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狭小的玄关,来到大厅。
这个小别墅的大厅空旷整洁,没有多余的杂物,大部分的家具都靠着墙边摆放,家具与家具之间的间隔较大,留着宽敞的过道,看着舒服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空荡。
抛釉地砖白的程光发亮,玻璃窗外的强光把整个大厅照得通透明亮,让人很难想象这居然是在天平游戏中。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场游戏,闵弦乐还从未遇到过这种这么阳间的环境,反而产生了一种他们是来这儿度假的错觉。
大厅的左侧是客厅,摆着沙发茶几几件套。落地窗前养着盆水养罗汉竹,青翠的绿为这里增添了一抹生机,侧边还有扇木门,木门上了锁,写着书房二字,门边摆了张放着花瓶的小方桌,简洁典雅。
大厅的右侧是个开放式的餐厅厨房,冰箱与橱柜绕着墙边,中心摆了张木餐桌。而他们所在的玄关口正对着的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的左侧底下是一个储物空间。
这一眼就能看到屋里的全貌,一行人更是放松。
穿睡衣的哥们打开了冰箱:“哇,这里居然还有新鲜的水果食物,敢情我们这是来这儿度假的,爽。”
看来觉得像度假的不止闵弦乐。
闵弦乐打量着每个人,女玩家有文静女孩还有短发女孩,男玩家除了他和周乐宁外,还有老实人,穿睡衣的哥们,身材壮实的寸头青年,喜欢讲“讲真”的男生和喇叭裤男。
喇叭裤男长脚一横,像钻石王老五一样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他本来想把腿搭在茶几上,结果腿够不着边,整个人差点就从沙发上滑下来,他表情都囧了,但也算是临危不乱。
见到闵弦乐在打量他,喇叭裤男摆好姿势,没好气地做着口型:“看屁啊,怎么,想看帅哥秀腿啊?”
闵弦乐心里咯噔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自觉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周乐宁。
周乐宁:?
喇叭裤男舒服的瘫着:“这傻逼茶几怎么摆的那么远。都不知道这场游戏怎么设置的,我说,这地也不大,应该也用不着九个玩家去找线索吧。”
喇叭裤男的意思很明显。面对喇叭裤男这种伸手党,其他玩家都不想理他。
睡衣哥们:“所以现在是怎么地,开找?”
“要不先说说大家目前对这场游戏想法,反正时间也不赶。”短发女生叉着手,气势十足,率先发话:“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邱玉。”
寸头青年:“自我介绍就不用了吧,时间是不赶,但这场游戏一看就花不了多长时间。”意思就是没必要认识彼此。
睡衣哥们附和道:“确实啊,要是我平时在外面玩,这种规模搞不好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了。”
邱玉耸肩,无所谓道:“行吧,你们不愿意那便算了,我也随意。”
“周乐宁。”周乐宁朝着邱玉点头友好道。
“这里闵弦乐。”闵弦乐跟着打了招呼。
文静女孩见状,举起手介绍到她叫文静,而那个有口癖的男生也介绍道他叫小祁。
这场游戏很明显是不分阵营,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玩家,更适合团队合作。
邱玉看向他们:“集思广益,合作共赢,一看你们就是靠谱的,你们有什么想法?”
小祁:“讲真,咱们进来这个游戏后,目前为止没有天平,也没有npc出现说明规则,目标应该就是逃出这栋房子,没错吧。”
“应该是。”闵弦乐回想前几天天平给的信息:“天平当时说的的确是逃脱游戏。”
老实人坐在茶几上:“估计是找钥匙开门。我在想,既然玄关有那个线索,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
周乐宁开了口:“那条线索还缺了几片碎片,信息的确定性也有保留,等下可以找找其他的碎片。”
“也不一定是找钥匙吧,虽然大门上写着出口,不过也可能是假的。”小祁也是奇了怪了:“所以那这到底跟《地下面》的主题有什么关联?”
邱玉:“懵。”
闵弦乐蹲了下来,敲敲地板,指尖又顺着地砖的缝抚摸,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管它那么多。”寸头青年:“就分头随便找就完事了呗,怎么都磨磨唧唧的。”
说完,寸头青年就挽起衣袖,准备翻箱倒柜就是干。
“会不会有些什么机制导致要脱下面具。”老实人语气担忧,抠着自己的脸侧。
“啊?不会这么坑吧?”静静把面具戴紧了些。
小祁见状也下意识地调整了下位置:“讲真,那这待会真得注意一下,就真的也太不方便了,看着你们也怪慎得慌,你们不觉得还勒得疼吗?”
