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我们第一步是拿到罗汉竹,第二步去拿玄关的地毯,要是那个地毯能用,就能够去书房搜索。”周乐宁总结到。
说干就要干。
“所以谁去拿那根罗汉竹?”小祁问。
养着罗汉竹的花瓶位于落地窗前,在落地窗那面墙与电视柜那面墙的交汇的拐角,要过去就得沿着窗帘杆移位,也就是得吊单杠。
“我去。”周乐宁语气轻轻,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闵弦乐。
闵弦乐吞了口唾沫。
只见周乐宁甩了甩肩膀,两秒后,他按照计划好的路线,一个小助跑加大跨步,跨过茶几到沙发的一米八距离,紧接着他手一撑,又从沙发背跳跃到后面墙上的装饰架上,身手十分敏捷,堪称行云流水。而装饰架的旁边便是没有窗帘的大落地窗。
随后他向斜前方一跃,抓住了落地窗上的帘杆。
闵弦乐舔舔嘴唇,紧张的看着周乐宁的一举一动。心里住的小弦乐们一些在焦急踱步,一些则看着周乐宁的背影吹口哨,如果拿来比喻,就是网文常用描写“他带着四分焦虑,三分饥渴,和三分待定。”
就连一直把自己排除在团体外的寸头青年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祁:“后生可畏啊!讲真,如果现在给我一部手机我一定直播这一幕,他要是动作再快点那这他妈就是室内跑酷了,就取名:震惊!头戴面具的男大学生飞檐走壁,竟是为了……”
闵弦乐毫不客气:“哥屋嗯。”
小祁:“啊?”
邱玉:“滚。”
木栏杆打了腊,圆滑的表面不好抓取。周乐宁抓着落地窗上的帘杆一点点移动,稳重带快。到了帘杆的尽头,他放开了一只手,往旁边倾身,伸长了手臂去够瓶里的罗汉竹。
闵弦乐心里猛地一紧,手心捏了一把汗。原本靠单臂去支撑身体已经是一件难事,可周乐宁还得保持曲脚。
地板下的一张脸还在游走,另一张脸蹭蹭蹭地移动到周乐宁的脚下,它们张着大嘴,嗷嗷待哺,一脸欢喜,等待着周乐宁失误跌落的一刻。
一直不吭声的老实人提议:“要不我去帮他,我顺着栏杆过去,拉着他胳膊,他就可以放手去够。”
闵弦乐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周乐宁就摇头拒绝了老实人,他淡淡道:“不用了,太危险了。”
老实人耸了耸肩。
周乐宁尽量伸展他的身体,在窗外白光发照耀下,他的背影如同展翅的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气,目光聚焦在周乐宁的指尖。
不行。
周乐宁的指尖距离花瓶就差几厘米,可还是够不到那根罗汉竹,此时周乐宁的半个身体已经腾空,他玉白的颈部还有支撑的手臂都已青筋暴起,双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罗汉竹现在朝向电视机柜,如果有个外力能使那根罗汉竹往落地窗方向倾斜的话,周乐宁就能够得着了。
闵弦乐在餐桌上那是一个焦急,恨不得腾空飞过去,可地上那张游走的脸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它左右眼珠子外斜,往餐厅的方向移动。
目前能帮周乐宁的只有最接近花瓶的小祁了,闵弦乐开口:“小祁,看你的了。”
莫名被cue的小祁:“我,我干哈?”
闵弦乐:“你勾住一只脚,劈叉踢一下那根罗汉竹的位置。”
小祁所在的电视桌比花瓶高一点,直线距离也比从窗帘杆到花瓶远些,所以小祁的位置俯身去拿,也是拿不到罗汉竹的,但是如果他伸展两腿劈叉一踢,应该是可以踢得到。
小祁表情惊恐:“等等,我没劈过叉,不不不不行吧,像我这种腿短,咳,不是,虽然我腿还算长的,但我觉得我跨不过去啊。”
闵弦乐鼓励道:“小祁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生活就像海洋,只要意志坚强,人,就能到达彼岸。”
小祁:“讲真,我怎么记得原话不是这样讲的啊喂!”
邱玉一脸“what?”表情包:“玛德大哥你离那花瓶就一米七不到,半劈叉都做不到吗?”
小祁灵魂发问:“你管这叫半劈叉?”
邱玉:“只要下得够快,脚一下就踢过去了。”
“……咳咳,可我怎么收回来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闵弦乐观察着墙面,指出:“上面有盏射灯,你看够不够得着,可以借个力。”
周乐宁道:“靠你了。”
小祁:“…”
闵弦乐朝着他们的方向竖起拇指:“你真的很不错。”
周乐宁哪怕已经青筋暴起也临危不乱:“我真的很不错。”
邱玉接起了梗:“我们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小祁:“…”
文静开口:“加油!”
