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没有对错,也不存在值不值得。
爱能对视,喜欢不敢
秦闵挑挑眉,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继续打量银灯的屋子。
屋子很干净,干净又整齐。就像是女孩子的屋子一样,丝毫不像是一个宅男打扮的人住的地方。果然不愧是教授吗?
墙上挂着的是奇奇怪怪的画,一张照片都没有。沙发的不远处放着一个圆形的垫子,秦闵觉得那应该是银灯猫的地方。
往阳台上走过去,阳台上放着很多花盆,种着仙人掌仙人球,各种各样的多肉,挂起来的佛珠和吊兰长得旺盛,垂下许多子子孙孙,还有一株要活不活的水仙花。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个阳台,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秦闵很是佩服银灯竟然能把阳台搞成这个样子,这点爱好,真是跟他的外表相去甚远。
银灯很快就提了药箱出来放在桌子上,拿出创可贴和消毒的药棉,手法熟练地给陈晨消毒、上药、包扎伤口。
秦闵在旁边看了,“哎哟,教授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会啊。”
银灯领着陈晨到一间屋子,“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床铺和被子都是新的,里面有洗手间,你可以在里面洗澡。哦,你看,门锁在这里,你在后面把插销封上,就不会开了。”
秦闵一个人在屋子里瞎转,见银灯出来,揶揄道,“哟,唐教授不多陪一下小姑娘。”
银灯对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很反感,微皱着眉看过去,“有什么话就直说。”
秦闵收起脸上的笑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并不点燃,“我就是奇怪,陈晚那丫头那么努力的追你,你都不给一点回应。啊,当然,我不是说我支持你们在一起,我就是看不惯啊,教授。”秦闵深吸一口气,看着头顶的灯,“我就是看不惯,陈晚哪一点比不上里面那个,你为什么就这么差别对待?一个毫不犹豫就拒绝,一个嘘寒问暖,还把人带到家里,唐教授,你们当老师的,都这样吗?”
银灯皱皱眉,觉得秦闵有些无理取闹,“这怎么能一样?如果换作是陈晚今天碰上这种事情,我也会这么做的。”
秦闵嗤笑一声,“哦?是吗?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刻意接近这个女孩?你三番四次制造偶遇的机会,还说不是对人家有企图?唐辛,你还真是复杂得很啊。”
银灯一怔,“你调查我?”
秦闵摊摊手,一脸无辜,“怎么会?不过是正巧遇见过几次罢了。不是我说,唐教授的心真是大,一边勾着陈晚,一边顾着陈晨,早晚兼顾,中间还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您可真是划船不用桨,还能浪到飞起啊。”
天道从窗台跳进来刚好听到这段话,伸出爪子扑上来,带着尖利的喵呜声。
一爪子下去,秦闵就见了红,嘴边的烟也掉在了地上,被天道踩了好几下。
银灯惊了,连忙去抱天道,“天道!”捏着它的脖子慢慢顺毛,天道平静下来,一边蹭着银灯,一边还用眼神警告着秦闵。
秦闵说完就有些后悔,却没想到银灯的猫会突然出现,他在心里笑笑,这算不算是报应?还来的这么及时。
银灯安抚好天道立马就又拿出来药箱,要拉着秦闵坐下来,秦闵挣了一下,银灯轻声训斥,“别动。”
秦闵的喉结动了动,没再反抗。
银灯找出消□□棉清理了秦闵的伤口,话语里带着歉意,“天道很干净,不会有什么疾病的。就是伤口好得慢了点儿,你注意着别碰水。也别跟他计较了。”
秦闵隐隐明白那猫是因为自己的话才会攻击他的,银灯如此说,是在向他示好。
他突然就有些怀疑,他之前的判断到底对不对,眼前的人让他读不懂。明明觉得已经是这样了,离得近了却发现还有层层的包裹和枷锁。心中的结论瞬间被推翻了,再也立不起来。
本以为心已经坏透了,可是一层一层剥下来,最后却发现根本就是没心的,何来坏了一说。
秦闵这时才觉得,跟眼前人相比,他就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他看着给他包扎的银灯突然开口,“我今天在酒吧的门前看见你了。”
银灯一顿,又继续手里的动作,“是吗。”
方才的冷嘲热讽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秦闵舔舔唇,有点想吸烟,“你在天桥上,坐在那里的,是你吧。”
银灯抬起头,嘴边带着礼貌的笑,“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秦闵有些奇怪银灯为什么这么问,“什么怎么看出来的?你就是你,还有假的吗?我又不瞎。”
银灯问,“可是我今天跟以往都不一样啊,眼镜没戴,也没戴围巾,而且,从酒吧看过去,应该看到的是背影吧?你怎么就确定是我?”