小祁这么一提,闵弦乐也才觉得,面具边缘很硬,卡在脸侧勒的生疼。
“那我们来分工吧。”周乐宁提议。
“来地下吧。”奇怪的细语声在闵弦乐耳边响起:“来地下吧。”
周乐宁:“弦乐?”
“啊!什么?”
等到闵弦乐回过神来,一行人看着他,闵弦乐能够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视线。
玩家们的交流不知道何时已经结束,有了大致的思路方向,大家各自分好队开始探索拆家。
*
“刚刚我检查了一下,那扇门就是普通的门锁,窗怎么样了?”闵弦乐回到周乐宁身边:
周乐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几扇窗都打不开,封死了。”
他们本来想试试看阳台落地窗会不会有出路,但这窗仿佛与空间固定在一起,任凭周乐宁使力都纹丝不动。
窗外白色朦胧一片,刺眼的光使得室内几乎看不见窗外的景色。
“这里光线这么亮却没有安窗帘。”闵弦乐眯着眼奇怪道,在面具的笼罩下,那穿透的光更加刺眼。他抬头看着镶在墙上的木栏杆,那上面还挂着用来夹窗帘的钩子。
“嗯,不过微妙的事不止一样。”周乐宁扬了扬下巴:“这里家具摆放也挺不合常理,就好比茶几和沙发隔了至少有一米八的距离,电话桌摆在玄关边也很突兀,正常应该摆在方便接听的地方,这家具和家具之间隔的都很远,而且——”
周乐宁顿了一下:“还都用胶水固定死了。”
“都固定死了?”闵弦乐蹲下来一瞧。
果然,茶几的四个脚都被涂上厚厚地一层透明胶,被固定在原地。闵弦乐又观察了一下其他家具,全部被都固定在他们的位置,不仅如此,包括家具上的附着物也被一一粘住了。
闵弦乐有些摸不着头脑:“唔,这有什么意义吗?怕不是担心我们来偷家?”
“噗,偷家。”周乐宁笑点奇特,被闵弦乐的说法逗乐了。
不过奇怪也只是有些奇怪,倒也不算出奇。
周乐宁瞅了眼身后,除了上锁的书房,客厅和厨房目前都已经有玩家在搜索了,门和窗他们都检查过,没必要再浪费人力。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看看二楼。
通往二楼的楼梯在玄关的对面,楼梯墙边挂着不少相框,客厅落地窗的光打在墙纸上,光影与相框相间,暖洋洋的,远远看去,颇有种文艺美好的氛围。
闵弦乐跟着周乐宁踏上楼梯。
出于谨慎,当然更多的是出于好奇心,他看了眼墙上的相框,相框里挂着的都是些简约的黑白家居特写照片。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密闭纯白的房间,墙上挂着白纱,阳光打在白纱上,光如刀刃般劈开明暗分界线,映出白纱后面出现一个个椭圆形的影子。视线顺着光的引导到达照片的角落,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型挂在房间的墙边,那两人被吊着,脸上盖着白布。
打在闵弦乐脸上的光瞬间变得阴冷无比,空气中透着股让人不安的氛围。草,为什么这个场面这么熟悉,前几个月在那个学校也经历过。
闵弦乐扯了两下前面周乐宁的衣角。周乐宁察觉到他的异样,侧身下了一阶,很快便发现了那张诡异的照片。
“你要上二楼找?”一个声音在闵弦乐背后响起。
闵弦乐一回头,被楼梯栏杆间那张放大的微笑白脸吓了一跳——原来是老实人,那栏杆把他的脸截成好几块,他站在楼梯拐角处跟他们打着招呼。
不得不说,就算自己戴着一样的面具,看着别人的也是怪慎人的。不过或许是对周乐宁的气息熟悉,看到周乐宁那张脸倒是没什么感觉。
周乐宁看着老实人,应声:“嗯。一起?”
老实人摆手:“既然有你们上去,那我就不去了,我继续在一楼找。”
闵弦乐颌首。
说完,老实人往楼梯后的储物空间走去。
闵弦乐呼了一口气,两人相觑了几秒,才记起正事。再一看那照片,他们发现那只是两团被绳子吊起的白布,因为绳子打了个圈,又因为光影的效果,看起来像裹着人头。
难道是错觉吗?
哈,不可能,一定不是错觉,刚刚分明就不是这样的,经验丰富的闵弦乐如是想到。
“看来这里不会这么简单。”周乐宁也想到了一块去。他朝楼梯底下看去,这里依然是那么的通透明亮。
之前他们在现实里讨论过。没有时间限制的密室逃脱,最有可能就是有隐藏的限制因素,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但到目前来说他们还想不透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