小祁:“我行我可以。”
小祁深吸一口气,长腿一伸,抠住墙上微微凸起的浮雕一个劈叉踢过去,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布料撕裂声,罗汉竹顺利地被踢向了周乐宁的方向。
周乐宁嘿咻一下,干脆爽快地就把罗汉竹连根折断,神器总算是拿到手了。
“哎呦我的腿,现在怎么办?”小祁保持着劈叉的姿势,一脚搭在电视机柜上,脚踝勾着小音响,另一脚腾空出去搭在花瓶上:“讲真我好像收不回去了。”
邱玉喊道:“加油,腿长三米,你就是我们的英雄,希望之星,保持住!”
“它们来了,你别往下面看啦,抓住射灯和电视机旁边的架子!”闵弦乐提醒道。
在闵弦乐的提醒和指导下,小祁找到了着力点,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给撑了回去。
沿着帘杆回程的周乐宁动作比去时缓慢了些,毕竟拿着东西不方便,只能求稳,等到距离差不多了,周乐宁便将罗汉竹扔到沙发上,他也纵身一跨,跳回到沙发上。
闵弦乐情不自禁地挥拳,耶了一声。
第一步的完成至少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可行的。接下来就是第二步——把玄关鞋柜上的小地毯搞到手。
在众人准备下一步行动时,地板下再次传来怪声。
“又来了。”
虚雾隐去,在转椅下慢慢显现出一张男人的脸。比起另外两张脸,它显得小些,但也是正常人脸的十倍多大,是那个瘦瘦小小的睡衣哥的脸。
它的眼神充满怨气,瞳孔始终保持着睁大的状态,而它的嘴角则扯出一个歪曲的笑容,使得整张脸看起来很是怪异,部分五官像被扭转了四十五度后搅糊在一起。
白花花的地板变得有些拥挤,三张脸在地板上四处移动,面具的视角本身就狭窄,当看着某个位置的时候,边边角角总会有它们诡笑着窜出来,来完一个又一个,这过于猎奇的画面令人后背发毛,十分反胃。
如今多了一张脸,几乎可以百分百这么说,只要踩到地板上就绝对没有活路。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对于它的出现,他们都没有过多的惊恐,众人很快就回神,继续他们的第二步。
要把地毯搞到手,只有邱玉所在的位置可以实现。
周乐宁把罗汉竹多余的竹叶折断,传给了老实人,随后老实人把罗汉竹抛给邱玉。
可老实人用力过猛,罗汉竹直接甩到天花板上又反弹回来。
“看姐姐我的厉害。”邱玉喊了一声,摆出了十分妖娆的姿势,接住了罗汉竹。
“抱歉啊。”老实人不好意思地挠头。
“没事。”邱玉道。
电话桌在玄关拐角的位置,而鞋柜则镶嵌在玄关墙边,也就是说大厅一侧的人是根本看不到鞋柜的,就算邱玉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她也只看到了边角。
这时候就需要闵弦乐来协助。
“得再过去一点。”闵弦乐跪趴在餐椅上,手撑着靠背半个身子探出去,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鞋柜,他眯起眼睛,注意力聚焦到木箱上。接着他发现一件悲催的事情,那个装着地毯和碎纸片的木箱,原本应该是打开的,不知道为什么被合上了,还扣了锁。
闵弦乐:“木箱合上了,得先开锁扣,然后把箱子打开才能挑起地毯。”
“没问题。”邱玉信心满满。
闵弦乐:“ok,它这个锁是向下扣压的锁,要先把它翘起来,竹要往前上方挪一点。”
邱玉:“这儿?我好像戳到了木箱了。”
“往左一点,对对,中间那儿,贴紧箱子往前伸。”
“碰到了,就是那儿。”闵弦乐双手并用,像邱玉说明锁的形状:“要卡到那个锁后面,再使力把它往上翘。”
邱玉:“好好,简单,我这人还挺有耐心的!”
可说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了。邱玉这边仿佛盲人在穿针引线,而闵弦乐这边就像是在球场外看一场紧张的球赛,眼睛已经够疼了,而篮球它妈就是在球框上一直转圈。
每次罗汉竹碰到木箱时所发出的“叩叩”声都是如此扣人心弦。
这是一项极其考验人耐心,折磨人意志的挑战。
五分钟后。
小祁:“还没行吗?”
周乐宁:“没事慢慢来,你们俩休息一会儿。”
闵弦乐抹了把脖子上的汗,他眼睛干涩,脖子仰得酸疼无比,:“……”
邱玉更惨,手几乎抖出肱二头肌:“呃。”
十分钟后。
咔擦一声,锁终于撬开了。
闵弦乐已经灵魂出窍,要是他脱下面具,可以看到他双眼目死。
闵弦乐:“草,终于…”
“啊啊啊啊啊到底他妈是哪个混球合上的木箱,都给我死!!死!!”邱玉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