲过来抢过手机，对着就喊起来。
“高大明你给我住嘴，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红包，我们的资助对象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怎么可能流程都不用走，你赶紧回去好好做申请吧！”
大概是怕对面反驳他，说出更多对他不利的话，严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何经理你别听他瞎说，那都是没有的事，他就是想骗资助，拿学校的奖励，心里可坏着呢。”
严锋两个月前刚被调查出来一起吃大额回扣的违规事件，上层念在他是老员工为公司出过很多力，才没把他踢出去。
现在他已经降级成一个底层员工，手里根本没有实权。
何南辰看着哆哆嗦嗦的严锋，笑着道：“是不是瞎说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还麻烦‘严总’您配合一下调查呢！”
严锋吓得浑身一抖，汗更多了。
高大明被挂断了电话，气得差点把手机扔进湖里。
这次的资助看来是泡汤了，都怪那个白慕时。
自己得罪了何氏财团拖整个计算机系下水，还害得他在一个小业务经理那碰了一鼻子灰。
他得做些什么讨好一下何氏，重新拿回这批资助。
为了学校给的奖励，为了他在校际间的名声，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高大明回到办公室，调出了系里近期所有的资料，目光定格在一份特殊人才奖学金人选公布说明上。
……
白慕时没课的时候就泡在图书馆里，研究一些高端的计算机技术。
大学里的课程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学习需求了，尤其她想学习的很多技术涉及国家安全，世界范围内都不允许公开开课，现在她更多的是自学。
她加了几个高端黑客群，一直在里面默默潜水，主要是为了白嫖一些尖端技术。
结果加了群发现只是徒有其名，成员技术水平并不高，受捧的几个所谓大神水平也就那样，根本学不到新东西，她很早以前就屏蔽了群消息。
不过这些群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比如可以赚钱。
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白慕时点开群消息，找了几个有偿问答，几分钟轻轻松松领走了五千块。
为了保持低调，她是每个群挑一个问题回答的。
昙花一现，谁也摸不着。
然后又给学校附近几个公司投了简历，想找一份实习工作。
以前在炸鸡店做兼职只是为了给店里减轻负担，并不为赚什么钱。
现在不一样了，重新开始的一切都要用钱堆起来，她必须尽快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