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只笑，总觉得与沈明渊在一起，再是不悦也能成悦。

他并未多言，要去倒水，秦长安却叫住了萧璟，道：“王爷，我去吧。”

萧璟应了一声：“也好…”

秦长安行了一礼，便去了屋内，萧璟走到沈明渊旁边，沈明渊撇头不搭理他，萧璟笑道：“怎的？又生我的气了？本王想着…也没说错什么…怎的就混账话了？”

沈明渊默言，还是不理会他。

“好了，我道错…”萧璟拿了桌子上的糕点给沈明渊道：“练了那么久，吃些东西吧…”

沈明渊看了眼萧璟手里的糕点，并没有接过来，而是自个从瓷盘里又拿了一个。

萧璟无奈的笑了笑，将念一喊过来道：“念一，来吃些东西。”

“好！”念一走到了两人身边，坐在石凳上抱着剑吃起糕点。

沈念一嘴里还有糕点呢，塞了许多，两腮都鼓起来了，他道：“父君是要去那个很大很漂亮的地方吗？”

沈念一说的，就是王宫。

萧璟点了点头。

沈念一道：“那父君是不是不能教念一学了…”

萧璟道：“念一若是还想继续学，再让其他人教你好不好？”

“好…”沈念一点头应下，道：“让长安哥哥可以吗？”

“只要念一想，那当然可以。”萧璟揉了揉他的脑袋。

沈明渊却道：“王爷要进宫，不让秦大人跟着吗？”

萧璟原本是想让秦长安跟着的，可既然沈念一提出来让秦长安教他了，萧璟自然是会应。

萧璟道：“就不让他跟着了。”

值得萧璟信任的，不就秦长安一个吗？不让秦长安跟着，那身边的人还有可信的谁？

沈明渊道：“让谁来教都一样，还是让秦大人随王爷进宫吧…”

萧璟道：“秦长安教他，我才放心。”

沈明渊默言，萧璟这也过于疼爱沈念一了…

沈念一咽下去糕点，道：“等念一像父君一样厉害，就可以保护父君和爹爹了！”

萧璟摸了摸沈念一的脑袋，道：“那以后可就要拜托念一了。”

“好！父君放心吧！念一一定会好好学的！”

沈明渊看着他们谈话，倒觉得十分亲近，自己心里竟也都是喜悦之情，

午时一起用了餐食，萧璟陪着沈明渊和念一直到他们午睡了才离开。

沈明渊醒来之后，他就陪着念一在屋里逗了会猫，不多久，秦长安便来了这儿，将沈念一带去了武场。

沈明渊看着沈念一离开，便坐在太师椅上，托腮呆呆的望着外面。

这房间内，念一不在，萧璟不在，好生无聊。

正当沈明渊想去问侍卫萧璟有没有留什么话时，彩玉便过来了，果真是留了话的，说不会在宫里待太久的，晚些就来找他。

沈明渊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出神。

比起当下的无聊，他更多的是担…

萧瑜看似没有要告诉萧璟的意思，但谁知道萧瑜怎么想的，万一告诉了…

沈明渊手里握着杯子，杯子里的水一直是满的。

自己瞒了他那么久…骗了他许多事，沈明渊有些不敢去想萧璟知道以后的后果…

毕竟冬日，任凭外面有阳光，这一开门屋内还是会进来凉风的。

沈明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彩玉连忙去将门关上，道：“大人若是觉得闷，就去窗边坐一会儿吧…一直开着门会冻坏的。”

沈明渊没有回她什么，只是问道：“府内的仆人…会骗萧璟的多吗？”

彩玉奇怪沈明渊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道：“大都是不敢的…”

“因为会被割舌？”

彩玉只是回答道：“被割舍的人不多的…”

“不多？”

彩玉道：“说了谎话是会被割舌头，不过是极少数…大多数是处死的…”

“只因一句谎话吗？”

“大人许是不知道，王爷是最厌说谎的人…”

沈明渊心里一咯噔，万一萧瑜真的告诉了萧璟，怕是等萧璟回来，一切都结束了。

沈明渊心里一种特别的情绪一闪而过，不是害怕担忧，竟然是有些舍不得。

“咚咚。”

“请进。”沈明渊站起身来。

江玉清推开了房门，道：“沈大人，腰上怎样了？”

“请坐。”沈明渊道：“这几日都不怎的会疼了…多谢江大夫…应是好了…”

江玉清笑道：“哪里会那么容易好，去病要去根…还要休养一两个月呢…”他说着，坐了下来。

一两个月…

沈明渊抿了抿唇，道：“今日要治吗？”

江玉清摇了摇头，道：“还不到日子，王爷走时，吩咐我晚些来看看…他说今日教你学了剑术…担心你第一次学会腰酸背痛…”

沈明渊轻笑，道：“不疼的…”他为江玉清倒了杯茶，道：“念一怎么样了？”

“念一好了许多…”江玉清喝了一口茶。

沈明渊思虑片刻，才问道：“若是从现在停止不治…会怎样…”沈明渊心里期许道：至少不会比以前还要差吧…

江玉清不解其意，只是道：“病不根治，复作更重，普通的疾病如此，这心疾…更甚…”

沈明渊不太理解，问道：“你是说…若不接着治的话病情会加重？”

江玉清道：“也不一定，因人而异。”

沈明渊听此，他若带着沈念一偷偷离开，被萧璟派人追捕是小，念一的病情是大…

把江玉清带走？

打晕了带走还是说服他跟自己一起走？

他能愿意吗？

打晕了比较方便…

沈明渊看向江玉清。

江玉清双手拿着茶杯吹着热茶，明明屋里暖和的很，可他突然感到一阵不知名的阴冷。

他眼睛环顾四周，以为哪里的窗子开着吹进了冷风，却只见沈明渊正死死的盯着他，江玉清心里一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沈明渊有些不怀好意，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打晕一般…

江玉清任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做过对不起沈明渊的事，他谨慎的放下茶杯，向后挪了挪凳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应该…是个好人吧…”

沈明渊这才拉回思绪回过神来，轻笑道：“江大夫医者仁心，怎会不是？怎么问这些？”沈明渊疑惑着。

江玉清咽了咽口水，想起沈明渊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随意答道：“随便问问…”

沈明渊淡笑，问道：“江大夫什么时候开始做王爷的医师的？”

江玉清听他问这些，突然就来气了，道：“你来府内的前一天！”他一口喝了杯子里的茶，啪的将杯子放在桌上，抱怨道，“那个秦长安！说什么王府缺医师！明显就是在说谎啊！靖霄王府八九个医师！我不跟他回王府，就生生把我打晕了！直接把我从城南客栈带到了靖霄王府！将我绑起来！逼我在王府当医师！”

“你在王府做医师，是被逼的？”沈明渊有些讶异。