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以及小衣事件后,姜棠决定单方面与陆宴行冷战。
她维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板着小脸就板着小脸,无论陆宴行怎么逗她。
姜棠在冰雕宴一夜成名,从前盛京贵女们举行什么宴会,都会避开这位摄政王,但她敢当着皇帝的面要国师的脑袋,又得摄政王如此维护,慢慢地,众人对她的笑话就变成了羡慕。
谁不想有这么一位夫君护着自己,虽说摄政王模样丑陋,可架不住人家实力强悍,且后院除了这位王妃,再无其他女子,这在盛京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姜棠自四月成亲以来,收到了第一份请帖。
乃临河郡王的郡王妃开宴,宴会场地是在她的私人花园,听闻郡王妃十分钟爱名花,郡王便斥巨资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给她买了处宅院,听闻那宅院里的美景,比宫中的御花园都要美上不少。
姜棠接到请帖时,若是往常,她会放下压根不考虑参加,可最近与陆宴行闹得,她就想寻个地方散散心,去了其他地方摄政王定会跟上来,像这类女眷开设的宴席,他总不会来了吧。
小王妃要参加宴会,请帖送到王府时,陆宴行比她还早收到,但他没阻止,反而差人送了一堆绫罗绸缎过来。
意思倒是很明显,他也不拘着她,甚至还很希望她出去玩耍。
姜棠看着下人送来的绸缎首饰,木着小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走向不对劲,陆宴行他太大方了,她依稀记得前世时,徐承珏也是盛京数一数二的名门公子,面上将她宠的人人艳羡,背地里却限制她。
她知晓将徐承珏与陆宴行进行对比,是侮辱了摄政王,可她又害怕,摄政王待她的确很好,甚至好的过头,除了父亲与两位兄长外,他都能算第四个,可父兄与她是亲人,待她好是正常的,他陆宴行图什么?
图感情?
姜棠都不信。
那可是摄政王,玩弄权谋的人,怎么会将感情栽在她这里,太古怪了,他给她的感情,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他的感情来的太过突然。
她不信新婚夜她被人下毒,他会不知情,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出现纰漏,她后面中毒迹象如此明显,还与圣僧将王府逛了个遍,他的人会毫不知情。
所以,既然放她离开,后来又为何追回来?
从前她觉得自己侥幸,运气好,现在再看,什么运气,分明就是她没想通的古怪!
他那么介意自己与圣僧,又放任,分明是前后矛盾!
赏花宴是在冰雕宴的一个月之后,一个月的时间,姜棠手腕上的‘伤’也应该好了七八,于是她盛装出席,又故意在手腕上缠上一层白色绷带。
美酒佳肴,又是满园贵妇贵女,姜棠去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
下人通告摄政王妃过来时,当时院子都陷入了一种诡异地安静,随后这些人空前热情。
姜棠从前也是侯府嫡女,参加过不少这种宴会,眼前的贵妇贵女们依旧是那些老熟人,偶有几个新人面孔,然与从前相比,她们热情到近乎谄媚地地步。
“是摄政王妃来了啊。”
“摄政王妃,您还记得我吗?从前姑娘家时,我与您参加过赏菊宴,那会儿还与您对诗过。”
贵妇贵女们穿的皆是不俗,沉闷的宫宴完全不能对比,毕竟谁也不想参加个宫宴,回头把妻子给弄丢了,说出去多么丢人,私人宴会就不同了,大家争相斗美,不过与姜棠相比,就算是毁了容,她们依旧逊色。
临河郡王妃比姜棠年长几岁,保养得当的她,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两人从前也是相识的,但仅限于点头之交,没撕破过脸,但也没大交情,这会儿郡王妃亲切地牵着她的手,一一将宴客介绍给她,“摄政王妃,你离京三年,咱们盛京虽说变化不大,但也添了不少新鲜面孔,这位是状元郎的夫人,李夫人,她身边两位一个是她是嫡女,一个是庶女,还有这位……”
太热情了,热情地仿佛姜棠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姜棠也知道,她们待她这般,也是看在摄政王手中的势力,她既然来参加宴会,断不会给她们脸色看,所以脸上也带着浅浅笑意。
小王妃貌美,盛京皆知,但也知道她毁了容,比起宫宴时的距离感,如今凑近了看,众人才明白摄政王为何这般宠着她。
就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谁不想护在手中呵护。
这时候,有一位贵妇突然走了上前,她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同样美艳,只是这份美艳带了几分俗气,就连笑容也不见真诚,“不知摄政王妃可想去了您额头上的疤?”
众人都想与姜棠攀关系,又不知从何开始,这位贵妇一开口,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了她。
祛疤这一点,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凡有点用,摄政王妃肯定感谢她。
“不知这位夫人是哪家的?”姜棠浅笑着,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错。
“尚书府白家。”贵妇人开口时,众人立刻联想到宫中那位舒妃娘娘,一时间,脸色都十分精彩。
姜棠也很惊讶,她从前与白婉兮熟,白家那些亲戚她也认得七八,怎么对这位美艳贵妇人毫无印象。
白家贵妇也给了回答,她冲着姜棠欠了欠身,笑着道:“我家老爷在白家排名第三,先前我家老爷外放,去年才回京,我是老爷外放时娶的妻子。”
姜棠了然。
白家排名第三的这位,是白家庶子,当初白婉兮偶尔提起这位三叔时,十分冷淡,现在想来,应该是不屑。
“白家三爷如今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仅次于国师了。”临河郡王妃笑着解释。
姜棠更是惊讶,从前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就突然得宠了呢?
她不语,临河郡王妃又笑着道:“三爷给陛下举荐了一位高僧。”
郡王妃就说了这么半句,姜棠立刻明白了。
宫里那位圣人,现在满脑子都是求仙问道。
白家贵妇人立刻谦虚道:“只是机缘巧合,也是缘分吧,那位高僧医术了得,我幼时顽劣,摔在脸上的疤也是他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