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加林说到后面几乎要哭出来,在场的几个人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他说。
“被辞退不是你的原因,是有人举报你曾经抄袭,在你要升任设计师的时候。”白慕时十分冷静地说出了事实。
“你唯一的错在于没有揭发真相的勇气,没有捍卫自己的权利,你给了他们践踏你人生的机会。”
陈加林听到后猛地抬起头,眼底尽是震惊。
举报?
原来他的不幸,都是因为那次所谓的“抄袭”事件吗?
“真相如何我们可以请另一位当事人自己说,今天把大家留下来是想请你们帮帮忙,早日洗清陈加林抄袭的罪名,这关系到他今后的人生。当然有不方便的我们也……”
白慕时话还没说完,姜诚就打断了她,“我们几个游手好闲的,没什么不方便的,小白同学快说说我们要做什么,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白慕时走了几步到几个人中间,拿起手中的纸,伸出指头在上面戳了戳。
“大家手里的这张纸是七天后的时装秀,主办人是当年所谓的被抄袭者,这次时装秀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会有业内权威设计师的参加,还有媒体现场报道。”
白慕时见大家都在低头看手里的纸,先顿了顿等他们看完。
韩昧瘪了瘪嘴巴,拧着眉问:“可是这种高端时装秀管理很严格吧,我们没有邀请函要怎么进去呢?”
姜诚一脸嫌弃地弹了一下她手中的纸,轻描淡写道:“我们有六个人呢,两个人冲锋,两个人殿后,把老陈和小白送进去不就行了。”
姜诚话音刚落,迎面就是魏姗姗的一记暴扣。
“姜诚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拿你当哑巴!”
旁边几个大概习惯了这种场面,丝毫没被影响,盯着手中的纸看得仔细。
白慕时看他们集体想不通,只好又接着引导:“我们要的只是一个澄清真相的时机,时装秀上有当事人,有专业人士,有记者在,就是最合适的机会。”
“他的时装秀我们进不去,但是他的客人我们可以抢过来,只要我们有比他更值得关注的点,他有的我们也会有。”
白慕时的话大家听得云里雾里,黄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你是说我们也办一个时装秀,把他请来的权威和记者都抢过来,借着这个便利把真相散播出去?”
白慕时赞同地点点头,“不错。”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然后互相交换着眼色,都有几分跃跃欲试,韩昧甚至踮起了小脚。
陈加林紧绷的脸色缓了缓,显然也把她的意见听进去了,只抬头问了一句:“用我设计的衣服办时装秀吗?”
白慕时不答反问:“可以吗?”
陈加林没有回答,却看着她笑笑点了点头,怎么会不可以。
他多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人看到啊,只是现实一再让他失望,他最喜欢的服装设计甚至成了伤害他的工具。
过去的真相被揭开,他或许还可以自由拥抱他的梦想,再也不用把它偷偷藏起来不敢见人了。
陈加林嘴角的笑意扩大,眉眼处都是喜悦。
这还是白慕时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笑。
计划都说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时装秀的准备,他们虽然没有可以媲美人家时装秀的资源,好歹也得搞得像点样子,保证能把人吸引过来。
大家都很积极,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特长,为这个计划的实施贡献力量。
姜诚最先举手,窜着高地抢道:“我要负责道具,我出去给剧组租过好多次,能拿到折扣价,音响设备我自己就有,这样算下来能省不少钱。”
接着,黄致摆出一脸憨笑,“那我就找模特吧,我有做模特的朋友,让他带几个人过来,能把老陈设计的衣服穿出品位来。”
魏姗姗端出大姐大的架势,“我要做主持人,像早会一样掌控全场。”
剩下韩昧在原地苦思冥想半天,投降道:“我什么也不会,我还是跑腿吧。”
白慕时想起了魏姗姗说的那句“可爱的这个叫韩昧,纯跑腿的脸控”,“纯跑腿”这几个字真是说出了精髓,但她的细心却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陈加林眸光柔和地看了韩昧一眼,“谢谢。”
这个时候,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支持,对于他来说都很重要。
分工明确了,大家的行动也很快,一有时间就聚在一起共享进度,连续两三天晚上在外面折腾到大半夜才回家。
索性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有父母的严格管束,也没有另一半的过度牵绊,有比较有热情有冲动,时装秀的准备很顺利。
白慕时白天忙着上课,剧组实习,晚上又忙着时装秀的准备,每天忙得团团转。
何景渊见她每天早出晚归的见不到个人影,消息也不怎么回复,心里烧得慌,工作间隙直接冲到晴天娱乐去找人了。
剧组这几天在室外拍摄,白慕时的工作是把各种道具用小推车推来推去。
因为需要搬的东西又多又杂,每天都需要来来回回跑很多次,眼下已经进入了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太阳当空照,外面待久了容易头晕眼花。
白慕时这几天晚睡早起没有休息好,饭也没怎么吃,经这么一折腾有些低血糖,体力不支,在太阳下站了大半天后,终于光荣倒在了折叠椅上。
路过的人在外面晒得也精神恹恹的,以为她是躺在椅子上休息,都没有在意。
何景渊下了车直接奔着剧组找来了,许是他实在长得过于耀眼,刚一到剧组就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好事的余三分顺着呼声一眼看到了他,溜溜地小跑着就过来搭讪。
“那个帅哥,来找小白同学吗?”
他知道这个大帅比和白慕时关系非比寻常,还是小何总的身边人,多讨好些没错的。
何景渊看了眼他的满脸灿笑,心底泛起一丝恶寒,“嗯,她在哪?”
余三分眼里闪烁着得逞的光,一副我就知道的小表情,引着他过去刚刚见到白慕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