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去寺庙的确是要找圣僧,解毒的时间到了。
上次已经拖延了一次,若是再拖延,那就得重新开始。
这是第五次,再熬两次,毒就解开了,不能前功尽弃,所以此事她与陆宴行也说了。
陆宴行没想到小王妃会如此坦诚,不止说自己要去寺庙,还说要见圣僧,甚至说要给对方解毒,她这般,陆宴行再闹就不像样子了,何况他迟早得将真相告诉她,上次已经无理取闹了一回,逼得小王妃用手帮他纾解,这次若再闹,以后哄起来必然艰难。
姜棠愿意与他实话实说,是她厌烦了尔虞我诈,她觉得若是陆宴行的话,她就不想隐瞒。
原以为离开时还得哄哄他,没想到他只是一脸纠结。
“小王妃,你怎么就……实话实说了呢?”
瞧着他憋了又憋,最后就憋出这么一句话,姜棠忽而觉得,摄政王也是‘长大’了,不会无理取闹了。
“骗人只会产生误会,我行的端做得正,为何要隐瞒。”
陆宴行无话可说了,小王妃这话,将他衬得什么也不是。
他不但隐瞒,还欺骗!
陆宴行不敢想以后揭开真相时,小王妃会露出什么表情,他犹豫了下,觉得从现在起开始弥补挽留一下,免得到时候将人气走。
“那若是我有事欺瞒了你,你会生气吗?”
姜棠觉得惊讶,两人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没对等过,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便是有事欺瞒自己,姜棠觉得只要不杀她,不伤害她,似乎都没事。
再说了,她浑身上下有哪里值得他欺瞒的?
“不生气。”
陆宴行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明明等会儿两人还得见面,他却舍不得,这么好的小王妃,他一刻都不想分开。
“亲一下再走。”
姜棠立刻看向四周,见四周没什么人,这才气的捶了下他的胸口,“你不要闹!”
陆宴行见她不愿亲自己,一把将人抓回来,狠狠亲了一口,这才神清气爽地将人放走。
“去吧,回来等你吃饭,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姜棠没特别不爱吃的东西,想到他最近一直给自己剥虾剔骨,吃顿饭还这么操劳,便道:“随便吧,最近不想吃虾跟鱼了,换点其他的。”
陆宴行当然没意见,揉了揉她的脑袋,便放行了。
距离上次去寺庙正好过了七天。
如今满盛京将她与圣僧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姜棠在乎陆宴行的脸面,怎么可能与人私下纠缠。
出门时,陆宴行告诉她圣僧的行踪,知晓等会儿圣僧会回来,她只是将准备好的鲜血放在他房中,随后就离开了,这样一来,她与圣僧都不曾见过面。
就是没想到徐承珏这个阴阳不散的家伙,伤的这么重,还敢来。
他是被几名小厮抬着过来的,几天前还是温雅和煦的翩翩公子,如今阴郁又狼狈,身上虽然已经换上华服,凑近了还是能闻到一股怪味。
忽地,姜棠想到了一件事。
听说部分太监,去了势之后,无论清理地多干净,身上也总会有一股怪味。
姜棠没闻过这样的太监,毕竟能在皇帝、朝臣面前走动的,都是得体的太监,绝对干净整洁,那些有味的,都是被派遣在宫中的角落里,还是见不得人的角落。
她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蹙,虽然什么都没说,徐承珏却敏感地觉得她在嫌弃自己。
刹那间,阴郁之气瞬间冲上头顶。
伤势很重,正常而言他还得卧床休息,可他等不及了,几天的功夫,他已经听人说父亲打算放弃他,着重培养他那些弟弟了。
从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变成人人可辱的废人,犹如从天上坠落淤泥,他根本承受不住,如今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报仇!
第一个报复的对象,便是姜棠!
他一早知晓她来寺庙就没带多少人,立刻让人堵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则让小厮抬着过来。
“摄政王妃。”
他记得很清楚,先前见面,姜棠对自己的自称,一口一句摄政王妃。
徐承珏阴郁地笑了起来,摄政王妃红杏出墙,与佛门子弟见面,扰乱佛门,若是摄政王知道了,会怎么样?
啊,听说摄政王已经收到他故意送出去的信,并且狠狠惩罚她了。
姜棠知晓自己此次前来,徐承珏背地里肯定会有动作,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
她站在他面前,味道太冲,她有些受不住,又后退了几步,这才开口,“徐公子。”
人都去了势,世子之位也就与他无关了,虽然皇帝未曾下旨,但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就是姜棠这句徐公子,太戳人心窝了。
徐承珏果然被她这句徐公子刺激的不轻,他双目猩红,却还想维持从前温雅模样,“摄政王妃,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说着,他阴测测地盯着她的脸。
上次还带着帷帽,这次却什么都没戴,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额头上的伤疤都没那么狰狞了。
明明两人都是从天上跌落而下,凭什么她就可以爬起来!
“我从前倒不知摄政王妃喜欢来寺庙上香,怎么,你的相好呢?他这次怎么不来了?”
姜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前果然是自己眼瞎,怎么觉得他会是如意郎君。
“徐公子慎言,我与圣僧并无瓜葛。”
徐承珏见她死不承认,惨白的脸都狰狞了起来,额头上更是青筋直爆,“无瓜葛?无瓜葛他会为了你废了我?姜棠啊姜棠,三年不见,说谎还是这般无长进。”
从前勇毅侯府还在时,小姑娘贪玩,偶尔偷偷跑出去,会与家人或者他说个小谎言,那会儿的徐承珏只觉得她支支吾吾时可爱迷人,现在却觉得她可恨!
凭什么,连圣僧这个死和尚都能入她的眼,自己哪里比不上他?
扭曲的爱意让人疯狂,徐承珏内心早已疯癫,所以,在两人见面的那一刻,他就趁机弄了点东西在自己身上。
是那种,闻之,能让人发狂的药粉。
他得不到姜棠,那就只能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