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这个线索显然是假的,小喜直勾勾地盯着姜棠,良久,才不情不愿道:“你不是说了高门显贵吗?那肯定要从高门显贵里找,问我干嘛。”
姜棠一噎,这么短的时间,她是真的没算到,神医还真的能成高门显贵的贵妇人。
最终,她将希望看向了苏临。
只要他肯成亲,作为苏府的小少爷,肯定宴请四海,到时候神医也肯定会出现。
苏临被她看的,莫名有种不祥地预感,而这时,他的兄长也叹着气上前。
苏兄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他与苏临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年长几岁,看起来也稳重不少,“弟弟啊,听为兄一句,成个亲,至少将命护住,药女的父亲当初拼死将她从魔教中救出来,就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辈子,咱们爹答应过她父亲,会给她一个庇护。”
苏临脸色有些扭曲,这些事他当然都明白,但就是不甘心啊,成亲不应该与自己喜欢的姑娘成亲吗?至于庇护,她只要救了自己,就是苏府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成亲,苏府也会庇佑她。
“不成亲,我也能庇护她啊!”
苏兄闻言,只能继续叹气,“药女父亲临死前说的,你也知道咱们爹,就算生死关头,他都不会违背誓言,何况在他看来只是成亲。”
事关亲事,苏临脸上难得没了那抹稚气,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一样,“那以后呢?我如果有了喜欢的姑娘,岂不是只能让她当妾?”
对苏临兄长而言,这个情况下,当妾怎么了,总比命没了要好。
苏临却呵了一声,“我心爱的人当妾,我娶一个……一个药女当摆设,我既对不起药女,更对不起我心爱的姑娘!这样的人生,大哥,换了你,你会想要?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姜棠一直站在一旁,离她不远处,药女正好奇地张望着,她许是鲜少出来,见了外面的东西正满脸好奇,见状,姜棠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药女看起来就六七岁的样子,手也十分嫩滑。
她牵手时,药女回头看了她一眼,见是姜棠,笑得眼睛弯弯,“姐姐,我能吃糖葫芦吗?我看到那里有糖葫芦。”
她指着人群中高出一截的糖葫芦摊位,是一位大叔。
大叔也发现了她的动作,见状,顿时爽朗一笑,“小姑娘,不要钱,大叔就当送给你吃。”
药女不懂送不送这种事,只回头看向姜棠,大有她不允许,她就不会要的架势。
最后,在姜棠的允许下,她高高兴兴地接过大叔给的糖葫芦。
糖葫芦甜滋滋地,药女一边吃,一边还问姜棠,“姐姐,你要吗?”
只是看起来稚嫩年幼,但药女也清楚谁对她好,像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他就不喜欢自己,每次见了自己,不是绕路走开,就是皱着眉头。
药女拿着糖葫芦,又缩回了姜棠身后。
小喜被苏府押回了苏府,闹剧结束,围观群众也慢慢散开,他们这些苏府的客人,自然也与苏父一起回去。
“说,你来苏府门口装疯卖傻,想做什么!”
苏父气势十足,声音洪亮,听着就像是个正派人物。
小喜被人五花大绑的审问,脸上甚至没露出害怕地神色,反而淡定地看向姜棠,“小王妃,捆住我也没用,我真不知道神医的下落。”
一句小王妃,一句神医,听得苏父眼睛直抽。
一种不祥地预感直冲天灵感,苏父压下心中剧烈跳动地心脏,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不孝子,“苏临!解释一下!”
苏临方才还一副大人的样子,这会儿苏父冷着脸一声质问,就吓的低着头,不敢吱声了。
苏父见状,更气了。
“混账东西,在外面都闯什么祸了!还不快说!你是想气死我吗?!”
咄咄逼问之下,苏临扛不住,哭丧着脸,只能一五一十地说道:“是那位传闻中的神医,小王妃与神医做了个游戏,神医在外扮演,让小王妃来找。”
苏父眉头紧锁,神医古怪的性子江湖人人皆知,角色扮演什么的,倒的确是他做的出来的事。
“然后呢?”
苏父心思开始活络,这个小王妃若是能找到神医,那苏临是不是也能救?
想到这,再看向姜棠时,苏父的态度可以说是谦卑,“小王妃。”
苏府又是名剑山庄,在江湖赫赫有名,姜棠见他这样,基本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无非是想救自己儿子,这事儿无可厚非。
就是架不住苏临这个叛逆期的儿子,叛逆心一起,方才还像老鼠见了猫,不敢吱声,这会儿倒是大声嚷嚷了起来,“爹,你别求别人!我与小王妃一起见过神医,他爱救不救,不救拉倒,你怎么能为了我弯腰低头呢!”
苏父气的咬牙切齿,混账儿子实在太蠢了,蠢得他都想动手打人了。
他懂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向小王妃道歉!”
他声音很大,姜棠倒是笑着摆手,“没关系,令郎……很真实,苏庄主放心,若是见了神医,我会问神医救治苏公子的条件。”
神医神龙不见尾,苏府以前找过他,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放弃过,可惜这么久过去了,别说神医了,连他曾去过哪里都没查到。
药女能保住苏临的命,但也只是保住。
“谢小王妃了。”
待事情查明,小喜一下子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他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人也被邀请坐了上位,还端来上好的茶水。
姜棠却摸了摸下巴,上辈子神医身边,有这号人?
等等……
她想到了一个家伙!
“老太监!”
话一落,小喜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哆嗦,她再抬头,眼神都变得阴厉无比。
小喜的杀意实在太明显,陆宴行立刻护住小王妃,同样不善地盯着他。
两方对峙,苏府的人都不敢吱声,就在这时,小喜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不似方才少女一样灵动,喉咙里像是裹着粗糙的砂砾,变得嘶哑又难听。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