秦闵皱皱眉,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哪有这样说的?换件衣服,变个样子就认不出人来,我是傻子吗?看背影就认出人不是很正常吗?你看我的背影认不出来吗?”
换件衣服变个样子就认不出来人,哪怕是正脸也记不住的银灯收到了会心一击。
他低着头把东西收起来,闷闷地来了一句,“我能认出天道来。”
秦闵满脸黑线,这意思是,能认出猫来,认不出人?这什么物种?!
被抓了一下的秦闵也冷静下来,不再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昂首示意屋子里的人,“哎,那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遇上流氓了?还是被家暴了?”
银灯歪着头看过去,秦闵看看自己身上,小心地瞄一眼银灯,“干嘛?”
银灯摇摇头,“没什么,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太好说。秦先生,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
秦闵站起来,“行,你都下逐客令了,我再赖着,就说不过去了。”
说着就到玄关换鞋子,踢踏着鞋子出了门。银灯看着秦闵的样子,把第一次见到他时,对他的洁癖和强迫症评价收回。
秦闵站在门前回头,就见银灯已经关上了门,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他倏地觉得银灯的世界跟他的屋子一样难以侵入,里面只有一只喵。啊,对了,还有一个小丫头。
他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从不觉得这屋子有些太大了,一个人住空落落的,如今到了银灯的屋子转悠了一圈,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生活需要有什么陪伴一下。
秦闵在床上翻来滚去,突然想起银灯的话来,换了样子和装扮的人,还是看着背影,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这个时候秦闵才想起来,今天银灯的打扮。没有眼镜,没有围巾,整张脸都露了出来。而且,那坐在桥栏上的动作,丝毫不像是那个老学究能做出来的,可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就觉得,那个是银灯。没有丝毫怀疑地觉得,那个人是银灯。
直到天空泛出鱼肚白,秦闵还是没能睡得着。他把闹钟一把按下去,胡子拉碴,满脸阴沉。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顶着熊猫眼的自己,心中郁闷不已,有什么不对了。
打开门,对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秦闵看一眼手表,嗯,七点三十五分。
该不会还没起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陈晚知道了不得念叨死。
秦闵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按一下,‘叮咚’
没动静。
再按一下,‘叮咚’
还是没动静。
再按,‘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咔哒’
门开了,秦闵眼前却没有人,往下看,就见天道一脸阴沉站在门后,两只眼睛直直盯着秦闵。
秦闵和天道对视良久,脑子抽了一下,轻咳一声,“你家主子呢?”
天道:傻叉!没了心的人果然是没脑子,不知道今天星期一吗?
转身顶着门,轻轻用力,门就锁上了。只剩下秦闵一个人站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捏住额头,“嘶——,我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没睡,脑子都不转了?怎么还跟猫说起话来了?都是唐辛这个……这个……,传染的!不行,我得缓缓,缓缓……”
银灯正在上课,八卦邵飘萍八卦地正火热,正说到邵飘萍几个小老婆,手机就响了。银灯看了一眼直接挂掉了,接着讲邵飘萍的大老婆和小老婆,又响了,银灯划了,接着讲。
然后又响,银灯实在讲不下去,拿起手机笑着说,“老师接个电话,同学们可以用手机查一查邵飘萍的相关事宜,就当是科普了。”
银灯拿着手机出了门,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接起电话还没开口,那边就狂轰乱炸起来,带着淡淡的怒意,“你竟然挂我电话!唐辛,你干什么呢,那么重要,让你一次又一次挂我电话?你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呢?”
银灯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想要怒吼的动作,把那些尖叫压回嗓子里,提醒自己这里是学校,是学校,是学校!
“你在哪儿?”
“秦先生,请问,你今天出来带眼睛了吗?你是瞎的吗?!你的脑子是不是还在枕头上躺尸?!你不知道今天星期一,我有课吗?你一大四的,难道那些学都白上了吗?你不知道八点以后就是上课时间吗?还跟我打电话,我都挂了你还打!你疯了吗?脑子真的秀逗了?不知道老师上课不接电话吗?你脑子是不是平滑如镜,没有褶皱,连个弯儿都不拐?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们什么关系啊?你以为你昨晚给我开个车就是跟我同过生共过死了?你哪儿来那么大自信?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你在这儿叨叨叨,□□叨什么□□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