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郡王妃一见到姜棠,就如见了救世主,询问时眼圈都有些发红。
大家都不是蠢得,这次的秋猎,怕是得见血,甚至连朝中的局势都会发生大变化。
旁人危险,但若是摄政王的话,陛下眼下应该还不敢动,至于往后,往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想明哲保身就得中立,想博一下就要提前押宝了。
鉴于皇帝从前的那些手段,临河郡王虽然没有明确站队,但也绝对不会站在皇帝这边,不然先前临河郡王妃设宴,也不会热情款待摄政王妃了。
比起临河郡王妃,姜棠也不甚清楚,若说从前的皇帝蠢得还能猜测一二,但眼前这位……
“郡王妃莫怕。”姜棠只能安慰,谁知安慰到一半,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突然将视线转了过来,非但如此,他还特意吩咐太监,给女眷这边加一把椅子。
这把椅子自然是送给姜棠的,如此特殊优待,瞬间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秋猎并非宴会,除了陛下,也就他带着的两位宠妃还有位子,眼下姜棠成了第四位有椅子的,而陆宴行又被拉去狩猎,她颇有几分孤立无援,但姜棠好歹也是勇毅侯府出身,怎能露怯。
她淡定谢过,在临河郡王妃微惊的表情下,她示意她冷静。
“郡王妃,事情还没发生,切莫乱了阵脚,至于其他的,我们只需要静静等着。”
临河郡王妃见她如此冷静,渐渐地,倒也没那么慌张了,她没有离开她的身边,若说整个秋猎范围,除了皇帝跟前,怕也只剩下这位摄政王妃身边还安全了。
“是我失礼了。”
秋猎这天,天气也不怎么好,姜棠有斗篷披着,手中还有暖炉,倒也不冷,就是可怜了其他女眷,未经陛下允许,她们也不能离开回到帐篷里,只能吹着凉风,时不时地低声攀谈几句。
姜棠原以为大庭广众之下,那位假皇帝会低调一些,却不想,他竟如此大胆妄为,非但给姜棠递椅子,还召见了她。
陛下喜爱人妻,这事儿可不算秘密,因此,随着这声召见,多少人心中暗暗吃惊。
当初的伯安世子妃,如今的舒贵妃,那是伯安侯府无能,但摄政王不同,若是陛下执意想要摄政王妃……
众人不敢再想,一时间,秋猎的猎场安静又诡异。
皇帝那边早有人准备好了吃的喝的,见姜棠过来,皇帝心情大好。
“郡主,你说此次狩猎的胜利者,会是谁?”
皇帝声音醇厚,与从前虚胖的音调有着细微的差别,众人只当陛下瘦了以后,人精神了,声音也有力了,却不想,他们的陛下,早就换了芯子换了人。
皇帝这话问的一语双关,姜棠回的也是一语双关。
她怀着孕,自然不会长时间站着,有的坐自然坐,而且还得坐的落落大方,“胜利者不管是谁,都越不过陛下,陛下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乍然听起来,她说的陛下是指眼前的皇帝,然而假皇帝却眯了眯眼,随后大笑了起来。
他既然能算出姜棠凤凰命格,自然也能算出其他人的。
他不择手段要将摄政王妃抢过来,便是他算出了陆宴行!
“郡主这番话,朕很是喜欢,赏!”
在假皇帝看来,既然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其他人再想坐上来,便是做梦!
他只需要将凤凰命格的皇后抢过来,再由她的肚子诞下麟儿,那么这世上,再无人能动摇他的帝王之位。
皇帝如此高兴,虽说高兴的有些匪夷所思,但舒贵妃还是见缝插针,立刻谄媚笑言,“还是郡主嘴甜,不像本宫,总是惹陛下生气。对了,上次在宫中一别,本宫特别想念郡主,郡主若是有空,常来宫中啊。”
前面的话茶里茶去的,姜棠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贵妃娘娘盛情,臣妇怕是要失约了。”
她当着众人的面下白婉兮的脸面,连解释都不曾有,顿时让白婉兮愠怒了起来。
陛下待她再好,她现在也是摄政王妃,何况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眼下便是说她几句,陛下应当也不会与她算账。
“郡主是有什么事吗?先前来宫里陪本宫说话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愿意了呢?”白婉兮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皇帝,她的动作没有刻意隐瞒,众人只需要稍稍抬头,就能发现他们之间诡异的互动,“难道,是本宫上次得罪你了?”
能爬到殿前重臣的人,都不是傻子。
他们听着陛下与舒贵妃一口一个郡主,而非摄政王妃,心中顿时胆颤不已。
盛京怕是要变天了啊!
姜棠想到来之前陆宴行与她说过,若是舒贵妃与假皇帝为难她,不必留情面,出了任何事,都有他护着。
那么多人盯着,姜棠虽然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但也不想让陆宴行丢脸。
于是,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她直接硬杠了上去。
小王妃的语速很慢,温温软软,但态度却是不容置疑。
她道:“臣妇与贵妃娘娘之间的事,贵妃娘娘又何必拿出来说呢,先不说臣妇与摄政王新婚夜,贵妃娘娘让喜娘送来的大礼,就拿贵妃娘娘后面的污蔑,你我之间,也没什么情谊了吧。哦,对了,臣妇这边还有三个婢女,她们既然效忠贵妃娘娘,留在臣妇身边也无甚用处,臣妇这就让人将她们送去宫中,您看如何?”
临河郡王妃听她这番话,眼前阵阵发黑。
她前脚还与自己说莫怕,后脚就敢怒怼贵妃了。
狩猎场落针可闻,那些没有参与狩猎的文臣纷纷后悔,就算骑马不精湛,射箭也不会,但也好过在这里受煎熬啊。
不止君临郡王妃,白婉兮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姜棠会撕破脸,她是疯了吗?
“郡主这番话,本宫可就听不懂了。”
她打死不承认,不想,姜棠却轻笑着抬头,“贵妃娘娘贵人多忘事啊,臣妇还记得当初在大理寺,还留有不少证据啊,这样吧,不如臣妇让大理寺的大人,向贵妃娘娘再叙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