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肯要,老皇帝也为难了,国库里的东西都被他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东西也送不出手,总不好送些朱钗首饰吧,直接送钱也不行,毫无诚意,国师好歹为了自己断了双腿。
就在老皇帝为难时,陆宴行开口了。
“臣倒有一个主意。”
老皇帝这会儿就跟病猫似的,闻言,立刻询问:“摄政王你说。”
“就陛下头上的帝冕吧。”
此话一出,满朝再次哗然。
众人被他们夫妇一个接着一个的骚操作全都惊呆了,一个要国师脑袋,一个要陛下帝冕,难道摄政王真的要造反了?
陆宴行说出这话,就没打算收回,他笔直地站在那,任人打量,期间还阴郁地望着皇帝,“陛下,国师还等着呢,祈福可不能停。”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本只剩下七根蜡烛,如今就剩下了两根,再吹灭两根,还祈什么福。
老皇帝咬牙,他应该雷霆震怒的,可是从一开始他隐忍不发,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就算大怒,也无甚效果,他想,左右是国师,他最信任的人,给就给了。
这场荒唐的闹剧闹到现在,国师终于再次开口,“帝冕臣不敢要,陛下有心,就将帝冕十二旒上的玉珠赐给臣一颗。”
与整个帝冕相比,如今国师只要一颗玉珠,老皇帝都感动了。
“好,就赐你这颗玉珠!”说完,老皇帝竟觉得这颗帝冕上的玉珠还不够,犹豫了一下,又问他,“国师真的不需要其他了?舒妃可真的不错,若非国师,朕还舍不得送给别人。”
国师面具下的脸都阴霾了,面上却叩头谢恩,“臣有玉珠足以。”
国师都这般识大体了,老皇帝又怨恨地看向陆宴行。
这疯子果然狼子野心,连他头上的帝冕都敢想,面上是给国师求得,心中怕是恨不得自己戴上!
“行了,奖励也说好了,摄政王快些动手。”
这个过程中,老皇帝就看到一根蜡烛亮着,他害怕等会儿全都灭了,下次再说祈福,那可就不管用了。
陆宴行也不再犹豫,上前就再次踩断国师的另外一只脚,与方才的惨叫相比,国师这次有了心理准备,那么惨烈的伤,愣是一声不吭。
他这般,倒让陆宴行高看了他一眼。
可惜,跟谁不好,非要跟着狗皇帝。
陆宴行说到做到,踩完人就牵着姜棠上前,期间,他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小王妃,害怕吗?”
姜棠也不是第一次放血了,前段时间每隔七天就要给圣僧一点血,好不容易解了毒,狗皇帝又来了。
“不怕。”
若是陆宴行,她知晓他能护住自己的性命。
陆宴行轻笑出声,与方才的可怕相比,眼前的摄政王温柔的近乎将人溺毙。
朝臣们心中咋舌,陛下当初随意点的鸳鸯谱,不想竟点到了摄政王心中。
入宫是不允许带刀具,所以是由小太监拿了一把匕首过来。
匕首精美,上面还镶嵌着宝石,黑暗中也不曾被掩盖。
陆宴行一手牵着姜棠的手,另外一只手握着匕首,昏暗的大殿内,众人只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紧接着,透明的冰雕就染上了血色。
老皇帝贪婪地看着大殿中央的冰雕,浑浊的眼睛几乎放出光芒,“不够,再放点,再放点。”
摄政王方才那么舍不得他的王妃,现在割王妃的手,却是一点不留情,这出血量,大臣们看了都心惊。
姜棠也心惊,因为她发现手腕上本该传来的剧痛并没有出现,鲜血跟疯了一样几乎是喷出来的,很明显,陆宴行他割伤了自己的手!
这一刻,姜棠想到他从前说的那番话。
他说就算自己遇到生命危险,也不会拉着她陪葬。
小王妃终究是为他红了眼眶,她的身体微微发颤,眼泪已经蓄满整个眼眶,“够了,够了……陆宴行,够了……”
在外人听来,小王妃是因为害怕,所以祈求摄政王停手。
唯有陆宴行知道,小王妃是心疼自己。
真好,出这点血不亏。
陆宴行当然不会傻的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血流的差不多了,他便偷偷点了穴位止血,随后冷声道:“血已经放了,本王要带王妃回府包扎了。”
老皇帝心愿达成,哪还记得先前那点怒意,“摄政王,宫里那么多太医,让太医包扎吧。”
姜棠不敢让陆宴行多说话,更不敢让他乱动,唯恐再次流血,于是软着嗓音,带着一点哭腔,抢先开口,“还有另外九人要给陛下祈福,太医就留给皇子们吧,臣妇告退。”
老皇帝心心念念他的祈福一事,也就不管他们了,允了他们告退,就让国师继续。
因为距离近,姜棠手上、身上也溅到了不少鲜血,无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直到来到宫外的马车上。
马车上有简单的药膏,姜棠红着眼睛,泪眼朦胧地给他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哭着道:“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就不能割得小一点吗?再割的重一点,你的命就要没了。”
陆宴行身为习武之人自然知晓,他就是故意的,受点伤能让小王妃如此担心,值了。
“我有数。”
“你有屁个数!”
姜棠一怒之下,都冲着他咆哮了。
只是在陆宴行眼中,小王妃像哭红眼的小兔子,就算咆哮也是毫无气质,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要知道,小王妃这会儿流的泪,都是为他流的。
“我真有数。”陆宴行嘴上哄人,实则一副病恹恹地倒在她身上,也就这个时候小王妃不会将他推开,他得寸进尺,在包扎好伤口以后,还抱住了她的细腰。
姜棠想将人推开,又怕伤着他,只抿着唇不再言语。
陆宴行正美着呢,一边给自己谋取福利,一边还得占嘴上便宜,“王妃,本王突然觉得手腕好疼。”
姜棠一开始还紧张了起来,小身板都忍不住微微发颤了,“怎么会?我瞧瞧。”
陆宴行弯起唇畔,“要小王妃吹吹,小王妃吹吹就不疼了。”
姜棠:……
疼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